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首老歌裏唱的那樣:人生就是戲,演不完的戲,有的時候悲,有的時候喜,有的時候愛,有的時候恨,隨著劇中人,忽悲又忽喜,要是比一比誰演得最賣力,怕隻怕那演員反而不如你,因為看戲的人個個是戲迷。
懸念版《商海沉浮》新劇本大綱:
主要人物:白偉強,飾演哥哥和弟弟兩個角色,40歲,哥哥是某公司高層主管,弟弟是鄉下待業工人;瑪蓮娜,飾演主人公的情人,28歲,是個嫵媚多情的成熟女人;公司員工若幹名;男警官一名,女警員一名,協助辦案警察若幹名;群眾演員若幹名。
(一)
一個中年男病人在醫院醒來的時候,身邊圍滿了公司員工。
“你終於醒了?”
一個嫵媚婀娜的女人驚喜交加,她抓住病人的手,焦急地問。
病人神情木然地看著周圍麵帶關切的所有人,那是公司的幾個下屬和一個女人,嫵媚的女人便是他的情人。
“我這是怎麽了?!”
病人的表情疲憊而困惑,他摸著自己的頭有些不明白,自己出了什麽事,當他看見纏著繃帶的手臂,更是一臉茫然。
“你還記得我嗎?醫生擔心你腦袋受到撞擊,會喪失記憶……”情人佯裝捂著臉哭起來,而從她嘴裏喊出的名字,卻不是弟弟的名字而是他孿生哥哥的名字。
病人思索片刻,猜測出床前哭訴的女人很可能是哥哥的情人,因為弟弟與哥哥長相很接近,於是她把他當成了死去的哥哥。
“難道你忘了發生過什麽事嗎?不過也難怪,把你從車子裏救出來之後,你就一直昏迷,已經一天一夜了!”情人坐到病床邊,拉起病人的手揉搓著,貌似很關心地樣子,“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外出參加會議,可你又瞞著我,不過還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會議?神秘的會議!病人皺了皺眉,他有些想起來了,哥哥因為這次會議而特意把弟弟從另一座城市的鄉下叫過來,兄弟兩個一起開車去參加那個重要的會議,是的,事故就發生在半路上——
兩天前,待業在家的弟弟接到哥哥來自他市的一個長途電話。
哥哥:“兄弟你最近還好嗎?”
弟弟:“還好。”
哥哥:“你的工作怎麽樣?現在缺錢嗎?”
弟弟:“不缺錢,工作也還過得去……”
弟弟是個性格倔強的人,不願意得到他人的恩惠,即便是自己的孿生兄弟。
哥哥:“我最近在這邊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你可不可以過來幫忙,來我這裏工作,待遇一定比你現在的工資高出很多,再說,老家也沒有什麽親人了,你來了,咱們哥兒倆也有個照應不好嗎?”
哥哥的語氣有遮掩的味道。
弟弟:“嗯……你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哥哥:“沒問題,你可以先到我這裏來看一看,看了情況再慢慢考慮也不遲,我希望明天就能見到你,飛機票我已經幫你訂好了。”
放下電話,弟弟思量著,他與哥哥雖然是孿生兄弟,但自小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不是很好,那是由於在年輕時兩人之間發生過了一些事情,暫且不提,但那個人畢竟是弟弟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一個親人,現在,弟弟的生活陷入苦境,他也很希望得到改變,可他的倔強性格就不想開口向哥哥索要什麽。
經過反複思量,弟弟還是決定去看看這個多年未見的哥哥。
第二天中午,弟弟拎著旅行包在飛機場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哥哥。哥哥看起來年輕、精神、氣度非凡,有著這個年紀成功男人的霸氣,但是,弟弟還是能夠觀察出,哥哥的眉宇之間透著一絲愁容。
哥哥很熱情,親自帶著弟弟去大商場選購了幾件價格不菲的衣服,穿著考究的弟弟看起來也神采奕奕,最後,哥哥把弟弟帶到了一家大賓館裏,安頓好之後,哥哥說最近一兩天會帶著他去參加一個會議,會議很重要,讓他不要一個人在這座大城市裏亂跑,然後就驅車離開了賓館。
弟弟這是第一次睡在這麽豪華的房間裏,他洗了澡,看著**放著的高檔衣服,他有些恍惚,感覺自己就像在夢中。
