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著好喝,便多喝幾杯,反正你在,怕什麽?”若顏又端了一杯。

縱是洛寒笙千叮嚀萬囑咐,若顏還是喝得有幾分醉了。洛寒笙結了賬錢把若顏抱上了在酒肆邊上停著的馬車。

若顏迷迷糊糊間抓著洛寒笙的袖子在洛寒笙懷裏蹭來蹭去,像隻小貓一樣。洛寒笙被撩撥得滿身是火卻又無可奈何。

回了園子小五接兩人下馬車時蹙起了眉:“相爺,您這麽抱著太累了,我來吧。”

洛寒笙瞪了小五一眼:“我的女人什麽時候需要你來抱?”

“相爺,您的傷?”小五還是有點不放心。

“無礙。”

洛寒笙將若顏抱進房間,蓮兒識趣地打開門退了出去。若顏迷迷糊糊睡著躺到了**卻還不忘拉著洛寒笙的袖子:“笙哥哥,別走。”

洛寒笙哭笑不得坐到床邊:“怎麽了?顏兒?”

若顏半睜著眼,一張小臉紅紅的,當的上一句媚色天成,她看著洛寒笙癡癡地笑:“笙哥哥真好看。”

洛寒笙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們顏兒也很好看啊。”

若顏倒也不躲,迎著他的手依著洛寒笙的胳膊往上蹭直蹭到洛寒笙的頸窩處,好不撩人,洛寒笙被撩得渾身都酥了,沙啞著嗓子忍著渾身的火說:“顏兒莫要鬧了,我去給你倒杯醒酒茶。”

若顏不依,一雙藕臂環住洛寒笙的脖子,紅潤的朱唇蹭著洛寒笙的耳朵:“笙哥哥,顏兒要和笙哥哥在一起。”

洛寒笙愣住,小時候的若顏也經常抱著他在他耳朵邊上說這句話,那時候他以為他們能天長地久。可轉眼間再次聽到這句話時沒想到卻是這般情景。

蟬聲已漸漸起了,午後的燥熱也勾得人心裏癢癢的。

洛寒笙穩住心神,把若顏的胳膊從脖子上拿下來,把她放好蓋了張薄被。

若顏一下子就委屈的不行,在被子裏眼淚汪汪地看著洛寒笙:“笙哥哥,你不要顏兒了嗎。”

洛寒笙哪受的住心上人這般撩撥,卻心疼若顏醉著,隻是親了親若顏的額頭:“沒有不要顏兒,隻是你此時醉著,說的也是醉話,等你清醒了若還是這般想我便求皇上賜婚好不好?”

若顏抱著洛寒笙的胳膊卻沒應聲,洛寒笙再看,人已經睡熟了。他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給若顏把被子蓋好便出去了。蓮兒在門口候著。

洛寒笙看了眼蓮兒,吩咐道:“你待會去沏一壺醒酒茶給顏兒備著,晚上記得叫她到我那邊吃飯。”

蓮兒行了禮應了是便退下去準備了。

可憐洛寒笙回了自己房裏火還是壓不下去,隻得讓小五打了兩桶井水澆下去才算完。初夏時節的井水很是冰涼,澆完後小五也是又心疼又好笑:“相爺,二小姐對您做了什麽您這般按捺不住?”

洛寒笙臉瞬間紅了一片,他瞪了小五一眼:“膽子肥了?連我的玩笑都敢開。”

小五笑出了聲:“從前看二小姐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但近些日子相爺倒是比從前多了幾分生氣,屬下這也是為主子開心啊。”

“開心我倒是沒看出來,倒是看出你現在敢開主子的玩笑了。”洛寒笙罵道。

“屬下再去給相爺拿一身幹爽的衣服來。”小五憋著笑趕忙去取東西了。

傍晚時分若顏迷迷糊糊地終於醒了,喝完醒酒茶才徹底清醒過來。夕陽照著水麵,幾隻鳥兒飛過半空匆匆返巢,蓮花菡萏著,像是裹上了衣服小睡,山石的影子映到水裏,和畫一樣。若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江南。

她揉了揉眼睛問蓮兒:“我睡了多久?”

“兩個多時辰了,相爺說晚上叫您去那邊園子裏用膳。”蓮兒打了水服侍若顏洗了臉換了件外衫。

若顏跟著蓮兒轉到洛寒笙那邊的園子,洛寒笙見若顏進來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臉也微微泛了點紅色。

若顏看著洛寒笙這般反應一臉不解:“怎麽了這般看著我?”

蓮兒和小五心照不宣地悄悄退了下去。

“你……喝醉了可還記得?”洛寒笙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

若顏一臉疑惑:“我不是回來就睡了嗎?”

