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抉擇 3
或許是皇羿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沈心愛的心。
她空洞的大眼裏漸漸有了焦慮，臉上卻多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孩子！孩子！
一瞬間，她仿佛恢複了理智，她感覺到，下麵有熱體流出來，那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一次的陷入恐慌之中……
猛然，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掐入他的肉裏，聲音也變得尖銳：“皇羿，快，帶我去醫院！”
皇羿愣了一下，他的目光看向沈心愛的腹部，她坐著的那裏，潔白的床單上，有殷紅的一塊。
他的臉色，刷地就變了。
沈心愛蜷縮起身子，蒼白的小臉緊皺，露出痛苦之色。
皇羿快速反應過來，抱著她，沉穩地跑下樓。
跑車在路上飛速行駛，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有護士推著床架在門口等著他們。
沈心愛進了手術室，皇羿感覺自己的力氣都用完了。
他靠著牆壁，想要拿煙出來抽，摸了摸衣服，才發現他還穿著家裏的睡衣。
突然一隻手橫過來，遞來一支煙。
皇羿抬頭，見是鳳息。
隻聽到，他淡淡的說道：“別擔心，她們都會沒事的。”
雖然他的聲音極淡，可皇羿還是聽到了語氣裏的幾分擔憂。
皇羿接過那根煙，默默的點點，吞雲吐霧的抽著，那醉生夢死的表情活像一個吸毒慣犯。
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的燈還亮著，皇羿看了看四周，確定了沒人任何人能接近這裏，他放聲的問道：“我在想，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皇羿冷眼打量著鳳息，“我找人查了你所有的資料，幾乎都查不出來，你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不，應該說，你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鳳息輕笑，臉上帶著一抹不經察覺的悲傷，“這都被你查到了，凰門情報果然了得。”
“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我比任何人都要想知道。”
“你什麽意思？”皇羿凝眉，有些不理解他的說法。
鳳息環顧四周，見很是安全也便放心的說道：“從我記事起，我就不知道我是誰。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那個實驗的話，或許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我這麽號人了，我早就應該死在二十多年前的。”
雖然這個世界上玄幻的事情很多，圍繞在皇羿身邊的那些人，就有很多是做的那種不可思議的職業。
但是，對於鳳息，他真的無法相信。
“準確來說，我是被歐牧救回來的人，當時的我應該已經死了，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個實驗室，所以我就是死而複生的人，他並不知道當時他的實驗是成功了的，我是在被他丟了之後才醒過來的。”
皇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他還有過這樣一段，“既然如此，你更應該感謝他才對，為什麽現在卻要反過來對付他。”
“我的確是想幫助他的，當時的他做這個實驗完全是用的死人來做，但不知道為後來，他突然改用活人，我記得那一年，光是他用來做實驗的，孩子都死起碼近五十人，所以我在暗中引導他，將他往錯的方向走，導致現在實驗了三十年仍舊無法成功。”
皇羿全是稍稍明白了一點，但是他依舊感覺到奇怪，鳳息會像是那種好人嗎？
他不敢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或許當時的他比較小，沒接觸過這些把人的生命看得很珍貴，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去對抗那時候的歐牧。
他清楚的知道，那時候的歐牧到底有多強大。
光憑這一點上，就可以知道他是有多深的城府，若真要比起來的話，他或許還比不過他吧！
雖然這些是他的真實身份，但是他並沒有把後麵的告訴他。
在皇羿出神之際，鳳息遞過一張圖紙給他。
皇羿大驚，“你怎麽弄到的實驗室的地圖？”
“實驗室裏安排了我的人，你現在有什麽計劃？”
“克裏斯家族的醜聞我已經開始讓人去準備了，他的勢力我也在暗中消減，等到時候，家族，勢力，加上實驗室一起製造出混亂，然後我們在一舉把實驗室給炸了，讓他永遠消失。”皇羿眼裏閃爍著滿滿的算計味道。
鳳息表情凝重，“這個辦法確實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不過若是他不管家族醜聞跟自己的勢力，直接選擇營救實驗室的話，這個計劃不就不站而敗了。”
“我當然不止準備這兩樣，歐牧他做這個實驗不就是為了我母親嗎，我查清楚了，我母親的屍體確實在他手上，隻是我不知道被他藏在那裏，到時候我們在把我母親救出來，放出消息，那麽他一定會中這個圈套。”皇羿信誓旦旦的說著。
到時候，再順便把心愛的媽媽也藏起來。