新的環境令弟弟很難入睡,似乎是剛剛睡著,他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打電話的是哥哥,他說他現在就去賓館接他,讓弟弟稍微準備一下。
放下電話,弟弟看了看時間,午夜一點,半小時後,哥哥的車停在了賓館門口,弟弟穿戴整齊坐進車裏。哥哥解釋說,會議地點比較偏僻,因此要走很遠的路,所以必須夜裏出發才能在白天趕到,事不宜遲,弟弟沒有多想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奇怪的是,弟弟發現哥哥的穿著居然與他極其相似,但弟弟並沒有多問。車子發動,這兩個長相一樣的男人上路了,沒有任何人能想到,這次旅行,將成為他們一生中最可怕的噩夢。
車子行駛將近一個小時後,黑沉沉的天先是起霧了,不久之後,雨就像嬰兒的啼哭一樣來得毫無預兆。坐在車裏的兩個兄弟起初還說著一兩句話,但由於長時間開車,哥哥顯然是很疲憊了,所以弟弟就閉上眼睛假寐。
哥哥對弟弟說:“中途半路上有一幢別墅,我已經買下來了,咱們到別墅休息一下,等天亮之後再出發。”
弟弟應允了。
很快,車子開始爬坡,像是進入了山區,道路危險,所以車子開得很慢很小心,不久之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地方,那裏靠山修建了一座別墅,看起來很豪華但地點過於偏僻。
雨小了些,哥哥從車裏走下來,他撐起一把黑色的雨傘,二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別墅大門。
(二)
接著又回到醫院,**的中年病人似乎從回憶裏回到了現實,他睜大眼睛,眼神中透著驚恐,他突然坐起身,漂亮的情人趕緊按住他肩膀,假惺惺地勸他不要過於激動。
“到底發生了什麽?”病人大聲問,“怎麽我會躺在這裏,我腦子很亂,好像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你出了車禍……”情人安慰他說,“你參加完那次特別會議之後,從靠山別墅驅車回來,車子打滑,居然撞在半路的山石上,好在沒有從山上摔下去,好險,真的是好險,後來是山路上巡邏的交警把你送進醫院來的,然後警察又通知了我和公司裏的人。”
“原來是這樣,我開車出了事故,怎麽我想不起來了?”病人說。
“也許是你腦袋受了傷……”情人又說。
“你是誰?”病人指著情人,然後又看向病房站著的其他人,“你們又是誰?”
“要是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不要勉強自己,目前最重要是多休息。”有一個員工安慰病人道。
“不不不,”病人用力揮著手,“我想你們是搞錯了,我不屬於你們的公司,因為我並不是你們口中提起的那個人!”
“什麽,你說什麽?!”情人不解地問。
“我想,你們把我當成了我的孿生哥哥了,我不是你們公司的領導,我隻是個普通的待業工人,幾天前,我從老家來到這裏見哥哥,哥哥說最近遇到棘手的事情需要我來幫忙處理,於是我跟哥哥一起開車去了靠山別墅,之後的事情……我的腦中的記憶隻到這裏,之後發生了什麽我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不會是精神錯亂了吧?”有人在小聲嘀咕。
“或許多休息幾天就會好的。”也有人說。
“我現在很清醒,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弟弟,而不是哥哥,是你們搞錯了!”病人肯定地說。
第二日上午,病人的病情基本穩定,他強烈要求去靠山別墅看看,為的是找尋他聲稱消失的那部分記憶,情人開車與病人一起朝靠山別墅駛去。
由於是白天,天氣也比較晴朗,所以到達靠山別墅要比夜裏快了將近一倍。車停在別墅門口,情人問病人:“一路上駛來,你有沒有記起了什麽新東西?”
事到如今,情人仍舊認為他精神錯亂了,因為情人從未聽說過哥哥還有過什麽孿生兄弟。
“因為當時是黑夜,任何景物都看不清楚,我還不能確定,”病人走下車,“還是進入別墅再說吧,也許一進去我就能想到一些什麽……”
“好吧。”情人點點頭。
二人走上台階進入別墅,推開門的時候,一股難聞的味道便從裏麵湧出來,二人都是一皺眉,情人的膽子稍微大一些,她應該是來過這裏的,於是快步走進去,站在大廳裏環視一圈,並沒有看見什麽異常的東西。
情人:“什麽味道?”
