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意思是,洛寒笙的婚由你來賜最好。下月初一便是你的冊封大典,朕想著之後你以貴妃的尊榮賜婚給洛相是再合適不過的。”李亦哲笑著說,眼裏的算計被他藏的極深,“再者說,你是他妹妹,他若是成親有你的祝福自然是最好的。”

“同誰成親那是他的事,這些事我懶得管。他要想娶自己就會找了媒人去提親。”若顏懶懶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李亦哲也知道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會惹若顏不高興,便岔開了話題:“你晚膳可用了嗎?若是沒用,朕叫他們傳膳吧?”

“陛下急著急著把臣妾召回來,臣妾怎麽用膳。再者,陛下倒是說說,陛下跟臣妾說這些子事情有想讓臣妾吃的下飯的意思嗎?”若顏全無一點好聲色,回了榻上翻起了昨日沒看完的那本傳記。

李亦哲惱火極了,若顏總是這般不給他好臉色看。他耐著性子讓林公公去傳了膳來。接著在若顏邊上坐了下來,將她摟進懷裏在她耳邊笑著說:“朕知道你心裏其實還是愛著洛寒笙的,隻是你也該清楚,朕是君,他是臣。你說,若是朕賜死他你會不會心痛呢?”

若顏像是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怒聲說:“你敢?!”

“朕也不想殺他,隻是,阿顏,你是朕的,你若敢愛別的男人,朕就要殺了那個男人。十年前你還小,朕可以不在乎。但若是你現在做了朕的妃子還敢愛他,那朕就隻能殺了他。”李亦哲的目光很冷,他是真的動了怒。

若顏有些害怕,但還是梗著脖子回敬他:“陛下清楚得很,臣妾入宮是因為與陛下做了交易。臣妾愛誰,也不是陛下能左右的事情。”

李亦哲不怒反笑,他挑起若顏的下巴將她壓到榻上:“朕是不能左右,不過朕不像洛寒笙是個君子,朕從九子奪嫡中坐到這個位置就絕不會是什麽良善之輩。你大可以繼續想著他愛著他,但侍寢這樣的事,你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陛下不如殺了我。”若顏瞪他。

“殺了你?阿顏,你說我要不要先殺了洛寒笙,再殺了雲蘅,接著殺你的小侍女?哦,你還不知道呢,雲蘅沒死,他還活著。”李亦哲笑得詭魅,仿佛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李亦哲放開她,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領子:“今晚便請雲妃好好準備著,今夜朕會來你宮裏。你若不從,朕便叫人把你的腿腳綁住。你自己掂量著吧。”

若顏的臉色一時間變得煞白,所以如今連自己的身子都守不住了嗎?明明原本是想留到以後和笙哥哥在一起的時候的。是啊,是她癡心妄想了。進了宮,做了皇帝的女人這些怎麽可能還是能讓她自己決定的事情。這是她的命。當年阿姐躲不過,如今她也躲不過。

李亦哲走後若顏握著茶杯的手一直在顫抖,最後一杯茶竟然都灑完了。跟著若顏回宮的淩音看見忙端了涼水過來給若顏洗手。

淩音在洛寒笙身邊待了有些個年頭了,在府裏與蓮兒關係最好,他們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算得上了解。淩音心疼地給若顏用涼水澆著手,忍不住開口安慰:“娘娘既然身在宮中,有些事便是自個兒做不了主的了。想必相爺也不會因此怪娘娘。娘娘且放寬心,別太難過了。這日子還是要過的。”

若顏神色呆滯,雲蘅原來沒死,聽起來他現在是在李亦哲的手上。說起雲蘅,當年雲蘅雖是她家奴的家生子,卻更是她奶娘的兒子,從小雲蘅就什麽事情都順著若顏,後來雲家巨變時更是陪她出逃流亡,他雖不善言辭卻是十足十的忠心。這麽些年的相伴雖說不上愛或是情,但若要她看著雲蘅死的話她絕做不到,那是她當做家人一般的人。

她一杯一杯地喝著茶平複心情。

到了傍晚,雪鶯辦了差事回來端了一隻錦盒,雪鶯將錦盒輕輕放在桌上笑著跟若顏說:“娘娘您看,這是宣武侯夫人送來的兩雙犀角避毒筷。”

“宣武侯夫人?唐家的那位?”若顏皺起了眉頭。

“回娘娘的話,正是唐氏。近日江家要入宮的江月姝正是她的女兒。不過娘娘應當聽過些風聲說江家女子多是宣武侯江宸的夫人教養,可教養女兒的確也是他的夫人。不過卻是位平妻,名喚曲聰,有些心機和手段,硬是搶了唐氏的女兒去。唐氏雖是娘家顯赫,卻也比不上這曲聰在內宅搞這些心機伎倆。今兒唐氏專門托人送了這份禮想是求著娘娘能幫她一幫。奴婢覺著這犀角難得,更難得的是竟有兩雙湊了個成雙成對的意頭。便問問娘娘,這禮收是不收?”雪鶯倒是對這些內宅裏的事情了解的通透。

