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好像是在夢中,金金。”我不禁喃喃自語。
做了多年的夢,我對做夢,已經有了不少的心得。像這種妙事,一般都是在做夢。
我心裏有底。
“嗬嗬,鋒哥。人生在世,真的不必去在乎那麽多呢。管它是夢還是真,隻要我們擁有彼此,這才是最重要的。”許念金一番哲學的意味的話,讓我頓時對她刮目相看。
這個姑娘,別看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刻,還真的是讓人茅塞頓開。
天擦黑的時候,我們離開了那片草地,向著來時的道路走去。
道路蜿蜒盤旋,草場也開始崎嶇不平。
行走在其間,能讓人起曲徑通幽之歎。
有許念金在身邊,我倒是寧願時間過得能慢一些。但很快天就黑嚴了,什麽都看不到了。
“打開‘手電筒’。”我對著她說。
“什麽手電筒?哪裏有手電筒?”許念金兩手一攤,回頭給了我一個甜甜的笑。
盡管是在黑夜裏,我還是感受到了她的笑意。
我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吧。果真是如此,又走了沒幾步,地上有個泥坑,我倆都巧妙地避開了。
這種事情,還有不少。
黑暗中走路,不怕崎嶇,最怕光滑。
據老年人說,黑夜中,如果看到哪裏最光滑,最平坦,那裏一定就是要水麵。
人到了那裏,一定要趕緊停下來。
說話的檔口,我倆就到了這麽個關口。
許念金一指前麵的那一片平坦的路,道:“鋒哥,那邊的路,好平坦哦。”
“慢著!”我趕緊喝止了她,“那裏,多半就是水了,要當心!”
“害怕個啥呢?”許念金笑吟吟地說,“鋒哥,這裏是我家呢,你怕個啥?”
“你家?”我大惑不解,“這裏是哪裏啊,怎麽會是你家?”
“嗬嗬,這個,你就不懂了吧。”許念金的聲音,陡然陌生起來。在我聽來,先前的甜美,陡然變得陰森了不少。
“金金!”我站在那裏,不再向前去走。
我本來是要去拉她的,她的陰森聲音,阻止了我的前進。
“鋒哥,來呀。”她陰森的聲音,猛地又變得魅惑了,“到了我家門口,怎麽也要進去坐坐呀!”
這一回,不再是我去找她,她徑直地轉回身,來拉我的手。
我沒有躲避,給她拉了個正著。要知道,這種機會,放在平時,可是千年不遇的呀!
任是哪個男生,也不會去拒絕如此大美人的纖纖柔荑!
“來嘛——”許念金的聲音,更加地魅惑了。
我感到體骨酥軟!
“金金,你不要這樣!”我提醒她。沒想到的是,許念金不僅不為所動,相反還更加地甜膩了。
她的身子,已經滑到了我的懷抱裏:“到了我家門口,怎麽能不進去坐坐呢。”
“你家,你家不明明是在山上的麽。”我提醒她。雖然我給她整得已經有些暈暈乎乎,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
“是啊,都到了家門口,怎麽能不進來坐坐呢?”有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腦後的頭發,頓時豎了起來。
這,又是誰?
男子漢大丈夫,哪怕是死,也要直麵對手。這,也是二叔傳給我的血氣和做人準則。
“好的。”我斬釘截鐵地道。
許念金捏著我的手,也不禁笑了起來:“是嘛,鋒哥,進去吧。”她拉著我,就邁入了那片平坦。
咕咚一聲,我們兩個就沒入了無邊的冰冷之中。
水是黃色的,昏暗的。
水泡不斷地冒向水麵,追悔莫及!我想要擺脫許念金的小手,想先浮出水麵再說。
許念金的手,哪裏會真正鬆開。
我想到了一件事:女人在溺水時,是不會鬆手的,俗稱“死不丟”,就是寧死也不撒手的意思。
想要救人,隻有一拳先將她打暈,再做後圖。
我抬起了手,猛然地對著她的腦後就是一拳!
咕咚一聲,疼痛欲裂!
……我抬起手,看到了鮮血流淌的右手。這時,天色已經放亮,哪裏還有許念金的影子?
哪裏還有漫天的湖水?
我,分明就睡在草地上。那濕徹外套的露水,還帶著泥土的芳香。
這大概就是夢裏湖水的來源吧。
我很早就讀過弗洛伊德的《釋夢》,知曉夢的來源。
其實就是一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人在睡覺時如果受了涼,也會在夢裏有所體現。
“金金……”我還在小聲的念叨著,看到旁邊有塊石頭,上麵還有斑斑血跡。
應該就是我掄拳擊中的地方。
“金金?”許強走過來,“你,在念叨金金?”
我立馬站起身來:“許叔叔,金金,她現在哪裏呢?”
“她呀,她不在這裏呀。”許強一頭霧水,“她,這幾天回家了,不在這裏呢。”
“哦,是的,是的。”我低聲地喃喃道,“我這個人,睡覺睡糊塗了。”
“這裏,這裏陰氣很重。”許強昨晚也是和衣而臥,他一指自己,“我昨天夜裏,也做了個長長的,連續夢。”
“連續夢?”我不禁微笑,“許叔叔,你可真幽默,真逗。”
“沒有。”許強言之鑿鑿道,“我說的是真話,這裏陰氣逼人,人睡在這裏,不做夢才奇怪呢。”
突然,他一指不遠處的那株古榆樹:“那裏,小鋒,你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榆樹的下麵,好像有些個東西。時間有些久遠,原物已然不見,隻剩下些許輪廓。
“好像是些祭奠用的東西。”我向前走了幾步,道。
“是的呢。”許強道,“我說小鋒,照我的經驗來看,這裏應該是人祭奠未出嫁的姑娘。你看,這梳子,這鏡子。”
他的話,我點頭應承:“唉,這種事情,真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嗯呐。”許強說著,就矮下身去,開始去擺弄地上的東西。
沒有多久,他霍地站了起來:“小鋒,走,咱們趕緊離開這裏!”
“哦?”我吃了一驚。這個許強,照理不該這麽激動,不該這麽緊張的呀!
“走,趕緊走!”他走上來拉住我的衣襟。
“啥子原因呀,許叔叔?”我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