厲老爺子愣了下,重重的歎了口氣,認命一般的說:“隻要你能痛改前非,從前的錯誤不要再犯了,我們厲家自然還是認可你的。”
這不是厲老爺子的真心話,是不得不說的違心之言。
沒辦法啊,他活了一把歲數了,總不能臨了臨了身敗名裂,讓厲家成為眾矢之的吧。
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
厲司言也是厲家的人,如果他真的那麽想要做這個繼承人,讓他做也未嚐不可。
至於厲驍擎那邊……他雖然是被厲司言害的,可要真是為了陸南枝才落得如此境地,那就證明當初他居然因為一時的心軟接納了陸南枝,是個多麽錯誤的決定。
那種女人,就是來阻礙厲驍擎成長進步,成為更好的人。
她不該,也不配出現在厲驍擎身邊。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厲司言說著,不知道從哪裏又拿出來了一紙協議和一個U盤,遞到了厲老爺子麵前,“簽個字吧,隻要你簽了字,這資料的原件,我也交給你處理。”
厲司言的臉上,掛著難以言喻的深邃笑意。
龍老爺子遲疑了下,但終究還是點點頭,“就算我宣布你將成為厲家新一任的繼承人,我也還是做主的。你要有什麽不軌之心,就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麵。”
說著話,龍老爺子已經拿起了筆。
與此同時,他又接著道:“司言,你畢竟是我們厲家的人,希望你以後帶領著厲家能夠走向輝煌,而不是……”
龍老爺子要說什麽,厲司言簡直不要太清楚。
因此都沒等他的話說完,厲司言就沒好氣的開口,打斷了他,“別廢話,婆婆媽媽了,趕緊簽字吧。”
龍老爺子沒吭聲,也沒簽字。
厲司言急了,語氣也好轉了些,“我等下還有要事要辦,真的耽擱不起,老爺子,拜托你了。”
龍老爺子這下才臉色緩和了些,“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話音落下,龍老爺子仔細的看了一眼那一紙協議上的內容,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在需要他簽字的地方寫下了他的名字。
簽完字後,他放下筆,目光落在厲司言臉上,“別忘了你的承諾。”
“知道了,老爺子你真囉嗦。”
厲司言說話的同時已經收起了協議,大步而去。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龍老爺子重重的歎了口氣,“家門不幸啊。”
…
對於厲司言和龍老爺子之間發生的一切,厲驍擎和陸南枝一點都不知情。
他們這會兒已經回到家裏,厲司言因為要做戲做全套,全程都是被嚴冰安排保鏢抬著的。
陸南枝則是走在他的身邊,看起來神情頗為憔悴的樣子。
看到他們回來,保姆立刻迎了上前,“陸小姐,先生這是……”
保姆欲言又止。
陸南枝歎了口氣,聲音很是悲傷的低喃,“出了點意外,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從今天開始,做了飯都給我送到房間裏來吧,我要時刻陪著他。”
陸南枝沒辦法才這麽說的,畢竟要是不這麽說,那厲驍擎之後怎麽吃飯啊。
她倒是無所謂,可以出門吃,但他可是‘植物人’,所謂‘在其位做其事’,絕對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而被人曝光了去。
如此一來,就沒辦法讓那條大魚自己上鉤了。
保姆怎麽都沒想到陸南枝會說這樣的一席話,一時間感動的稀裏糊塗的,小聲嘀咕道:“陸小姐,您對先生真好,他都這樣了,您還不離不棄,甚至於吃飯都要陪著他,真是感動天地。”
“陸小姐,您放心吧,我相信先生一定會醒過來的。”
陸南枝輕輕地‘嗯’了一聲,“我也是,我相信他會好的。”
接下來,保姆又安慰了陸南枝幾句,就去忙了。
陸南枝這會兒才舒了一口氣,跟著厲驍擎他們一起上了樓,回了臥室。
好在房間隔音效果極好,所以隻要關上了門,拉上了窗簾,厲驍擎就不用裝成一個沒有任何意識的植物人了。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剛剛在樓下海病懨懨,現在就生龍活虎似得陸南枝,不禁輕笑出聲,“南枝,你這演技真挺6,你要去演電影,就沒有那些演員什麽事兒了。”
陸南枝:“……”
這話是誇讚還是誇讚?
怎麽聽起來就那麽別扭?
“你不對勁。”陸南枝不輕不重的說了四個字,且眼神很是犀利的盯著厲驍擎看,好像是要把他給看穿了一樣。
厲驍擎被陸南枝這麽看著,心裏別提多別扭了,但嘴上愣是不說。
他淡淡的回視著陸南枝的目光,好像是沒聽見她的話,沒感受到她眼神裏麵傳達出來的情緒一樣。
陸南枝被他如此輕描淡寫的對待,說實話有些破防了。
她蹙了蹙眉,“厲驍擎,你幾個意思啊,你這樣是要我……”
“我說的是實話。”陸南枝的話都沒有說完呢,厲驍擎已經語氣不輕不重的很的接了過去,“我那就是誇讚,你不用懷疑。”
陸南枝切了一聲,“你那誇讚我聽出來了別的含義。再說了,要不是我演的好,你以為就你那摳腳的假裝植物人戲碼,能夠蒙混過關嗎?”
如果是別人這麽跟厲驍擎說話,別想好了。
可惜,不是沒有如果麽。
因為說這些話的人是陸南枝,所以厲驍擎一點都沒有不高興的意思,隻是意味深長的,語調拖著長長尾音的問陸南枝,“你確定我的表演很摳腳?”
他明明也是王者級別好不好?
要知道那天麵對厲司言的時候,厲驍擎覺得自己畢生的忍耐和演技,都迸發在了那一刻。
可沒想到,人家陸南枝根本不認可他。
“南枝,我懷疑你根本不懂的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
厲驍擎隻差把‘我不喜歡你說我摳腳’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陸南枝聽了,隻覺得好笑死了。
事實上,她也是真的笑了,還是忍都忍不住的那種。
她的笑聲,好聽,悅耳。
厲驍擎聽著那笑聲,才後知後覺過來,陸南枝是在開他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