病人:“不知道,我從來沒聞到過這種味道。”
情人:“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病人:“先去每個房間查看一下吧。”
說完,二人順著樓梯走上去。病人似乎用盡全力回憶著什麽,所以他的動作很遲緩,他也不伸手去推關閉著的房門,而是讓情人推開一扇扇的房門去檢查。
開始的幾個房間裏沒有任何異樣,直到情人發出了一聲尖叫,病人才朝她喊叫的地方跑過去,那是廚房,情人因為口渴,本想是去先找點喝的東西,沒想到她居然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仰麵躺在櫥櫃旁邊的地麵上,屍體**在外的皮膚發黑發暗,雖然那張臉極端扭曲,但是顯然與跟在身後的病人一模一樣,室內那種奇怪的臭味便是屍身上散發出來的。
情人跑出廚房蹲在走廊裏幹嘔著,病人看見了屍體也是吃驚不小,他扶起情人走下樓梯,坐在大廳靠窗的軟沙發上。
“太可怕了!”情人揚起臉無望地盯著病人,“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還有一個孿生弟弟,可他為什麽會死在別墅裏呢?”
“我也不知道!”病人用雙手抓著頭皮,現在,病人已經恢複了弟弟的身份。
“是你殺了他!你殺了自己的孿生哥哥!”情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她站起身,緊張地朝門口方向退去。
“我沒有!”弟弟試著解釋,“我怎麽可能要殺他呢,你聽我解釋!”
“那一天夜裏,隻有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他現在死了,而你還活著,你怎麽解釋!?”
“我不知道怎麽解釋,但是我……”弟弟揮動著雙手,“我沒有殺人,要是你不相信我,就報警好了!”
“對,報警!”情人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她很害怕地盯著這個和哥哥長著同一張臉的弟弟,但他並沒有要阻止她報警的意思。
20分鍾之後,山下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報案迅速趕到靠山別墅,民警對屍體進行了簡單的檢查,發現屍體的脖頸處有勒痕,猜測死者是被勒斃的。
根據勒痕,警方在別墅裏發現了一條繩索,可以肯定死者就是被這條繩索勒死的,但是很快,警方又發現了新問題,勒死一個大活人不可能那麽簡單,死者在窒息的過程中必然會拚命掙紮,然而,廚房裏過於整潔,看不出掙紮過的痕跡,即便是凶手事後做過整理,那麽在屍體的身上,比如脖子周圍以及指甲等處,都沒有抓撓過的痕跡,所以,這一點困擾了警方。
後來警方推測,廚房並不是第一作案現場,死者是在勒死之後被人轉移到廚房裏的,這樣就可以解釋廚房整潔這一問題,但屍體身上沒有掙紮的痕跡依舊解釋不通,所以,警方依據死者的死狀,認為此案件更類似於自殺。
經過細致入微的搜查,警方發現別墅二樓的陽台上有一個金屬的掛衣鉤,陽台的地板上也倒著一個小木箱子,箱子類似於鞋櫃之類的擺設,其表麵上有鞋印,被鑒定與死者穿著的鞋底相符。
因為上吊的人一旦被繩索勒住了脖子,下垂的雙臂就無法再揚起來去抓繩子,這樣一來,即便後悔不想死了也無濟於事,這倒是可以解釋屍體的指甲沒有在脖子附近形成抓撓痕跡這一疑點。
這一切似乎說明,死者是上吊死後又被拖到廚房裏來的,不是他殺,而是偽裝成他殺的自殺,警察們一時間想不通,這究竟是因為什麽呢?
