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江清則還沒有被江家人找回去,隻是一個患有輕微自閉症的五歲小孩,沈妍花了好長的時間才讓他願意跟自己說幾句話。
後來,福利院那塊地被一個有錢人看上了,就被當時的院子賣掉了,然後在另一個環境更好的地方重新建了一個福利院。
搬走前,那些小孩子都十分舍不得沈妍,沈妍也約定了以後一定會過去看他們的。
隻有江清則一個人,不哭不鬧,就安安靜靜地站在沈妍身邊,被送走前突然開始哭了起來,緊緊地抱著沈妍的小腿不放,任誰怎麽說都不肯放手。
沈妍隻好先將他接回家住幾天,沒想到,一住就是五年,一直住到了江清則被江家的人帶回去。
回憶起往事,沈妍的嘴角也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當年,她孤身一人,幾乎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是江清則的到來拯救了她。
“其實應該是我要對你說一聲謝謝。”沈妍看著他,突然認真地開口道。
江清則有些不解,“我當時隻會給你添麻煩。”
沈妍輕笑著搖了搖頭,有些事情自己心下清楚就好。
她將之前跟傅謹言簽的那份財產分配協議從包裏拿了出來,推到江清則麵前,“這些錢我拿著也用不上,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來打理。”
剛拿到這麽大一筆錢的時候,沈妍心裏就有了想要拿這筆錢來投資的想法,但她畢竟是一個外行,隻好找上了江清則。
一來是因為她和江清則的關係不同於旁人,她可以放心地把這麽大一筆錢交給他。二來,江清則是江家的人,把錢放在他這裏,就算是傅母或者傅謹言有別的想法,也不可能拿得回去。
況且,在外人眼裏,江清則是彈鋼琴的,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他天資聰穎,具有極佳的投資直覺和天賦。
以前,沈妍剛開始演戲攥到第一桶金的時候,就是靠著江清則的商業天賦,才能夠在短短兩年時間裏把這些錢翻了幾番,不然憑她一開始的時候如何努力,也是買不起現在住的那個江景別墅的。
打工人永遠剛不過資本,她從一開始就明白這個道理。
昨晚的事情也給她提了個醒,隻要那些掌控了這個行業頭部資源的人想,就能讓她徹底消失在娛樂圈裏,她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昨晚,如果傅謹言沒到,那麽現在流傳出去的絕不是周海寧被封殺的消息,而是她不自量力惹怒了周海寧然後被封殺的消息。
所以,沈妍必須盡快讓自己變成一個更強大的人,而不是一個隻會演戲的女演員。
江清則翻了一遍那份協議,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傅謹言是真的將自己的一半的財產轉讓給了沈妍。
這點,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輕輕搭在了桌麵上,輕扣了幾下。
常年彈鋼琴的手使得輕扣的那幾下仿佛一道輕緩的樂聲,不經意就敲到了旁人的心裏,在陽光的照耀下,白皙細長的手指完美得如同藝術品一般。
這張臉,沈妍從小看到大,倒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的。
咖啡廳裏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被這個少年吸引,甚至還有膽子大的,直接走到了江清則麵前。
“小哥哥,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嗎?”
沈妍捧著拿鐵,看著這位穿著華麗的小姑娘一臉含羞帶怯地看著江清則。
江清則頭都不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嘴裏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不能。”
頭一次被人拒絕得這麽幹脆利落,莊心月當下麵上便有些氣惱,但她可是和其他幾位一起來喝下午茶的豪門小姐打了賭,說自己一定能要到聯係方式的。
要是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了,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莊心月從小自恃美貌過人,追她的男生也不少,但她都不怎麽看得上。
今天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長得如此符合她心意的,雖然不知道他的家境怎麽樣,但這張臉帶出去就夠有麵子的了,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人撩到手。
她眼巴巴地看著江清則,語氣又嬌又軟,“小哥哥,我請你喝咖啡,好不好?”
