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病症跟一個人的成長經曆有很大關係,鄭阿玄企圖觸碰唐軟軟過去的一些經曆,但是被她拒絕了,醫患之間發生類似的情況對於經驗豐富的鄭阿玄來說已經司空見慣,鄭阿玄有很多辦法可以令自己的病人說出那些不想開口說出的秘密,比如暗示,比如催眠,比如誘導……時間一長,唐軟軟與鄭阿玄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唐軟軟就更加對其敞開心扉,她把與這位帥氣的心理醫生聊天,作為減緩壓力的途徑。

那是一個周末的午後,鄭阿玄第一次見到唐軟軟是在他的私人診所的會客室裏。

那時候,唐軟軟已經出演了幾部深受觀眾好評的影視劇,在影壇嶄露了頭角,很多觀眾也記住了這個在銀幕上展現無盡魅力的新一代年輕女演員,但是,事業上逐漸攀升的唐軟軟每天都活在極大的壓力下,為了把角色演好,唐軟軟費盡心力,過多的耗費精力經常令她失眠,工作的強度本來就大,加上失眠,唐軟軟的精神壓力就更大,如此一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似乎都出現了一些問題。

然而演藝公司為了自身的利益,並不支持唐軟軟休假,唐軟軟也清楚,身處不進則退的娛樂圈之中,自己一旦不努力,很容易就會被新人排擠出局,何況唐軟軟當時的地位還並不十分穩固。

就是在這段時間,唐軟軟找到了鄭阿玄的心理診所,成為了鄭阿玄許多明星病人之中的一員。

鄭阿玄的醫術和能力名不虛傳,隨後一個小時的談話裏,鄭阿玄那親切的目光和富有暗示性的語言,使得鄭阿玄了解到了很多關於唐軟軟背後不為世人所知的事情。

唐軟軟告訴鄭阿玄,她說在自己的心中不完全住著她一個人,她覺得她心裏同時還住著一隻魔鬼,每當她壓力大精神疲憊的時候,那隻魔鬼就會突然跳出來,她為了壓製那隻魔鬼就會令自己更加疲憊。

鄭阿玄希望把所謂的魔鬼這一概念具體化,他問唐軟軟,她口中所指的魔鬼具體的表現是什麽?

唐軟軟說,每當她看到近乎於完美的東西的時候,她的內心就會產生出一種想要摧毀的欲望,這種欲望在平常的時候並不那麽強烈,但是一旦身心疲憊的時候就會從心底跳出來,但是她還是可以控製的,比如當看到一塊完整的生曰蛋糕,剛剛製作完成,奶香濃鬱,她就會從心裏產生一種想要破壞這個蛋糕的欲望。當然,僅僅是一塊蛋糕並不是多麽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還有一些想法就很陰暗了,比方說看到一對新婚的戀人或是幸福的三口之家時,她有時候也會從心底發出惡毒的詛咒,不過,當她心裏發出詛咒之後,心中代表正義的一方就會立刻反駁邪惡的一方,也就是說,她善良的一麵就會試圖壓製邪惡的一麵。

就在這一過程中,唐軟軟感到很辛苦,因為有的時候,她還必須微笑著與對方交談,而心中卻開始詛咒了,接下去又是壓抑心中的惡勢力,而這麽多的心理變化,她無法在臉上表現出來,她的臉必須還要露出和善的笑容……

這種對抗心理在唐軟軟壓力大的時候更加強烈,她最擔心的是,當自己站在記者或者公眾麵前的時候,她沒能控製住自己心中的魔鬼,一下子使其爆發,心中惡的一麵突然出現,對著眾人說出一些惡毒的話或者展示出一些可怕的行為,那樣一來她的演藝生涯就會徹底毀掉了。

於是,唐軟軟越是擔心,她心中承受的壓力就越大,每次出現在公眾麵前,她就越緊張,由於緊張,身體和精神上也就出現了症狀,比如失眠。由於持續的失眠,令唐軟軟全身軟弱無力,精神不佳,台詞也總是記不住……這些問題困擾著唐軟軟很長時間,所以,唐軟軟不得不尋求心理醫師的幫助。

