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翊與若顏的協定上〗

LoveAngel,七號桌,一男一女相對而坐。

江若顏小心地轉悠著手中茶杯的杯耳,有些緊張地問出口:“翊,我們和好好不好?”

紀天翊輕啜一口手中的綠茶,然後慢悠悠地回答:“若顏,我當作沒聽見。”

“翊,為什麽不可以?你明知道我心裏還有你。”她有些激動地問。

“我們的事情已經成為了過去,現在你隻是我好朋友的女朋友,你別越了規矩。”他淡然地解釋,他和若顏畢竟曾經有過一段故事,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僵。

此刻蘇如惠端著盤子出現在包廂前,有些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打擾到兩位,你們要的東西都上齊了。”

“翊,求你了,我真的忘記不了你。”江若顏繼續說道。

紀天翊沒有立刻回話,隻是抬起頭看向蘇如惠,溫和地說:“老板娘,再給我來杯橙汁,要現榨的。”

“哦,馬上來。”蘇慧如嘴裏應著,卻別有深意地望了他們一眼,心裏暗忖,他們之間有些不對勁,不像是情侶在吵架。

“天翊,答應我好不好?”她不依不繞地再次開口。

紀天翊仍舊搖頭。

“翊,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難道你好不了解我嗎?我想得到的東西,我會放棄嗎?”

他警戒地問:“江若顏,你這什麽意思?”

“你別忘記了你離家前答應了紀伯父與紀伯母什麽事情。一旦他們知道你和林夕藍同居一室,你說他們會怎麽做?”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臉,攤開了自己的底牌。雖然知道他討厭被威脅,但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你威脅我?”

“為了跟你在一起,我在所不惜。”她的語氣裏透著堅定。

他瞅著眼前熟悉的容顏,突然之間覺得很陌生,仿佛很遙遠,深深歎了一口氣,輕吟:“你若想去告密,那就去吧!我不在乎,大不了就回家去,然後留學。”

“翊,你真的不在乎嗎?就算你不在乎你自己,那林夕藍呢,你忍心她這個局外人因為你的關係而備受流言蜚語的傷害?”

林夕藍?紀天翊一愣,腦海裏浮現出那張朝氣蓬勃的臉,如果那張臉上的笑容被委屈與傷心所替代,那又會是怎麽樣一番景象?隻是他確定,自己一點也不願意看見她哭泣的小媳婦模樣。

丫頭,她應該是被人拿來保護的。

他思緒了一會,終於開口:“我們開始是不可能的,你換種方式。”

“那好,既然你退步了,那我也退一步。我要的不多,隻要你做到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準時出現,這就足夠了。”她也妥協了一步,她了解他,再強逼,反而適得其反。

紀天翊沉思,然後淡淡地說:“如果我做不到呢?”

“那我就把這件事情弄得全校人盡皆知。翊,我們是同一類人,懂得怎麽做對自己最好。”她的聲音有些尖銳,透露出她的決然。

“同學,這是你要的果汁。”蘇如惠再次出現在包廂前,她恰巧聽見這最後一句,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謝謝。”紀天翊禮貌性地說了一聲,接過果汁,語氣平淡,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江若顏一門心思全放在紀天翊身上,沒注意到蘇惠如剛才在打量著自己。紀天翊凝視著她嬌好的麵容,冷淡地說:“若顏,希望你不要後悔。翔斌才是你該努力去在乎的人。”

“我不後悔。現在你隻要回答我,你願意不願意?”她的雙眸裏折射出淡粉色的希望光芒。

“不過分的話,我無意見。”最後他終於首肯。

江若顏臉上乍現出興奮的光彩,紅潤的臉蛋顯得更加精致,她開心地拉住紀天翊的手,幸福地說:“那我們晚上去嘉樂迪KTV吧!”

