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嬰
白慘慘的骨架並不完整，而是碎裂成一塊一塊，一條一條的散落在整個洞穴之內。綠油油的熒光鬼火，照耀著覆滿鬼火的骨架，骨架上細密的牙印如同貓科動物的啃噬，絲毫血肉沒有留存。伴隨著輕微的呼嚕聲，一股刺鼻的陰森冷意直接包裹住了楊一凡和楊玲瓏。
這兩個人，一為獵鬼人，另一個則是辦案經曆十分豐富的刑偵大隊女隊長，對骸骨的辨認自有一套理論，所以著眼間直接發現，這些全是人骨！
順著呼嚕聲，楊一凡和楊玲瓏轉移視線到洞穴的正中。洞穴正中豎著一顆柱子，手臂粗細，纏滿詭異的猩紅色線路覆蓋的明黃色符紙。柱子尾端，連出一根鐵鏈，鐵鏈上同樣布滿了符紙。順著鐵鏈看去，另一端拴著一個很小如貓的黑影，躲在柱子的陰影處。
一具身穿警服的男子屍體，喉嚨間被撕咬開一半，腦袋怪異的向後耷拉到背上。看著死不瞑目的驚恐麵容，正是王亮。這具屍體的側麵，還有一具屍體，不過這具屍體不僅僅衣服被撕裂成碎條，胸骨也被掏出去一半，根根肋骨支出體外。內髒器官全都不見，脖子被揪的老長，正在嬰兒陰影的麵前，頭顱已經被啃得絲肉不剩。
楊玲瓏捂住小嘴才讓自己沒有叫出聲音。已經經曆過幾次這種場景，雖然仍舊驚恐，心髒仿佛停頓，但是攥著方印帶來的溫暖還是讓她保留了極大的理智。
“那個就是鬼嬰，至於這些骸骨，應該是它吃剩下的吧？”
楊一凡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之後，絲毫沒有壓低說話聲音，對著一旁的楊玲瓏說道。
仿佛是聽見了讓它厭煩的聲音，陰影處暫時停頓了一下，然後惱火的尖叫一聲之後，伸出漆黑尖利，指甲森長的小手攥住麵前屍體的脖子，一把將骷髏似的頭顱揪下來，對著楊一凡的位置甩了過去。
“歲數不大，脾氣不小！看來你的主人沒有教過你對人要禮貌？”
楊一凡晃頭躲過頭顱骸骨，晃動了一下雙手，一圈火紅色的光華在掌心亮起，如同甩皮球一樣對著嬰兒陰影甩了過去。
嘭！
火星四射，趁著撞擊到陰影的火苗竄起，一張皺在一團的小臉，蜷縮著身子的嬰兒容貌顯現在二人麵前。
光頭無發，眉眼如同憎恨了上千年的僵屍一般怨氣逼人，鼻子趴在雙眼下，隻有兩個孔洞，而有著細密慘白森森利齒，如同食人魚。麵色青幽發黑，瞳孔沒有眼白，黑瞳仁充滿了暴戾嗜殺的野獸般凶狠。細長的脖子下胸脯畸形而扭曲，雙臂漆黑，手指上的尖銳指甲同樣反射著黝黑的光澤，揪著一段屍體的脖子向嘴裏麵填食著，粘稠的鮮血在嘴角滴答灑落。雙腿蹲坐在地，腳掌出乎意料的大且厚，指甲扣地如鎖，稍微移動間會留下深深的劃痕。
“這是嬰兒？”
楊玲瓏看著麵前蹲坐注視著這裏那個野獸勝似生人的東西，不可置信的問道。
沒等楊一凡答話，那個被火苗撩撥惱怒的鬼嬰眉毛豎起，呲著牙，伸出血舌舔了舔鼻孔，下肢發力如同野狼襲擊一般急速越過數米距離，炮彈式直接衝向楊一凡的胸口，雙臂交叉，指甲惡狠狠摳向他的胸腔。
“五丁雷使，護我真身！”
楊一凡右手掐中指第二指間，搭載左臂外側，雙臂之上衍生出一片細密雷紋。右臂當前擋住鬼嬰的摳抹，左手輕巧的拇指扣住中指，一個腦瓜崩在鬼嬰的額頭彈了下去。