鄭阿玄說,一個人的心理問題是無法根除的,但是經過心理輔導或是一些藥物的輔助治療,緩解病情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一切病症都需要對症下藥,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找到發病的原因才是關鍵。

心理病症跟一個人的成長經曆有很大關係,鄭阿玄企圖觸碰唐軟軟過去的一些經曆,但是被她拒絕了,醫患之間發生類似的情況對於經驗豐富的鄭阿玄來說已經司空見慣,鄭阿玄有很多辦法可以令自己的病人說出那些不想開口說出的秘密,比如暗示,比如催眠,比如誘導……時間一長,唐軟軟與鄭阿玄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唐軟軟就更加對其敞開心扉,她把與這位帥氣的心理醫生聊天,作為減緩壓力的途徑。

唐軟軟成長於單親家庭,據她自己透露,當她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之後,她與親生父親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尚不足一整天,唐軟軟說,有時候她見到他,她就會立刻覺得不自在,尤其在二人眼神對視的時候,她甚至會感到窒息。

二十多年前,唐軟軟的母親在一家大酒店做幫廚,幾個月後,飯店老板的妻子產子後坐月子,家中需要一個保姆照顧,唐軟軟的母親幹事利落,外表也清秀幹淨,就被老板帶入家中照顧妻子和剛生下的嬰兒。

酒店老板不僅僅是經營一家大酒店,家族裏也有人在市裏擔當要職。老板一家三口住在洋房裏,雖然房子很大但是裝飾得很簡樸,為了不被人說成是養尊處優,家裏沒有請任何保姆或傭人,但是妻子剛剛生產需要做月子,那麽請個幫手鄰居也就不好說什麽了。

女主人對唐軟軟的母親還是很好的,有時候找出一些自己懷孕發福穿不了的衣服送給她,唐軟軟的母親手腳麻利,對於工作也很踏實,所以和老板一家三口人相處得還算融洽。

就在伺候月子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一天夜裏,男主人喝得爛醉回到家裏,那時女主人和孩子都已睡了,唐軟軟的母親去給男主人開門。由於女主人身體不便需要靜養,所以男主人那陣子睡在樓下的客房裏,唐軟軟的母親扶著男主人進入客房,可惜進去了之後那一晚她就沒能出來。

酒後亂性,這種事說平常也很平常,但是當時民眾對這種事情非常敏感,大約兩個月後,唐軟軟的母親身體不舒服才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時候她已經回到酒店工作,發現懷孕後她又害怕又委屈,腦袋一熱就去找男主人理論,但是男主人卻說自己根本不記得有過這麽一回事。

在當時還並不流行檢驗DNA這樣的手段,唐軟軟的母親沒有什麽文化,她腦中想不出處理這種問題的方法,況且這種事情又不能對別人說。唐軟軟的母親性子也很直,她沒辦法待在酒店工作了,於是就辭了工,酒店和那個不負責任的老板沒有給她任何補償,可憐的女人連去醫院墮胎的錢都沒有。

唐軟軟的母親擔心家裏人責罵自己,她不敢回家,悄悄投奔了姑姑家,姑姑一家人在一所中學門口開了一間早點鋪,生意還不錯,也需要人手。

賣早點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冬天,天不亮的時候就得起床和麵生火,唐軟軟的母親暫時在親戚家幫忙,她本想攢一些錢,然後悄悄把孩子打掉,但是年輕的母親並不知道,腹中的胎兒會很快長大,孩子越大,流產也就越危險。

錢還沒有攢夠的時候,懷孕這件事就被有經驗的姑姑發現了,姑姑為了把損失降到最小,她想以最快的速度給唐軟軟的母親找一個男人,然後立刻結婚,可是,一般的男人怎麽會娶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做老婆。單身的男人很多,要是放低要求去找也不是沒有人選,何況姑姑是開飯館的,每天接觸的人特別多,什麽樣的人都有可能遇到。