警方把精力集中在了剛從醫院出來的弟弟身上,因為隻有他案發時與死者在一起,而且他的身份極為特殊,是死者的兄弟。
麵對警方的盤問,弟弟吞吞吐吐,不知是真的失憶還是為了隱藏什麽內情。
經過警方各個方麵的調查,發現死者的公司最近遇到了嚴重的資金問題,而且死者還在前一段時間買了人身保險,而自殺卻無法獲得高額的賠償金,最後警方是這樣推理的:死者自殺後,讓弟弟幫助他把屍體偽裝成他殺的假象,為的是騙取保險公司的賠償金。
這種想法有些牽強,死者並沒有繼承人,即便得到賠償金,繼承人也隻剩下他的弟弟一個人,於是,警方暫時把弟弟帶到局裏進一步審查。
(三)
過了幾天,弟弟住在公安局裏逐漸回憶起了那一晚事情的經過,他是這樣敘述的:
那一夜哥哥開車來賓館接他,二人一路開到靠山別墅時天還沒有完全亮,進入別墅後,兩個人坐在一間臥室裏開始喝酒,飲酒過程中,哥哥透露給他很多生意上的事情,他說最近自己遇上了天大的麻煩,因為貪婪,他犯了一個錯誤,以至於牽涉進了一起重大的賄賂案之中,或許後半生他隻能在監獄裏度過了。
弟弟試探著問是否有解救的方法,哥哥搖搖頭,拿出一個小信封,弟弟接過來要打開,被哥哥攔住,哥哥命令弟弟必須在天亮之後才能開啟。說話間,二人就都有了醉意,弟弟酒量不行,就倒在**睡著了。
等弟弟清醒過來,他發現天亮了,而桌上的酒杯酒瓶也被哥哥收了起來,他搖搖晃晃走出房間,別墅裏靜悄悄的,哥哥似乎已經離開這裏了。弟弟的頭還是很暈,他想去洗手間裏洗把臉,可當他經過寬大的陽台時,居然看見哥哥正懸掛在繩索上。
弟弟趕緊把哥哥放下來,但屍體早都僵硬了,打電話叫救護車也無濟於事,弟弟坐在地上回憶著昨夜哥哥對他說過的那些話,而後他就想起來那個信封,哥哥說天亮的時候才能把信封打開來,現在天亮了,而且哥哥居然自殺了,那麽,那信封裏麵的內容就變得至關重要了。
弟弟回到喝酒的那個房間,信封就擺在床頭櫃上,打開來,裏麵有一張紙條,是哥哥的筆體,寫著的內容大致是:哥哥不想因賄賂案被牽扯而坐牢,他走投無路隻能一死,他曾經買了高額的人身保險,但自殺不可能獲得賠償金,但他又找不到什麽人有能力把自己殺了,那樣豈不是又害了別人,所以哥哥希望在自己死後,由弟弟幫忙把他的屍體製造成他殺的假象,並且報警讓警方證實這種他殺的假象成立,這樣一來,弟弟就會繼承那一大筆保險金,而後用這筆錢帶領公司走出難關,這就是哥哥自殺並且製造假象的理由。
但是,哥哥並不了解警方辦案的手法,也低估了警方的實力,他以為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詭計可以迷惑警方騙到保險公司的錢,結果自己丟掉性命,這個簡單的詭計卻被警方輕易識破了。
弟弟告訴警方,他和哥哥之間的關係其實很複雜,那主要是因為18歲那一年在兄弟之間發生的一件事情。
20多年前,兄弟倆生活在偏遠的農村,家境貧窮,弟弟從小很愛讀書,哥哥雖然也很上進,但學習成績不如弟弟優秀,高考時,弟弟考上了外省的大學,哥哥卻落榜了,父母決定讓弟弟去外省讀大學,哥哥去礦上打工賺錢供弟弟讀書,雖然哥哥心有不甘,但自己學習成績不好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個暑假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弟弟的一生。弟弟在田間勞作時,不小心跌進陷阱摔斷了腿,很嚴重,沒幾個月肯定無法行走,至於這個陷阱是誰挖的卻無人知曉。
眼看新生報道臨近,弟弟焦急萬分,但假如告知校方自己摔斷了腿,很可能校方會讓他輟學一年,這樣一來很是麻煩,學習跟不上是一方麵,很有可能校方就忽略掉了這個偏遠農村的窮苦學生。
最後,家裏人決定讓哥哥頂替弟弟去大學讀書,哥哥在城裏混好了再回來接濟弟弟,接濟整個家庭,這樣起碼家裏還有了一個大學生。對於一個貧窮的家庭來說,不管哪一個兒子有了出息都可以改變現狀,至於是哥哥還是弟弟也就無足輕重了。
後來弟弟的腿好了,他就去了礦上打工,賺來的錢都寄給了讀大學的哥哥,後來哥哥畢業後進入公司,從一個小職員慢慢做起,終於做到了公司上層,可惜老家的父母沒有得到哥哥的好處就相繼離世。
弟弟也沒有得到哥哥的什麽好處,因為哥哥在公司一路走來也很艱辛,最近兩年剛剛好了一些,隻是給弟弟在老家重修了房子。可惜,哥哥事業上剛剛有了起色卻就這麽死掉了,真是登得越高摔得越狠。對於哥哥的死,弟弟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心情。
話說回來,在弟弟的內心裏,從始至終都在怨恨著哥哥,他認為那個讓他摔斷腿的陷阱就是哥哥挖的。
案件基本就算查清了,弟弟被從公安局放了出來,他一時間沒有住處,於是就給哥哥的情人打電話,希望她能夠幫他找個地方暫住。
情人因為與哥哥有感情所以十分憐憫弟弟,很熱心地幫助弟弟找住處,熟悉了之後,弟弟向情人吐露了心聲。