他認為，雖然歐牧為他母親做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事，可是跟他糾纏了三十年的人是心愛的媽媽，他的直覺告訴他，闌歌比起闌若在他心裏要重得多。
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你母親的位置，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出來。但是你要保證這個計劃一定會成功，我們隻有一次的機會，必須成功，”
皇羿冷眼看了他一眼，他皇羿的字典裏怎麽會有失敗二字。
……
沈心愛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就對上皇羿黑沉沉的眼眸。
他的下巴上長出了一點點青色的胡茬，眼裏有幾根血絲，他維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直沒有動過。
見她醒來，他湊過身子到她麵前，手撫摸著她的頭，低聲溫柔地問：“感覺怎麽樣？肚子還痛嗎？”
沈心愛立刻用手去摸肚子，臉色白了幾分，聲音有幾分顫抖：“孩子呢？”
“放心吧，他還在。我皇羿的孩子，豈會那麽脆弱。”男人好看的薄唇彎起，眼裏有點點光亮的神采。
沈心愛鬆了一口氣，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
她的小貝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絕不允許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在出現什麽意外。
除了這樣的事，她心裏很愧疚這個孩子，不應該說她愧疚她所有的孩子，寶貝兩兄妹一生下他們就沒有撫養過他們一天，反而讓他們受盡了苦難，現在為了小貝，她卻差點害了肚子裏的孩子的性命。
她真的覺得自己好自私，一點也不配當他們的媽媽。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別想太多了，你現在隻需要好好安胎。”皇羿一眼看出了她心裏的想法，伸手把她的手緊緊抓在自己的手裏。
一瞬間，如同觸電一般，沈心愛條件反射的把自己的手收回。
看著皇羿呆若木雞的表情，她的淡淡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說完，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皇羿苦笑，她這是不想麵對他，不過沒關係，她至少沒提出要離婚啊！要分開之類的，隻是不理他而已，等他把小貝救出來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決絕了，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她們的。
沈心愛知道，皇羿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可是那是他們的女兒啊！他怎麽能忍心送她去死，她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他們之間有了間隙，她無法再想以前一樣那麽坦然的跟他在一起，每當跟他甜蜜幸福，她就會想到自己的幸福是用女兒的命換來的，
不敢，她退縮了。
她是個膽小鬼，從來都是。
所以她想給彼此一段時間，冷靜下來，所有事情都要等到小貝被救出來以後再說。
在醫院裏待了一天，沈心愛便要回去住，又在莊園裏養了兩天，之後她便安安靜靜的沒有踏出過門一步，要不就是看書，要不就是看看電視之類的，身體剛恢複，一定要好好養養，她要讓這個孩子健康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天晚上，傭人給她送來了兩份補品，一份是給她的，一份是給皇羿的，不過皇羿還在書房。
近一段是假的，他似乎真的很忙，沈心愛驚奇的發現，同在一棟房子裏，可是從她回來的那天起，她就再也沒有看到過皇羿，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在醫院裏的時候，她的確不想看到他，不敢麵對他，可是她發現，這麽久看不到他，她的心裏會失落的感覺。
有時候會多疑的想，他是不是已經回去了，不在管她們了，他不要她了。
可是她又拉不下臉來去主動找他，雖然冷戰也是她先挑起的，但是她絕對不要做最先低頭的那個人。
“夫人，你幫我送去給先生吧！他在書房，不準我們下人進去。”
沈心愛怔了下，點點頭。其實她心裏是忍不住的雀躍，卻又不敢表現不出來。
在吃完自己的補品後，沈心愛看著皇羿那一份，心裏又在猶豫了，他們現在的相處很平靜，好像那天在歐牧住處裏的發生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但是那種隔膜的感覺依然存在。
思考了半天，沈心愛還是決定給他送去，拿起補品，上了樓，走到書房前，書房的門是半掩的。
隱隱約約聽到裏麵皇羿在打電話。
“計劃差不多了，我讓人打開它，現在你應該掌握了最大的權限，要立即關閉自動檢驗係統的警報。絕對不能讓人察覺，一切按計劃行事。”
“總之，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都要說聲，多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