有一個男人,三十歲出頭,幾乎每天都在早點鋪裏吃早飯,這個男人的條件不錯,是中學裏的一名音樂教師,戴眼鏡,文質彬彬的,看起來很幹淨的一個男人。不過這個男人結過婚,妻子三年前去世了,目前他還一個人生活,有一次,姑姑特意把相親的事情極其婉轉地說給了這個男人聽,男人倒是不反對,因為他在早點鋪裏看見過唐軟軟的母親,再說,唐軟軟母親的長相不能說特別漂亮,但是也是百裏挑一的好模樣。

一天下午,早點鋪很早就關了門,三十多歲的音樂老師與唐軟軟的母親見麵了,兩個人的印象都很好,女人告訴男人自己懷孕了,男人說他不在乎這個,但他最在乎的是女人的心裏不能有別的男人,今後必須隻能有他一個男人。

真是美事一樁,兩個人很快就結了婚,唐軟軟的母親和音樂老師搬進了學校分配的教師公寓,房間很小,但是那是一間獨立的小居室,房間非常幹淨,而且還擺放著一架鋼琴,音樂老師喜歡讀書、寫詩、彈鋼琴,這讓這個男人的身上具備了一種與粗魯的普通工人截然不同的文藝氣息,唐軟軟的母親對於自己的丈夫,還是十分中意的。

可惜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和考驗的感情往往都不牢靠,等到唐軟軟出生之後,夫妻間的爭吵便開始了,音樂老師雖然在外人眼裏看起來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實際上他的情感相當脆弱,情緒也不穩定,有時候唐軟軟的母親與鄰居家的男人多說了幾句話,或者是對著別的男人笑了一下,隻要被音樂老師看見了,回家之後總免不了大動肝火。

可憐的唐軟軟還那麽小,可以說,唐軟軟是在這一對男女的爭吵和漫罵聲中逐漸成長起來的。

唐軟軟曾經向鄭阿玄述說過一段記憶,也是最深的一段記憶,唐軟軟說:“那應該是我在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那天是周二,周二下午老師開會而學生放假,我中午放學後會在外邊玩一會兒才回家。當我站在家門口時,覺得屋裏很靜,平常時候,我媽一般都在家,中午會準備午飯給我和音樂老師吃,我從沒有稱呼那個男人‘爸爸'我隻是喊他老師。我敲門,敲了好半天門才開,我媽給我打開門,她的臉色發白,嘴唇也發白,我知道他們倆肯定又吵架了,我倒是不害怕,也許已經習慣了。我走進屋子,滿地都是碎片,我媽正在用掃帚掃著,在屋中間掃出一條小路,我背著小書包徑直從廢墟中走過去。那時候我們家隻有一個房間,他們睡一邊的大床,我睡另一邊的小床。隻有一間屋子,沒有牆壁的保護,因為距離太近了,所以每次他們倆吵架並且開始摔摔打打的時候,我就會覺得我快成了一個沒有家的孩子了。我從掃出來的一條小路一直走到我的小床邊,把書包放在上麵,再把我的校服脫下來放在枕頭上,因為放上了我的衣服,有了我的味道,我才覺得這片區域是屬於我的,我藏在這裏會安全。中午飯肯定是吃不上了,我很餓,沒力氣,屋子裏狼藉一片,根本沒放腳的地方,我隻好坐在**,想躺一會兒,因為肚子餓,躺一會兒也許我媽高興了會給我做飯吃,可是,就在我把頭放在枕頭上的時候,一陣劇痛從頭皮裏傳出來,接著,我的半張臉就紅了,全都是血。我媽也嚇壞了,趕緊抱起了我,把我的頭用毛巾包住,出門就往醫院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在我枕頭上,有一塊玻璃瓶的碎玻璃片飛落在了那裏,是透明的,我沒看見,還把校服覆蓋在了上麵。醫生在我的傷口上縫了七針,醫生狠狠地罵了我媽,如果那片碎玻璃不是紮進了我的頭皮裏,而是劃破了臉頰留下疤痕,很可能,也就沒有現在光彩照人的唐軟軟了。”

唐軟軟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用手指撥開耳朵附近的長發,鄭阿玄清晰地看到那裏有一條白色蚯蚓一樣的傷疤。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唐軟軟的母親和音樂老師都開始自我檢討,雖然以後的日子裏他們很少再摔東西,但是爭吵始終沒有減少過。

