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順藤摸瓜
方文遠不解道:“可是,這與師尊交於弟子的任務,有何關係?”
卻見嶽禮真人言辭鑿鑿,道:“當然有關係!你可知龍脈是會走動?”
“但此地龍脈幾百年未曾動過分毫,便是我設法定住之後龍脈。龍脈有靈,如此折磨之下,自然會心生怨氣,而且還會不斷設法潛逃,你進入潛龍峰那一天,所見的紅眼怪物,便是龍脈逃出的一絲分神!”
“近來,邪宗對封山陣的攻擊,造成了這龍脈封印不穩,為師交給你的任務,便是鎮壓龍脈!”
方文遠心中大凜,立刻抱拳道,惶恐道:“弟子修為淺薄,豈能擔此大任,師尊三思!”
見方文遠這般惶恐的模樣,嶽禮真人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平日裏一副霸道模樣,為何今日,卻慫了?”
“這...”方文遠撓了撓頭,神色尷尬,不知如何開口。
嶽禮真人搖頭,笑道:“你可知我為何要收你為徒?”
不待方文遠回答,嶽禮真人有喃喃道:“便是因為你擁有著噬魂之體!”
“這噬魂之體,百萬當中不存一,便是你難能可貴之處。”
“因此,這鎮壓龍脈之事,也隻有你最為合適!龍靈一直想要逃脫,屢屢分神,你便鎮壓在龍頭處,若有分神飛出,你便將其吞噬。”
說罷,嶽禮真人的眼神變得深邃,略帶幾分寂寥的看著方文遠,緩緩道:“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為師早就知道你不凡之處,當年姚舞帶著你出山,不過三年兩載,待你歸來之時便是煉氣圓滿。
如此修煉速度,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
所以,此次鎮壓龍脈,對你來說是一場磨礪,也是一場造化。往後,你若行走天地,也算是有一個好的根基!”
方文遠見嶽禮真人言語中竟然有幾分離別的意思,趕緊道:“師傅,徒兒...”
嶽禮真人一抬手,道:“你無需再說什麽,盡管完成師命。”
無奈之下,方文遠隻好答應下來,順著嶽禮真人所指,一路飛去。
看著他消失遠去的身影,嶽禮真人淡淡道:“收了這個徒兒,還真不是僥幸。若不是我一直將他修煉之天資隱藏,恐怕那幾個老家夥,會來跟我搶吧!”
一路遠去,清風山脈層巒疊嶂,秀麗的樹木,以及姹紫嫣紅的花朵,令人心曠神怡。
那遠處的一個湖泊,泛著夕陽的餘光,頗有幾分瑰麗。幾抹驚鴻從天邊掠過,仿若仙人逐日。
漸漸的,方文遠放慢了速度,閑雲野鶴一般,行走在天上雲層。
腳下清風拂過,回想著嶽禮真人的一番話,方文遠心中百轉千回,五味雜陳。
不錯,他的確從未想過要在這飛伯宗待一輩子,他想要走出南疆,尋找他父親和母親。而嶽禮真人竟然知道他心有大誌,便趁此機會,讓他鎮守龍脈,平白送上一份造化。
一時間,嶽禮真人在方文遠心中的地位,變得牢不可破。
然而,還有一件事情令他非常掛念,那便是蘇晴,雖然她與蘇羽姚舞一同出去,可方文遠還是不放心。
當一個人在你心中非常重要的時候,你總會想要時刻陪伴在她的身邊,想著保護她。如果她正在做什麽危險的事情,就恨不得以身代之。
一路前行,方文遠心中思緒萬千。
前方峰回路轉,出現一座鬱鬱蔥蔥的山野,旺盛生機似有些過分,以至於樹木的顏色,有些墨綠。
清風陣陣,卻帶著一絲冰寒。
方文遠目光灼灼,道:“按照師傅所說,這裏便就是那龍脈之頭,果然怨氣衝天,若不然,也不會生機過剩!”
說話之間,方文遠飄然落地,行走於叢林之間。不過,方文遠心中的多一絲疑問,若這裏是龍脈之首,為何潛龍峰會有分神逃出,而不是這裏?