紀天翊想要扒開她的手,卻迎上她期望的眼神,歎了一口氣:“隻此一次。”

〖天翊與若顏的協定下〗

從喧鬧的KTV出來,紀天翊喘了一口氣,手裏摟著有些醉意的江若顏,她的步伐都已經淩亂,幾乎整個身子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若顏,你先撐著點,待會翔斌會來接你回去。”他輕柔地安撫著。

“不嘛,我還要再去唱歌。”她的言語有些雜亂,發出輕吟聲,“翊,為什麽你從來都不唱歌給我聽呢?”

他怔了一會,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然後淡然地說:“我不喜歡。”

“那沒關係,翊,隻要你能陪著我,讓我看見你,我就很開心了。”她神智有些不清醒,醉忽忽地問。“翊,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為什麽你就不喜歡我呢?”

“別提這個了。”他避開這個問題,小心地攙扶著她,怕她有什麽閃失。

約莫過了5分鍾,宋翔斌終於打出租車過來,慌張地下了車,緊張地問:“翊,若顏怎麽樣了?有沒什麽事?”

“隻是喝醉了,沒什麽事情,你送她回去吧!”他淡淡地說。他知道翔斌真的很喜歡若顏,知道他會好好照顧好她。

宋翔斌從紀天翊懷裏抱過醉醺醺的江若顏,用大手溫柔地輕拍,再看向紀天翊,有些不是滋味地說:“翊,我知道她心裏隻有你。”

“可是我心裏沒有她。斌,若顏不影響我們的關係,我相信遲早有一天,她會忘記我的。”他認真地說,他不願意看見友情因為這盲目的愛而變質。

宋翔斌伸出自己空暇的左手,鄭重地說:“對,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紀天翊握住他的手,點點頭。

他們走後,他一個人晃蕩在街頭,心裏像壓抑著一塊石頭般難受,若顏對他的愛,他隻能辜負。慶幸的是翔斌是真心待她的,這至少能夠減少他心裏的負罪感。他們認識七年,交往了三年,對她,他有自認為有一種義務。

瞥見千喜微弱藍色的燈光,暗想都快十一點了,竟還沒打烊。腦海裏浮現那天丫頭渴望蛋糕的表情,他竟鬼使神差地進了千喜蛋糕作坊,買下了她最愛的草莓蛋糕。

回到公寓,已經零點多了,他習慣性地停留在她的門口,伸手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答。他輕輕地蹙起眉頭,想要喊她的名字,輕聲音卻堵在了喉嚨口,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著:“丫頭估計已經睡了,還是別吵她了。”

於是便把裝有草莓蛋糕的紙盒放在她的門口,心想,丫頭明天醒來,應該不會笨到一腳踩上去吧!

第二天天明,洗漱完畢,心裏卻在納悶例日來清脆的腳步聲的奇異地消失。都六點半了,那丫頭不會懶到現在都還沒起床吧?經過她的房間時,門大開著,他用餘光掃過,被褥整齊,她應該起床了。下樓來,隻見餐桌上已經擺放了豐盛的早餐。

他拾起桌上的便利貼,入眼的是娟秀的小字,“紀天翊,我有事出去了,早餐弄好了,你一個人吃吧!還有謝謝你昨晚的草莓蛋糕。:)Blue留。”

今天是星期六,丫頭這麽早會去哪裏了呢?他有些不解,但仍舒適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享受丫頭做的豐盛的早餐。丫頭現在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受她的影響,他甚至可以忍受了過熟的煎蛋,因為丫頭曾經在他麵前反複強調未熟的雞蛋裏有寄生蟲,有細菌,對人體的損害很大。

突然手機響了,他瞟了一眼號碼,原本溫和的表情倏地變得僵硬,拇指按下免提鍵,冷淡地說:“若顏,什麽事情?”

“翊,我在太平洋百貨等你。”

“我昨天不是有陪過你嗎?”他反問。原本以為已經結束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來不來,你自己看著辦!”話音未落,對方已率先掛斷了電話。

紀天翊低聲咒罵了一句,“Shit!”認命地快速整理掉桌上的餐具,拿了錢包,便匆匆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