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和鮫人有什麽關係啊?”許念金歪著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杜嘉文問道。
不過回答許念金的卻不是杜嘉文,而是一旁皺著眉頭的王彥韜。
“曾經有過一個傳說,說大海裏麵生活著鮫人一族,這鮫人一族會以在海中落難的人為食。不過這些鮫人為了修煉,不背因果,也為了感激那些被他們吃掉的落難者賦予他們的能量,便會在吃下那些落難者以後,化作他們的樣子,帶上他們的靈魂,替他們完成臨死前的執念。”
“沒錯,村子裏麵的老人也是這樣說的,他們說,回來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們村子裏麵送出去的神女,而是鮫人。
但是在他們的口中,那些鮫人是邪惡的化身,他們之所以會找上我們的村子,是因為他們惡的本性,想要吃掉我們村子裏麵的人。
我那個時候什麽都不懂,隻知道不能讓這些鮫人害了我的家人,所以我便被村子裏麵的人哄騙著,給你們送了消息。”
杜嘉文說到這裏的時候,便閉了嘴,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旁的郭天佑聽的正起勁呢,見這杜嘉文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便又有些焦急的看著他問道。
“後來?後來還重要嗎?就憑著這些村民,為了一個可笑的祭祀活動,能夠如此殘忍的殺害那麽多女娃娃,難道他們還不應該死嗎?你們難道還要繼續組織那些神女的魂魄回來複仇嗎?你們難道還要助紂為虐嗎?”
杜嘉文的聲音突然拔高,看著我們咆哮著質問道。
我們幾人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麽,確實後來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是因為村子裏麵的陋習和村民的自私自利,為了一己私欲而枉顧人命。
而且,我們也可以確定,這小漁村裏麵確實有鮫人,那麽我們此次想要得到鮫人衣,便也有希望了。
“現在該告訴你們的我已經都告訴你們了,也足夠滿足你們的好奇心了,你們這下總歸可以離開了吧。”杜嘉文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轉頭看著我們平靜的說道。
“我們,暫時還不打算離開這裏。”我看著那杜嘉文很是認真的說道。
“不離開?那你們到底要怎麽樣啊?”杜嘉文一聽見我們的話,立即又是無奈又是生氣的看著我們大聲吼道。
“你先冷靜一點,你妹妹的事情我們也覺得很是惋惜和心痛,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摧毀整個村子裏麵的人的話,這是不是還是有些過了。畢竟祭祀的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參與其中的。”我看著那杜嘉文耐心的說道。
杜嘉文直勾勾的看了我好半晌,不知道他的心裏麵在想些什麽,正當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杜嘉文突然歎了一口氣,隨後看著我說道:
“算了隨你們吧,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你們如果執意想要留下的話,那你們就留下來吧。”
杜嘉文也不再勸我們了,轉身自己尋了一個角落,在裏麵坐了下來。
我們幾個在這裏折騰了一小天,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在院子裏麵撿了一些樹枝,然後用內力催動著,將這些樹枝點燃,形成了一個小火堆。
“杜嘉文,過來烤烤火吧!這裏雖然有個避風的地方,但是還是很冷的。”我轉頭看向縮在角落裏麵的杜嘉文,朝著他喊道。
杜嘉文想了想,沒有多做猶豫,便拎著他那袋已經拎了一天的饅頭走了過來,在過來的路上還在地上還撿了幾根細樹枝,在衣服上擦了擦,隨後坐在火堆旁,用樹枝叉著饅頭遞給了我們。
“呐,你們已經一天了都沒吃東西,雖然這饅頭已經有些硬了,但是考一考還是能吃的,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
杜嘉文一邊說著,一邊又串了幾個朝著我們幾人依次遞了過來。
我們幾個人接過了饅頭,都很有默契的彼此對視了一眼,並沒有立即吃這個饅頭而是將那個饅頭放在火上慢慢的烤著。
烤了許久,我們幾人誰也沒有率先開動,都在等著杜嘉文。
我們這幾人的饅頭當中,明明是杜嘉文最後開始烤的,可是卻是他最先開始吃的。
杜嘉文應該也是猜出了我們的心思,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自顧自的將饅頭上烤焦的位置撕了下去,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說這杜嘉文一直都是表現的對我們很友善的樣子,而且一直都在保護我們,怕我們在鮫人的手裏麵受到傷害,但是畢竟人心隔肚皮,我們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見那杜嘉文吃了饅頭以後,我們幾人這才放心的吃了起來。
“我和我的妹妹曾經也都是一個善良的人,可是你們說,為什麽善良的人要被那些惡毒的人欺負呢?又為什麽當我們在被壞人欺負的時候,並沒有人站出來幫助我們呢?難道那些對惡人視而不見,默許壞人欺負我們的人,也能稱作是好人嗎?”
杜嘉文在吃完那一整個饅頭的時候,拍了拍手上的饅頭渣,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們淡淡說道,表情中滿是失望和冷漠。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他說的是那些默認祭祀之事發生的村民們,我本想說些人們,可是我原本的那一套大道理,在看著杜嘉文的時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是好人嗎?應該不能算是吧。他們是壞人嗎?可是他們好像又沒有真正的做什麽壞事。
“你看,你們也說不出話了吧,他們就是這樣的,隻有真正受到傷害的人才會知道他們那冷漠的眼神和默認的態度有多麽的傷人。你們說,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嗎?難道他們還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杜嘉文見我們並沒有說話,便冷笑了一聲,看著我們繼續說道。他的兩隻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充滿了憤怒,此時的他就猶如一隻餓急了的獅子,眼神中的狠意都快要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