唐軟軟說:“音樂老師這個人脾氣有點孤僻,但是我知道他不討厭我,我們那時候不是去同一所學校,我去小學,他去中學,他從來

不送我也不接我放學,我們隻是樓門口遇到的時候講幾句話,回到家,我們就不再相互說話了。以前我對於音樂老師的思想,可以說是理解不了,當然我媽也理解不了。雖說我媽不是個壞女人,但是她的思維很簡單,她接觸的人和事令她無法理解更高層次的東西,這不能怪誰,那麽更高層次的東西是什麽呢?那就是理想,一個人的價值,一個人為什麽會來到這個社會,有些人會去思考,來到這世界上自己的價值是什麽,要不要把自己最大的價值發揮出來,當然這隻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才會有的想法,絕大多數人的腦袋都很簡單,什麽也不去想,也就沒那麽多煩惱和痛苦,日複一日地活著過日子,比如我媽,就是這樣一種碌碌無為的女人。而當時的我太小,我理解不了他們之間為何爭吵,現在我懂了,不是因為沒有愛情什麽的,是因為他們之間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因為他們兩人的思想高度相差太大了。音樂老師也絕不是壞人,他是個很有才華的男人,我必須承認,我的某些藝術細胞就是曾經被他啟發出來的,音樂老師並不喜歡老師這麽一種朝九晚五的平凡而單一的工作,他更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位藝術家,他連續很多年報考音樂學院想要繼續深造,可惜都落榜了,也許音樂老師高估了他自己,他認為自己懷才不遇。在學校裏教那些毫無音樂天賦的學生令他非常痛苦,可是他又必須按月領這份不怎麽高的工資養家糊口,回到家裏他又找不到與自己有共同語言的人交流,排遣不快,我媽顯然不是那種可以交流理想的人,因為沒有知音,所以可憐的音樂老師就更痛苦,痛苦是需要發泄的,那麽夫妻間的爭吵便產生了。”

這樣充滿暴力的家庭生活結束於唐軟軟小學五年級的暑假,懷才不遇的音樂老師終於受不了現實的不公平,他跳進運河裏,自殺了。

唐軟軟的家庭成了真正的單親家庭,母親對於音樂老師的死好像也沒有太多傷心,而是一種解脫,也許,他們之間從來也沒有過愛情這樣一種東西存在。唐軟軟的母親是個勤勞的女人,丈夫死後,她外出打工,在飯館裏洗碗端盤子,微薄的收入總算是把唐軟軟養到了十七歲,沒過幾年,唐軟軟的母親因為勞累過度撒手人寰。

這個世界上一下子隻剩下了唐軟軟一個人,後來,唐軟軟和同學來到津海找工作討生活,因為唐軟軟天生麗質,長相甜美可人,加之她還偶然參與了一次影視劇的拍攝,這讓她很難像普通女孩那樣踏實地從事普通的工作,後來唐軟軟就加入影視培訓班,似乎當演員拍戲是她命中注定的事情,她的演藝之路雖然辛苦,但還算是一帆風順。

鄭阿玄把唐軟軟沒有親口說出來的隱秘的童年經曆告訴了我,聽到那些事情之後,我忽然對唐軟軟產生了另一種情感,說不清是什麽情感,同情?憐憫?都不確切,因為我的地位和身份絕沒有資格去同情憐憫一位大明星。

“鄭醫生,我很好奇,唐軟軟對你說了這些她從沒有吐露給外人的童年經曆之後,你又是如何對唐軟軟進行治療的,她的心理病症是否因此得到了改善呢?”