不過,轉念一想,這龍首之處無人鎮壓,而嶽禮真人又在那潛龍峰鎮坐,如此一想,那麽事情就簡單了。
定然是嶽禮真人為了讓這龍脈宣泄怨氣,才會在潛龍峰故意留下一個缺口,令龍脈分神從那裏逃出。這樣的話,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羊腸小道,曲盡通幽,輾轉之間,方文遠來到山腰處。
古藤如簾,又如瀑布一般垂下,覆蓋著山中崖壁。方文遠站定原地閉上雙眼,半響,其雙目猛然睜開,其中精芒一現。
“果然是一處絕佳的龍脈!”說話之餘,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團幽光。
此光出現之時,本是白色,卻在片刻之間,接連轉換,最後定格在青色。
方文遠麵色變得更加激動,伸手撥開眼前一處藤條,找到一個幽深的洞口,既然俯身走了進去。
嶽禮真人將蘇羽三人送出宗門之後,便會轉到潛龍峰,交任務給方文遠。
這一切,雖然做的非常謹慎,卻還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那便是天兵朱家的少主,朱兵。
此子對蘇晴一直沒有死心,特別是退出飛伯宗之後,竟然左右家族之力,與邪宗結盟,而這條件,便是將蘇晴生擒。
路遙遙,前路茫茫其修遠兮。
出了清風山脈,便是一座小鎮,蘇羽三人漫步走進這小鎮當中。
一路走來,蘇羽的神色總是略帶不安,姚舞關切的問道:“蘇師兄,你怎麽臉色這麽差?”
蘇羽勉強一笑,傳音道:“從出了清風山之後,我便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們!”
姚舞聽罷,本能的想要回頭,卻被蘇羽攔住,道:“別回頭,不要打草驚蛇,且走一步看一步!”
就這樣,三人行走在小鎮的人群當中,向著南疆以南的方向走去。
狂風淒淒,大雨滂沱,山邊有一座小酒館,褪色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曳,那燭火忽明忽暗。
屋簷下的水窪已然變作一條小河,這是,遠處走來三個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身影。
布滿泥濘的道路上,這三人的鞋子卻未曾沾染一絲泥土,從他們進入酒館之後,地上沒有一個腳印的情況來看,就顯得非常詭異。
看其身形,應該是一男兩女。
此刻正值深夜,也不知這小酒館為何還不打烊,那店小二依靠著身後的柱子,打著瞌睡。就算這三人進來,也未曾見他醒來。
這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響起,道:“小二!”
夜深人靜之時,隻有這滂沱雨聲,再加上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正在睡夢當中的小二,突然被驚醒,一個趔趄便摔在了地上。
抬頭看見這三個身穿蓑衣之人,一個哆嗦,嚇得不輕,在這大堂中抱頭鼠竄。
那三個穿著蓑衣之人,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為首之人一怔,便褪下蓑衣。
大堂之內的燈火,雖然昏暗卻能看得清楚。拿下鬥笠的那一刻,露出一張頗為英俊的麵孔,隻是毫無血色罷了,此人便是蘇羽。
而他身旁的二人,也褪下蓑衣,一個身穿水藍色長裙,身子傲人,雖不是沉魚落雁之容,卻極為耐看,正是蘇晴此女。
另個一身穿淺紅色勁裝,身材嬌小,五官精致,便是姚舞。
滂沱之雨足足下了三日,令這小小酒館非常潮濕。那抱頭鼠竄的小二,本想逃出去,卻又猶豫了。壯著膽回身觀望的一霎那,心中鬆了一口氣。佇立良久,這才回過神來,訕訕道:“幾位客官失禮失禮!”
蘇羽微微一笑,儒雅之氣令人如沐春風,淡淡道:“小二哥,可否為在下燙一壺酒?”
誰知這店小二像是中了魔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身旁兩名女子,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語。
無奈之餘,蘇羽啞然失笑,於是幹咳一聲。
那小二這才晃過神來,回道:“得嘞,幾位客官稍等!”
說罷臉龐臊紅,一溜煙跑進後廚。
這時候,蘇羽對著身旁二人道:“這些天,我們一直在東奔西跑,那被人盯上的感覺,也消失不見,往後,我們就要幹正事了。畢竟邪宗侵擾,不是那麽簡單!”
蘇晴點點頭,似乎他哥哥說的話,她都不會有什麽異議。而姚舞則眉頭微皺,似在思量什麽,半響,開口道:“這小酒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如此夜深人靜,為何還開著門?”
蘇羽輕輕一笑,卻不言語,傳音道:“這正是我來到這裏的原因所在,此地是蘊煞宗一處外事堂口,我想,可能會在這裏找到一點線索!”
姚舞神色有些顧慮,道:“這麽做,會不會太冒險了?畢竟,這裏是蘊煞宗的堂口,若是...”
話雖沒有說完,其中顧慮卻已將道盡,蘇羽目露讚賞,又道:“一個小小堂口,不會出現什麽修為高深之人,自然,就算打聽到了什麽事情,也不會太過重要。
但是,近日邪宗頻繁出沒飛伯宗周圍,他們定然有著藏身之所。雖然不會明目張膽的藏身這外事堂當中,但必定會與這裏有些聯係。
隻要我們找到一絲線索,就能順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