完了,果然是忘的幹幹淨淨的了,洛寒笙笑了笑,給若顏布菜:“快吃飯吧,完了早些睡,明日帶你去市集上逛一逛。”

吃過飯,若顏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便回了房間睡覺。洛寒笙看著自己碗裏完全沒動的那碗粥歎了口氣。對著屏風後的黑影說道:“玖娘子,別來無恙。”

“相爺好算計,為了不讓二小姐知道我的存在,竟給二小姐粥裏放了安神助眠的藥。”玖娘子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同白天一般無二的姣好麵容,仍是一臉笑眯眯的表情。

“說吧,有什麽新情報?”

“南楚蠢蠢欲動,新皇即將登基。”

“哦?是哪個皇子勝了?或者是楚長溪?”洛寒笙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是先皇長女,南楚的長公主楚長溪。”玖娘子挑了個位置坐下。

“哦?有意思。”洛寒笙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果然是她。南楚這一代的皇子不行啊。可惜了,七子奪嫡,叫一個女兒家撿了便宜。”

玖娘子端過旁邊桌子上的一盞茶,啜了一口:“誰說不是呢?這南楚長公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心機頗深,在先皇麵前裝乖巧裝了多年,借著孝敬之名一直不肯出嫁。先皇對她也沒了戒心。南楚先皇身邊十個有九個都是她的人。她七個哥哥弟弟的名聲在她父皇眼裏早就壞透了。那七個蠢貨還想著先皇能矮子裏麵拔高個挑他們哪個人當了新皇。哪知道先皇也是絕了,索性將皇位留給了女兒。”

洛寒笙輕笑一聲:“南楚朝局紛亂,我早料著那楚長溪不是池中之物沒想到竟還這般爭氣,竟成了新皇。”

“相爺這般洞悉南楚朝局。這次出行怕一方麵也是為了躲皇上的耳目吧。”玖娘子笑了起來。

“皇上生性多疑,府裏他安排進來的人我倒也懶得動,大不了躲著他出來就是。”洛寒笙歎了口氣,“倒是那楚長溪,確有點意思。生為女兒家,倒比個男子還有城府。”

“南楚皇宮我已安排了風月天的眼線去看著。”

“倒是麻煩你了。”洛寒笙喝了口茶,“待楚長溪坐穩了新皇的位置,怕是有仗要打。”

“此話怎麽說?”

“南楚無絲綢茶葉之出,長年靠向我周唐進口。楚長溪要顯他國威便定要從我國邊境討點好處。”

“相爺,有一事我不知當不當講。”玖娘子有些遲疑。

“講。”

“我派入南楚皇宮的人有一名伶人,是個琴師,名喚封殷。不知怎麽的,被南楚長公主看中,與其頗為親近。”

洛寒笙笑了起來:“果然是女人。女人狠了,必定是心傷了。還多半是情傷。你去查一查同這個封殷名姓或是樣貌接近之人。可以著重查一查早年在長公主府的。想來應是有一段難得的好故事。”

玖娘子點了點頭,又打趣洛寒笙:“今兒我送的那壺酒相爺可還受用?”

洛寒笙臉上倒是被他壓住了沒紅起來,耳朵卻悄悄紅了起來,質問道:“你送的那壺究竟是什麽酒?”

玖娘子掩著嘴笑了起來:“我看二小姐酒量倒不像個好的,便給了一壺醉心。這酒方子我也是研究了許久,奇就奇在喝醉之後會向自己心裏最喜歡的那個人說出真心話。稍稍有那麽一點石楠,但用量極小,沒什麽用處。二小姐可跟相爺說了些什麽?”

“沒有說什麽,回來便睡了。”洛寒笙扯了個謊。

“相爺看看自己耳朵紅成了什麽樣。我見相爺念著二小姐這麽多年,怕相爺再拎不清丟了心上人。權且幫了個忙罷了。既知道二小姐的心意便好好待她。”玖娘子放下茶盞,“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吧,畢竟當年的事錯不在你。你盡力了。你腿上的傷好好養著。”

洛寒笙涼涼的笑了笑:“我怕我護不了她周全。”

“你是在掛念雲家的私產之事?”

“我怕有心人利用她。”洛寒笙有些頭疼。

“雲家私產的事你權且放心,江湖上我布出去點假消息便是。”玖娘子站起來笑了,“你若不放心她可得好好活著,你在她好歹有個靠山。”

“是。”洛寒笙起身送玖娘子,“天色晚了,便不送了。”

玖娘子來得安靜走得也安靜。洛寒笙躺到**捏了捏眉心。南楚巨變,怕是有的要忙了。回朝之後又是一局大棋。如今有了顏兒有多了分顧忌,賜婚之事怕是要趁早打算了。

顏兒無權無勢賜婚之事倒是好說,便是皇帝知道顏兒的身份,礙著當年欠他的人情也不會如何。

洛寒笙看著床頂的帳子,這些年他專心朝政是為國為民,朝中奸黨因他身處高位也沒剩幾個且翻不出什麽浪,所幸李亦哲也是個不錯的皇帝,除了疑心重倒也算得上勤政愛民。而現在他有了掛礙,以後也該為自己和顏兒的小家做些打算了。想到這裏,洛寒笙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今既已知曉顏兒心意,便隻願,天隨璧人心,好聚無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