情人聽了弟弟與哥哥之間複雜的故事之後,似乎也對弟弟這個人充滿了同情,而弟弟與情人逐漸生出了情感,但兩個人的感情始終克製著,並沒有發生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因為弟弟有時候仿佛是有意在疏遠情人。故事發展到了這裏,似乎預示著某種轉機。
(四)
情人之所以會照顧弟弟,其實她有自己的私心,她是想從弟弟的嘴裏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警方雖然搜查了公司的辦公室和哥哥的住所,但都沒有發現哥哥當初得到的那一筆高額的賄賂,所以,賄賂藏在哪裏至今無人所知,既然哥哥選擇自殺,那麽沒理由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藏,他應該會在臨死之前透露給弟弟,這也在情理之中。
沒幾個男人不喜歡嫵媚的成熟女人,弟弟似乎也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女人,一次飯後,情人向弟弟委婉地提出了這一疑問,沒想到弟弟卻承認,當初哥哥確實還給他留下了別的信息。
情人一聽來了精神,她百般誘騙,弟弟告訴她,哥哥自殺的那一天,那封信裏不隻交代了把自殺偽裝成他殺的過程,其實那張信紙的最後還寫了一個地點,弟弟在銷毀那封信之前,記住了那個地點。
情人:“什麽地點?”
弟弟:“你真的愛我嗎?”
情人:“當然。”
弟弟:“如果你得到了那些錢,可不可以跟我回老家過平靜的日子?”
情人:“我將是一位合格的好妻子。”
情人毫無考慮就草草地回答,弟弟居然輕易相信了,或許,墜入情網的人智商都低下,弟弟已經色迷心竅,他分不清真實與謊言了。
弟弟:“那個藏匿賄賂物品的地點就是,哥哥所在公司的私人辦公室,寫字台第四個抽屜的夾縫處。”
情人:“原來那麽隱秘。”
弟弟說出了那個地址,情人由於興奮,希望用肉體取悅弟弟,奇怪的是,她卻被弟弟拒絕了。弟弟又說,他不希望情人立刻就去辦公室查找,那樣容易引人懷疑,還是過上一段時間之後再去穩妥些,但財迷心竅的情人顯然是耐不住性子的。
第二天,情人找到一個借口進入公司,在那一間辦公室裏找到了寫字台,她之前與哥哥關係密切,對辦公室的格局很熟悉,當她依次拉開四個抽屜之後,卻沒有發現任何值錢的東西藏在那裏,她很生氣,認為是被弟弟騙了,但她又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女人,最後,她幹脆把第四個抽屜摘下來,終於在抽屜底部發現了特別的痕跡。
情人睜大眼睛,她從桌上的記錄簿上撕下一張紙,在紙上寫了一行小字:3203消防栓。
(五)
第三天上午,弟弟暫時居住的房間裏闖入了兩名警察,一個40歲左右身材魁梧的中年男警官和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女警員,與弟弟相見後,三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男警官亮出證件,自報家門:“我是公安局重案組的,她是我的助手。”
弟弟點點頭:“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男警官問:“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弟弟一怔:“我不知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怎麽,究竟出了什麽事?”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女警員緩慢而清晰地說:“昨天午夜,我們發現了一個女人的屍體,她被人從32層樓高的天台上推下去摔死了。”
“什麽!”弟弟大叫一聲,從沙發上彈起來,“她……死了?”
男警官微微點了點頭,說:“你真的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我怎麽會知道!我和她三天之前的晚上見過一麵,分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你說你昨天晚上一直待在家裏,哪兒也沒去?”
“是的。”
“除了你自己能證明以外,還有誰能證明?”
“等等,”弟弟突然打斷警察的盤問,“你們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你們認為那女人的死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你要明白,我們現在所做的是在例行公事,請你務必支持和配合。”女警員說。
“好吧,”弟弟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一個人住在這裏,我想,沒有人能證明,不過,我根本沒有殺掉她的動機啊,為什麽你們會在她死後調查到我的頭上來?”
