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謝臨聿還是進了辦公室。

因為他說：“這件事是我發出去的，孫家肯定更想見我，而不是渺渺。”

虞渺扯了扯謝臨聿的衣角，小聲說：“你亂說什麽！”明明是她找233發出去的！而且隻要233不承認，根本不會有人查出來！他跑出來背什麽鍋啊！

謝臨聿對她笑了笑，胸有成竹：“沒事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虞渺不知道是什麽安排，但是三人已經到了辦公室門口，謝臨聿徑直開門進了去。

虞渺和李軒也緊跟著進門，進門就見到三張憤怒的臉，表情相似。

不等他們發問，謝臨聿搶先一步：“網上的消息是我發的，昨天晚上晚自習過後孫意美想要霸淩虞同學，恰好被我看見了。”

“你發的？”孫強一拍桌子，臉上和肚子上的肥肉都跟著抖：“你小子騙誰呢？！那可是女廁所裏發生的事！”

“您今早應該有接到電話吧，”謝臨聿笑了，他直視孫強的眼睛，像是在逼迫他：“這件事就是我發的，您……有什麽意見嗎？”

孫強的臉色變幻了一下，整個人似乎都有些混亂，嘴裏發出無意識地囈語：“什麽……電話。什麽……海灘……人：/？）&@#;”

“海灘。”謝臨聿重複了一遍，垂眸笑，“還有什麽，需要我在這裏說嗎？”

孫強卻在一瞬間清醒過來，眨眼間就變了臉色，刷的一下，他臉都白了，手微微顫抖。

孫強眼珠子亂轉，他色厲內荏地大吼一聲：“我要走了！這件事沒完！”

他站起來，拿著包就衝出門，再也沒有回頭看，但腳步踉踉蹌蹌，是個人都能感覺到他內心的驚慌。

廖誌勇和蔣麗在一旁麵麵相覷，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他們一會兒看看虞渺，一會兒看看謝臨聿。

他們兩對虞渺的責怪還沒有說出口，沒有想到一開始氣勢洶洶說要他們好看的孫強居然灰溜溜地跑了？

李軒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這麽虎頭蛇尾的結束了，這和他預想的也不太一樣：“既然這樣，廖渺的爸爸媽媽，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要是沒有事情，就讓他們回去上課吧，現在也是高二了，學習任務很緊張……”

廖誌勇和蔣麗於是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單純地到學校晃了一圈就離開了。

虞渺和謝臨聿則繼續回去上課。

等回去上完一節課，下課的時候虞渺始終壓不下自己的好奇心，問謝臨聿究竟打電話和他說了什麽。

“是一個秘密。”謝臨聿說：“是他最不能向人訴說的秘密。”

虞渺想了想，認為是孫家的違法犯罪證據，於是也不再多問，安安心心地等著孫家倒黴。

*

晚上回家，不出所料，虞渺被蔣麗定在一樓，她和廖誌勇要對她“會審”。

兩人先問了孫意美的事。

“網上的消息是不是你發的？”蔣麗問虞渺：“你實話告訴媽媽。”

“等等吧，”虞渺看一眼僵硬的廖儀蔓：“蔓蔓，先把你的手機錄音關了，上樓去。”

廖儀蔓咬了咬唇，趕在廖誌勇和蔣麗拿她的手機之前把手機握住，“我沒有！”

“那你上樓。”虞渺說：“有沒有自己清楚。”

蔣麗和廖誌勇這回卻不站在廖儀蔓這邊了，兩人都示意她上樓，廖儀蔓隻能恨恨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虞渺這才說：“她們昨天晚上想霸淩我。”

“那也不能這麽衝動啊！”在蔣麗看了，這就是近乎承認了，“你知道孫家……”

“媽媽。你知道她們想對我做什麽嗎？你看了網上的消息嗎？”虞渺打斷她：“我絕對不可能任由她欺負的。”

蔣麗當然看過，可是、可是她和廖誌勇一樣，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別的，而是不能影響公司，不能影響生意，不可以得罪人。

當然事實上，孫家他們確實也得罪不起。

“網友可以幫忙的，再有權有勢的人也敵不過網絡上的群情激奮，隻要熱度持續，這件事不是能輕易解決的……孫家的股價今天應該跌得很多吧？”虞渺問廖誌勇：“孫意美的爸爸這下應該沒空找我們家麻煩吧？”

廖誌勇說：“這次是沒有造成什麽損害，但是，下次，如果再遇到什麽困難，我希望你能先和我們商量一下，我們也不會害你。”

虞渺覺得好笑：“是的，但是你們一定會要求我以公司的利益為重，不要在乎個人的得失。”她當然理解廖誌勇夫婦的想法，在沒有實力之前和孫家硬碰硬絕對是不明智的——

沒看見那個被孫意美逼得跳樓的小孩嗎？這麽多年，這件事一直被深深地掩藏著，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些什麽嗎？

哪怕不說這個極端的例子，就是明頓高中，多少人也被孫意美欺負過，在明頓上學的就沒有家庭條件差的，可是孫意美在此之前連一個處分都沒有。

“隻是我還能夠處理，”虞渺說：“而且實在生氣了，所以就處理了。”

她知道，這件事她根本沒有做到最好。

最好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叫233收集更多以前的資料，再發出來，效果會更好，而且她在這件事中也可以完美隱身。

但是她和孫意美已經打了一架了，她不可能任由對方欺負的，所以要麽她再忍耐一段時間，要麽就現在，立刻揭穿她的真麵目，用網絡暴力來對校園暴力以惡製惡。

虞渺不後悔。

而且她也準備好了麵對最糟糕的情況——再糟糕，233都是這個世界的頂級人工智能，孫意美的熱度永不消退；而隻要給她一點時間，付出幾個積分，孫家在網絡上留下痕跡的一切都會被233查得一清二楚。

但凡有一點違法犯罪的行為，233都能查得孫家底子掉。而孫意美這種做派，簡直就是明晃晃地說“我家有問題”、“我家膽子大、什麽都敢做”。

廖誌勇被她這樣平靜又嘲諷的樣子氣得怒火直湧：“你什麽意思？你覺得經營一個公司很容易嗎？我告訴你，要是沒有我們把你找回來，你還在農村，你屁都不是！”

“你說得對。”虞渺反而很平靜：“不過掙錢本來就是為了生活過得更好，如果為了掙錢將生活質量降低，把一切都放在錢的後麵，也是本末倒置。”

“我不是覺得你們做得不對，這隻是一點建議。”虞渺說完就上了樓。

蔣麗還在底下安慰廖誌勇，虞渺上樓來問233孫家怎麽樣，233卻說：“好消息！宿主，孫家馬上就要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