雷弧乍響，一片璀璨之間鬼嬰哀嚎一聲被崩回原地，但是額頭間僅僅有一點微不足道的焦糊。暴戾的純黑色雙瞳更加暴虐，焦躁的在鐵柱附近徘徊了一陣，重又惡狠狠的盯著楊一凡。
“嘿，不愧是經過了這麽多血肉喂食，這份堅固的肉體不逞多讓！”
楊一凡讚歎了一句，揉了揉有些發紅的左手指尖，低著頭對楊玲瓏說道：“鬼嬰，用出生兩周的嬰孩為引，輔以新鮮血肉灌食，符咒強化，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會初步成型。”
“新鮮血肉？這麽說，這森森白骨，全是活人？”
楊玲瓏打了個冷顫，麵前的白骨，往少了說最少已經有了十數人！
“嗯，不過全是活人也不盡然，比如剛死之人，血肉也可。”
楊一凡點了點頭，隨即麵對著做勢欲撲的鬼嬰，屈握食、中、環、小指於掌心並藏甲不見，再以大指壓住四指之背如握拳狀，輕喝一聲：“妖雷決！”
一抹攙雜著淡綠色的雷電霹靂普一出現直接劈上鬼嬰的頭頂，慘叫聲中，鬼嬰瘦小的身軀被大力撞擊直接深深紮向土石牆壁，牆壁上一抹灰黑色流光伴隨著幾隻鬼臉閃過，鬼嬰如撞彈簧般再次折返回木柱之前，哆嗦了兩下之後一個軲轆翻起身，對著楊一凡呲牙恐嚇了一下，灰溜溜的貼著木柱爬了下去。
“現在確信了，地上的骸骨全是生人！”
楊一凡厭惡的看了看牆壁之上的流光，解釋道：“牆壁之上附著的流光，乃是生人怨魂！此乃將活人被鬼嬰聲聲咬死啃食，靈魂怨毒不熄，被陣法所用形成的禁錮，預防鬼嬰不馴服之下逃跑！”
“這得多少人！”
楊玲瓏恐懼全被憤怒所掩蓋，看著麵前的森森白骨，仿佛想到了他們臨死之前的哀嚎痛楚，苦苦哀求著陰影，給他們一個痛快！
“邪術！這個養鬼人境界不一定多高，但是這份邪術的操作很縝密！話說，死了這麽多人，你們警局竟然沒有接到報案？”
楊一凡說道，同時下腳撥拉開麵前的骸骨，容下行走之地，慢慢向著中心的鬼嬰的方向走去。
“整個鳳凰城內人口失蹤的案子並不多，此處的屍骨不一定是鳳凰城人吧？”
楊玲瓏看著楊一凡的動作，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沒等她下腳，就被楊一凡阻止了。
“守住洞口。外麵那麽多警察，雖然不大可能養鬼人敢來，但是以防萬一吧！”
楊一凡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查一查狗場內的招工，是否是一些偏僻地區的農民？之後仔細審查一遍狗場主人的來往人員，確定懷疑名單。這個養鬼人太過狠毒，盡快逮住比較好！”
“嗯！不過凡哥，你這是要幹什麽？”
楊玲瓏點了點頭。
“嘿嘿，這個鬼嬰，嚴格來說並不是鬼，而是一種生物！既然成型，浪費了反倒不好！我這玉桶之內一直少一名鎮守，恰好收了它，省得我一直為鬼氣逸散而煩心。”
楊一凡笑了幾聲，不慌不忙的覓路而行。
“收了它？那之後呢，你要怎麽喂養它？難道也要喂生肉？”
楊玲瓏好奇的說道。
“教它吃素！放心好了，我還能去殺人喂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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