男警官和女警員對視了一眼,男警官說:“我們在她的衣服裏麵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3203消防栓,而後警員找到了3203消防栓……”
“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根本不知道什麽3203消防栓的事情。”弟弟非常不耐煩起來。
“而在那張紙條的背麵還寫著一些內容……”女警員告訴弟弟。
“那上麵寫了什麽?!”弟弟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
“那上麵寫的內容待會兒我們會告訴你,不過……”男警官頓了頓,仿佛接下來的話題有些難為情,“我想向你核實一個事情,請你照實回答,好不好?”
“好的。”
“你與女死者的關係怎麽樣?”男警官問。
“隻是普通的朋友,怎麽了?”
“你與那個女人是否發生過親密的接觸?”男警官又問。
“你問的這都是什麽問題啊?”
“肉體的接觸,請你照實回答我!”
“沒有,當然沒有。”弟弟搖著頭。
“你肯定?”
“我肯定。”弟弟大聲說。
“那好,”男警員站起身,“不過,現在我們希望你跟我們去局裏做一些檢查,很必要的檢查,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工作。”
弟弟皺了皺眉,不置可否。
(六)
話說,處心積慮的情人發現了寫字台抽屜底下的秘密,3203消防栓是哪裏?她一時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擔心忘記就把抽屜上麵寫著的信息抄寫了下來,但她是個十分聰明的女人,不多時,她就想起哥哥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就是一幢32層高的大廈。
這座大廈裏有個盲點,也或許是警方忽略的原因,以至於哥哥把贓款藏在那裏至今也沒有被經偵部門的調查員發現。盲點是,那幢大樓雖然實際上是32層,但普通電梯隻顯示31層,因為32層並沒有人住,那裏的房間主要儲備一些物資,所以,不住在這幢樓裏的人是很難數清樓層數目的,即便調查人員知道樓房有32層,也根本不會想到,哥哥會把贓款藏在頂層的消防栓的鐵盒子內部。
那幢大廈隻有一個貨梯,貨梯是可以直達32樓的,情人深夜進入那幢大樓,她貪念太重,卻忽略了背後一直都尾隨著一個男人。
二人一前一後上到32層樓,這一層樓因為沒人住所以很黑很髒,情人打開手機當作光源尋找消防栓,消防栓在樓梯一側,很容易就發現了,於是她快步跑過去,而這個時候,跟蹤她的男人也乘貨梯上到了32樓,並且躲在暗處觀察著情人的一舉一動。
消防栓有一扇不透明的玻璃門,她打開門,伸手在裏麵摸起來,很快她就真的摸到了什麽,然後她把手機放進兜裏,雙手用力地把消防栓頂部的什麽東西扣了下來。那東西的體積不大,但似乎很沉重,她一隻手托著那東西,另一隻手又掏出手機。手機屏幕發出的淡淡的光線,男人看到女人手裏托著的正是兩大塊金燦燦的金條,於是乎,情人的臉上露出了按捺不住的笑容。
正在她興奮之際,突然有個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情人著實嚇得不輕,手一抖,金條咣當一下掉落在地上。
情人驚呼一聲:“誰?!”
弟弟:“你為什麽那麽心急?”
情人:“我……我沒有,我隻是……”
弟弟:“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情人:“我……”
弟弟:“你一直都在騙我,對嗎?”
情人直截了當地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弟弟:“我那麽愛你,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的幸福生活,而你卻騙了我!”
情人:“你在說什麽啊!”
女人覺察出了危險,她一點點朝後退,也忘記了地上掉落的金條。
弟弟:“從始至終你都在利用我,是不是?你根本沒有愛過我,你玩弄了我的感情,所以你必須要付出代價……”
情人強詞奪理:“是你騙了我!別以為你的詭計瞞得了警察,也能瞞得過我!”她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話十分不妥,尤其在這個危險的境遇下。
弟弟冷冷地笑了:“既然這樣,那你就必須死!”
男人朝女人撲過來,女人慘叫一聲轉身就跑,距離她最近的地方就是樓梯,她昏了頭,沒有朝下跑而是朝樓頂的天台跑上去。
連接天台的地方有一扇金屬門,可惜門鎖在裏麵,她隻好打開門登上樓頂。32層高的樓頂上,風是非常大的,女人驚慌失措,她不知道自己能夠藏在哪裏,她絕望了,忘記了呼救,即便在這裏呼救也無濟於事。
弟弟的身影出現在了天台上,月光背對著弟弟,令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黑色的魔鬼。
女人靠在一排空調風扇的後麵,她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巴,以為隻要自己不發出聲音,那索命的男人就不會發現自己,可惜她想得太簡單了。
(七)
公安局審訊室,弟弟的對麵坐著一男一女兩個警察。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弟弟的臉還算平靜,但可以明顯看出來,他的心裏不再平靜了。
男警官說:“現在可以告訴你,那張紙條背麵寫著的內容了。”
弟弟:“寫的是什麽?!”