“其實引導唐軟軟把心裏藏著的這些事情講出來就是對她的一種治療,這就好比是一隻氣球,”鄭阿玄用雙手比畫出一個圓形,“氣球內部有很多氣體,如果要是硬壓這些氣體,氣體並不會真的從內部排除出去,而是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那麽這個氣球就隻能發生變形,隻有打開氣球的嘴,把氣體排到外邊去,那樣才可以真正緩解氣球的壓力。”

“你這個比喻很好,我聽懂了。”

“要知道,唐軟軟絕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大明星,她不會輕易把心裏的秘密吐露出來,即便那些壓力令她透不過氣無法呼吸,為了不讓外人知道她心裏的痛苦,她必須盡全力把那些湧上來的痛苦壓下去,這樣反而更加痛苦。而我用了我的心理療法,令她對我產生了信任,完全的信任,然後說出了心裏的壓力,這樣一來,密封在氣球裏的氣被釋放出來很多,氣球也就不那麽鼓脹了,她的心理壓力也會減輕許多。”

“通過你的引導,令唐軟軟把心裏話講出來,這就是你對她的治療?”

“是的,但是不完全,當然還有一些輔助性質的治療。”鄭阿玄頓了頓,好像是整理思路,也很可能是想找一些容易讓我理解的話語,然後他對我說道,“唐軟軟說過,當她看到比較完美的事物的時候,心中會產生一種想要去破壞的欲望,在這裏,我稱呼這種情緒為摧毀欲。”

“摧毀欲?”

“我的治療方法是,試圖讓唐軟軟的這種欲望大眾化,隻要她能夠認同這種大眾化,當唐軟軟心裏再次冒出摧毀欲的時候,她就不會過於緊張,也就不會給自己造成超負荷的壓力了。”

“可不可以請鄭醫生解釋一下?”我細心地問,“摧毀欲和大眾化的關係是什麽?”

“這種詞匯並不是醫學上的,而是我剛剛造出來為了能讓你聽明白的簡單的詞匯,大眾化也就是普遍擴大化的意思,意思就是說,某一種習慣和情緒要是被普遍大眾化了之後,這個人的心裏就不會產生負疚感,再舉一個例子吧,比如闖紅燈過馬路,很多人無視紅燈的存在,往往會形成一小撮人一起闖紅燈,這種行為不僅危險也是不道德的,但是人多了,很多人一起這麽做,那種負疚感就會減少到幾乎沒有,我這麽對你說你能明白嗎?”

“你想把唐軟軟那種對完美東西產生的摧毀欲大眾化,這麽一來,唐軟軟就會覺得所有的人或者大多數的人都或多或少存在這種想法,並不是她一個人心理陰暗,也並不是她一個人心裏住著一隻魔鬼,她就不會認為自己不正常了,負疚感也不會再有,也就不會產生壓力了?”

“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去治療的,我對唐軟軟說,你不用那麽緊張的,其實你這種想法還算普遍,也還算正常。因為很多人,尤其是那些上班族們,他們在工作上和生活上一樣存在壓力,壓力就像是一隻注滿水的瓶子,如果一直向瓶子裏倒水,水就必然會溢出來,這也是一種發泄的手段,表現強烈的人會去欺負弱者,或者虐待植物或者動物,表現弱一些的會去做一些小的惡作劇。報紙上也說過,有些人會去超市裏,悄悄地把餅幹或者方便麵捏碎,你肯定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這同樣是一種摧毀欲的表現,也是為了發泄心裏的痛苦和壓力,當然,這樣做損人不利己,其實有很多陽光健康的方法,比如運動,比如大聲唱歌,比如練瑜伽……很多方法,軟軟,我覺得你的問題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麽嚴重,你應該多用一些時間去運動和休息,或是找一些朋友談談心,一起去唱卡拉OK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麽唐軟軟聽你的勸告嗎?她的問題改善了嗎?”

“嗯,應該是改善了不少,她開始嚐試練瑜伽了,瑜伽這種運動真的挺好,靜中有動動中有靜,通過練習,可以令一個人的心更加寧靜澄澈,後來我還教給了她一個更直接的釋放壓力的方法……”鄭阿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

“什麽方法?”我追問。

“我讓她在拍攝現場,詮釋角色進行表演的時候,可以利用這種機會,把心中藏著的魔鬼充分地發泄出來,這樣一來,發泄後不但減輕了壓力,而且詮釋的角色還會更加感人,更加真實,你說,我這個方法是不是一箭雙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