“收,自然是要收的。不過你也幫我奉一本女戒去到宣武侯府給那個曲氏。便說是本宮自個抄的,贈給侯夫人的見禮。”若顏玩味地笑起來。

雪鶯會意地道了聲是,退了下去。

雪鶯辦事倒是利落,當晚女戒便送到了曲聰的手上。說是那曲聰拿到女戒後晚上第一次在宣武侯跟前撕了賢良的皮,又是哭又是鬧,說是雲妃刻意折辱她。

那曲氏罵的好不難聽,惡毒的詛咒之話都說出了口,最後竟是把李亦哲都驚動了。一聽那蹄子罵的是若顏,一道聖旨便下了下去。大晚上的林公公便將那道降罪曲氏勒令江宸休妻的旨意傳到了侯府。當晚侯府上下好不熱鬧。

晚上幾個同宣武侯交好的將領連夜入宮找李亦哲求情,卻是被人攔了下來直接拖去慎刑司領了杖刑。

若顏也沒什麽心思睡覺了,索性靠在榻上翻著話本子聽底下宮女過來跟她報這些雞飛狗跳的事情。

哪知道還未到三更呢,李亦哲帶著一身怒氣來了椒房宮。

李亦哲進了椒房宮把外袍脫了甩手一扔,大踏步地到了若顏跟前:“阿顏今日真是好興致,平白給朕甩了這麽個難題。”

若顏也知道此時若是火上澆油今日自己絕對是沒什麽好果子吃,隻得擺了笑臉出來:“陛下聖明,這些小事對陛下來說怎麽算得上難題?陛下自己個要寵的臣妾,那自然是要應付臣妾惹的麻煩事了。”

“你倒不肯吃虧,朕早說過你今日要侍寢,你可準備好了?”李亦哲扯開領子欺上若顏的身子笑得妖嬈。

若顏的笑臉僵住,有些不自在地捏著書的頁腳:“臣妾當陛下那時說的是氣話,且夜已深了,陛下還是早點休息吧。”

“可惜,君無戲言。”李亦哲挑起嘴角輕輕舔上若顏的耳垂,“阿顏,已經讓你逃了這許久,你這次還想再逃過去嗎?”

若顏的臉變得煞白,李亦哲仿佛看不到似的繼續著手上身上的動作,將若顏的中衣褪了個幹淨,若顏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李亦哲的手剛觸到她裏衣的帶子時停了下來,若顏哭得滿臉都是眼淚。李亦哲歎了一口氣,把被子拉開給她掖好,輕輕吻掉了她的眼淚。李亦哲沙啞著嗓子壓下情欲,閉上眼睛略有些委屈地說道:“你便這麽討厭朕嗎?還是說,你惡心朕?”

若顏拽進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過了半晌李亦哲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無奈地說:“罷了,等你願意的時候再說吧。隻是朕已經放話說今日由你侍寢,若是走了怕有人說你閑話。朕可否在你榻上另蓋一床被子睡?”

若顏垂著腦袋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李亦哲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如今被她整的倒像是她的裙下臣。她不知道該不該應允。

李亦哲從側殿休憩的榻上抱來了一床毯子和軟枕放在外側迅速的鑽了進去,生怕若顏會拒絕。看著倒活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兒。

若顏又往裏縮了縮。李亦哲上了床沒多久便睡熟了。若顏心裏還是有些怕,硬是撐著不敢睡。撐了許久撐到了後半夜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一夜過得倒也安穩。李亦哲竟也真老實的沒有動她。

第二日李亦哲起床時動靜也是輕手輕腳,若顏竟都不知道他何時醒的。

雪鶯端了水過來給若顏洗漱,不無歆羨地跟若顏說:“娘娘真是好福氣,陛下說昨兒個娘娘害怕便未圓了房,隻是分了被子睡了一晚罷了。可娘娘睡得久,怕還不知道,嬪妃侍寢後的賞賜陛下不但一點不少地賞了來,甚至還足足從私庫裏添了一倍。”

淩音與雪鶯已算是熟絡,捧了衣裳過來:“今兒娘娘起得晚,陛下便下令讓人免了嬪妃覲見。娘娘侍寢後,那些嬪妃送的禮奴婢吩咐了下去一件也沒讓人收。其餘達官貴人的禮也都退了回去。娘娘不想惹是非,不收這些人的禮是最好的。奴婢聽雪鶯說當初打賞宮人的金葉子還有剩的,便安排了下去拿錦囊裝了幾枚給那些達官貴人。每個袋子裏都是六枚。也不厚了誰的薄了誰的。如此那些被退了禮的也不至於怨懟娘娘。娘娘覺得可好?”

若顏洗漱過穿上衣裳笑了起來:“你倒是個能幹的,這事情樣樣都安排的極好。”

淩音含著笑拜了拜:“娘娘過譽了。隻是許多事情還是雪鶯姐姐告訴奴婢同奴婢商量的。”

若顏這時候才想起來。當初棠華她是有懷疑過是李亦哲埋的眼線,所以查了個幹淨。可雪鶯倒是還沒來得及查。便隨口問了句:“想不到雪鶯倒也是個精幹的,從前在哪伺候?”

雪鶯回了若顏:“奴婢從前是伺候先皇後的。先皇後故去後一直在椒房宮主事灑掃。”

“你先前侍候過阿姐?”若顏有些驚訝。

“奴婢原先是先後宮裏的二等宮女,承蒙先後照顧,當年奴婢家鄉鬧疫病時,娘娘給過奴婢銀兩為爹娘請了大夫看病。奴婢一直感念在心,如今得以侍候娘娘誰知不是老天垂憐呢?不過娘娘當年應當是沒見過奴婢的。奴婢當年並不在殿內伺候。

“那,阿姐死前你可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