男警官拿出一張用塑料證物袋密封的紙條,對著念道:“哥哥的腹股溝上麵有一顆黑痣。”
弟弟聽到這句話臉登時就煞白了,他的嘴唇微顫著,連聲說:“她……她……她誣陷我!”
“既然這樣,請你到醫務室做一下檢查,那樣,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審訊室的門開了,進來兩個彪悍的男警員,弟弟全身都哆嗦起來。
經過檢查,弟弟的腹股溝上確實有一顆黑痣,之前他聲稱自己與死去的女人沒有發生過親密的接觸,那麽女人又是怎麽知道他那個私密的地方有黑痣呢?
警方一再審問,弟弟如實地把整個事情的真相坦白了。
原來在靠山別墅裏吊死的人並不是哥哥而是鄉下來的弟弟,假如這個詭計沒有被死去的情人挑破,或許這將是一個利用雙胞胎的絕妙的殺人騙局。
事件是這樣發展的:因為哥哥受到賄賂案件的牽連從而走投無路,於是他把孿生弟弟從鄉下騙來,與弟弟深夜開車來到靠山別墅,靠山別墅原本就是哥哥的產業。哥哥當時的想法正如他向警方透露的那樣,因為在18歲那一年做過虧欠弟弟的事情,自己得到了進城讀大學的機會,從而才有了今天的體麵生活,但由於這些年自己也過得相當艱辛,所以他並沒有給鄉下的弟弟任何恩惠。
哥哥這一次走投無路,本來真的想自殺而後騙取賠償金讓弟弟過上好日子,可當他把繩子係在陽台上之後,他就非常非常害怕起來,他不敢去死了,因為富足的生活剛剛開始,自己還沒有活夠,一方麵他仍舊迷戀著那個曾害過他的女人,另一方麵他已經嚐到了富裕生活的滋味,所以他一下子沒有勇氣自殺了。
這個時候弟弟已經被他灌醉了,於是哥哥銷毀了原本留給弟弟的信封,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弟弟拖到陽台,然後把弟弟掛在了繩索上……
可憐的弟弟,剛剛從鄉下來到城裏,以為可以幫助哥哥處理一些事情,可惜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孿生兄弟害死了。
哥哥看著在繩索上抽搐的弟弟,他嚇壞了,但畢竟弟弟替自己死了,於是他就根據之前的設想把弟弟的屍體偽裝成他殺的假象用來騙取賠償金,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警察們聽了麵前這位殺人凶手的話後,都覺得哥哥真是一個毫無人性和親情的禽獸,而哥哥卻說他當時真的是鬼迷心竅,也是一時的懦弱,設想一下,有幾個人敢於了結自己的生命呢?
哥哥又說,如果自己從最開始就設想把弟弟殺了當作替罪羊,那麽他大可不必在寫字台的抽屜裏留下字跡。從這一點可以證明,他隻是一時膽小才殺了弟弟。
留字條就是為了日後弟弟可以根據那上麵的信息找到金條的藏匿地點,假如哥哥一開始就想陷害弟弟,那麽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留下線索,以至於被那薄情寡義的情人發現,從而暴露了他自己。
(八)
哥哥在公安局關押了一段時間後,他的精神就似乎出現了問題,經過精神科醫生的診斷,他並沒有裝病的跡象。
這個人所表現出的症狀是,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哥哥,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弟弟,說話的口氣和行為舉止也一時一變,好像精神完全錯亂了一樣。
話說回來,這個男人的一生是可悲的,他一方麵試圖通過自身的努力而去改變一些什麽,可惜他選擇的方式方法過於偏頗了,以至於精神分裂,終日徘徊在善與惡之間無法自拔,也許在他的靈魂深處,善念的內疚和犯罪的快感不斷地相互衝突令他飽受煎熬。
看似荒誕無稽的故事其實蘊含了最深刻的人性命題——人,到底是黑白分明一成不變地善惡有別?還是既善亦惡?或是時善時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