江清則撩起眼皮,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不好。”
“還有,你很吵。”
他這句話仿佛直接打在了莊心月的臉上,讓她感到自己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第一次被人用這種厭惡的眼神看著,莊心月的大小姐脾氣也開始發作,她冷哼了一聲,“能被本小姐看上是你的福氣,你不要不識好歹!”
江清則神情依舊沒有什麽波動,倒是沈妍被這位大小姐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給整無語了,她皺眉開口道:“這位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他沒有欠你什麽。”
莊心月像是才發現了沈妍的存在一般往她那邊看去,一眼,她心下就產生了些許危機感。
饒是她從小就見慣了各路名流,也沒法否認這張臉確實好看。
而且沈妍今天還穿了一條簡約的紅裙子,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豔光四射,毫不費力地就將穿著蓬蓬裙、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一樣的莊心月給比了下去。
那種渾然天成的美,是莊心月這種空有幾分美貌但毫無氣質的大小姐是遠遠達不到的。
“你是誰?跟他有什麽關係!”莊心月從小就是被家裏的人捧著長大的,隻要她看上的東西就一定會成為她的,因此,她心下已經將江清則歸為了自己的所有物,對沈妍也產生了敵意。
沈妍看著她這副和傅曉曉如出一轍蠻不講理的大小姐脾氣,也懶得忍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反問道:“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莊心月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她,但又不知該怎麽反駁她這句話,隻好將目光重新轉到江清則身上,冷哼道:“你會後悔的!”
江清則依舊沒有理她,莊心月隻好含恨地跺了跺腳,然後氣衝衝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心月,怎麽樣?成功了嗎?”她剛坐下,便有人好奇地問道。
她們剛才離得比較遠,不知道莊心月和那位長得很好看的男生說了些什麽。
莊心月瞪了一眼問話的女生,沒好氣道:“不如你自己去試試看!”
其他幾位見狀,心下便知她肯定是在那受了氣,對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幸災樂禍。她們早就不爽莊心月這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好像她們都是她的陪襯和丫鬟似的。
說到底,莊家也不過就是一個這幾年才發家的暴發戶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莊心月正生著氣呢,坐在鄰桌的傅曉曉卻噗嗤笑了一聲,她和莊心月也算從小到大的死對頭了,兩人這些年一直暗戳戳地相互比較。
每次,傅曉曉都隻能看著莊心月靠著那張狐媚子臉贏得其他富家公子的關注,而她隻能落得被傅母數落的局麵。
這種看莊心月笑話的場麵,她怎麽可能會錯過。
“看來,也不是每個男人都看得上莊小姐的嘛!”
莊心月本來就因為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而生悶氣,看著傅曉曉這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都快要氣炸了。
她壓下心裏的火氣,冷冷地看了一眼傅曉曉,然後狀似漫不經心地對一旁的人說道:“哎呀,我得走了,一會,王公子還要過來接我去看電影呢。”
這話一出,傅曉曉的笑便僵在了臉上。
誰不知道最近傅母正在大力撮合她和那位王公子,偏偏莊心月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非要來橫插一腳,靠著幾分姿色將王文奇迷得神魂顛倒的,天天變著花樣來討好她。
傅曉曉原本是有些看不上王文奇,但看不上歸看不上,被莊心月搶了又是另一回事。但她確實也沒有莊心月那張能讓男人看一眼就愛上的臉,隻好在心裏暗暗將這兩人都罵了幾遍。
“啊,不知不覺就跟你們聊了這麽久,王公子該等著急了,我先走了。”莊心月將手裏的咖啡放下,又得意地看了一眼傅曉曉,然後才扭著腰起身,離開了這裏。
路過江清則和沈妍的時候,她還刻意停了一下,對著沈妍翻了個白眼,長得好看又怎麽樣,還不是隻能跟這種沒什麽錢的小男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