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即將破產，蔣麗帶著虞渺收拾著急忙慌地收拾了東西，一起趕往新家。

新家是租來的一個小公寓，麵積和以前廖家的別墅相比顯得十分狹窄，塞進一家四口就擠得滿滿當當——

這是蔣麗和廖誌勇的想法，他們住慣了私房，驟然家道中落，不習慣是理所應當的。至於虞渺，她連最初和虞愛華一起住破木頭房子都能受得了，這個公寓相對而言已經是很好的環境。

而廖儀蔓，這幾天戰戰兢兢地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見人，但虞渺還是聽到某天廖誌勇和蔣麗對她進行了男女混合雙打……

因為這間小公寓的隔音實在是太差了，即使虞渺已經戴上耳機和謝臨聿聊天，那邊的聲音還是不斷傳過來。

廖儀蔓此前根本沒有挨過打，這頭一回挨打，尖叫聲穿透牆體，像是要被人活剮了一樣淒慘。

“我聽說……你們家最近不太平。”謝臨聿問虞渺，“渺渺，需要幫助嗎？”

“？”不是吧，這也能幫的嗎？果然還是以前的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嗎？

“廖家現在資金鏈斷裂，等下個月還款日期一到估計就真的破產了……現在缺口有幾千萬呢……”虞渺是真的好奇了：“你能做的了這個主？”難道謝臨聿在這個世界的設定是那種，……什麽所謂的頂級豪門嗎？

謝臨聿的回答依舊是含糊的，但確確實實傳遞出可以幫助的意思，虞渺也沒有放在心上——對她而言，這個世界就像是旅途中的某一站，並不會久留，再多的金錢也毫無意義；況且現在廖家破產，於她而言甚至是一件好事。

至少這樣劇情線已經偏移了很多了，而廖家父母的狀態……

其實也不差這一遭的。

原本的世界線中廖渺早早自殺身亡，而廖儀蔓也不是會繼承家業的類型，她熱衷於財富，卻並不願意參與經營管理，隻愛花錢，所以廖家的命運雖然沒有寫明，但明眼人都能看清其並不遙遠的未來。

廖家是一定會被廖儀蔓的伴侶繼承的。如果對方家沒有權勢，廖儀蔓和廖家根本不會考慮對方；所以注定對方家世至少和廖家相當，甚至更勝一籌，所以大概率是會被吞並的命運。

虞渺明確拒絕了謝臨聿的好意：“就這樣吧，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對廖儀蔓來說也挺好的。”

“那你呢？”他在電話那頭問：“渺渺，我隻關心你住的好不好，生活得怎麽樣……”

虞渺和廖家的關係不好，和廖儀蔓之間水深火熱許久，近一年時間才稍微好一些，她和他談起家裏的人的態度也顯而易見，所以謝臨聿也沒有堅持。

“我可以養你。”謝臨聿說：“如果……”

“我才不要！”虞渺從鋪上彈起來：“我想要的都會自己努力爭取的，不要這樣直接給我，會讓我感覺對你很不公平，我自己也會慢慢自卑的！”

“不對啊，”虞渺說到一半突然發現一個致命問題：“既然這樣，那廖家破產之後，我們是不是就沒辦法談了？”

“？！”謝臨聿立即反駁：“這兩件事毫無關聯！渺渺，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你難道一點都不喜歡我？”

“你怎麽會這麽想？”虞渺覺得自己真的、真的很像渣男，哦不，渣女，但是她真的不是啊！

“你都沒有說過喜歡我，渺渺，一直都是我向你靠近，你不僅不靠近我，還一直遠離……”

虞渺：“……”聽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渣啊，怎麽會這樣？！

剛答應做人女朋友就說分手，虞渺說出口就覺得自己還是過分了，“不，我隻是說，我們可能麵臨經濟上的不平等和一係列的觀念上的矛盾。”

“我知道，渺渺。”謝臨聿說：“可是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有分歧？”

說得好聽！

虞渺又想，管它呢，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

“233啊，”虞渺和謝臨聿聊完，叫233幫她找一找附近價格比較合算的家教工作，“我真的要攢錢了。”

“宿主，你不愛233了！”233一邊幫她找一邊委屈：“你的眼睛裏隻有男人！你今天的閑暇時間有一半分給了謝臨聿，都沒有找我！”

虞渺：“……”

“你不是在看道德與O治嗎？”虞渺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最近是不是覺得很高興？我這是為了不打擾你。而且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啊，有空的時候也不光是在打電話……”

233被說服了，它幫虞渺找了一個給高二學生補習物理的家教兼職，“是啊，最近看了很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故事，我真是搞不懂人類的腦回路……”

道德與O治，裏麵有一些行為是虞渺這個人類都會感到奇怪的，233搞不懂屬實正常。

虞渺一邊謝謝233給她打白工，一邊寬慰它：“看不懂是正常的，看懂了我才要懷疑你是不是出bug了。”

正在嚐試理解一些腦回路的233：“真的嗎？那我還是不要理解了。”

*

虞渺要去給高中生補課的計劃很快就落地了，蔣麗和廖誌勇也很支持，雖然現在公司在破產邊緣還沒有徹底宣布破產，但也是早晚的事，虞渺能夠自己出去掙點錢也是好的。

廖儀蔓因為虞渺出去掙錢而她隻能在家吃白飯，又被罵了一頓。

虞渺都覺得她有點可憐了，她的本意並不是想要擠兌她的：“不如你也找個事情做？”

廖儀蔓以為虞渺在諷刺她，氣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你少管我！”

蔣麗和廖誌勇非常讚成虞渺去補課，是因為她是去給明頓高中的學生上課，多認識點人也是好的。尤其是，知道虞渺要去上課的學生是個男生之後，蔣麗和廖誌勇更熱切了。

很奇怪，廖誌勇和蔣麗心目中始終有一種類似於“女兒要賣個好價錢”的想法。

虞渺一邊和233吐槽，一邊說：“233，等會兒幫我算個賬吧，到時候把我這三年花的錢還給他們，然後……看我能力，給他們養老，就夠了，還是不要住在一起了。”

觀念不和，強行生活在一起隻會帶來更多痛苦。

無論是虞愛華還是廖誌勇、蔣麗，虞渺還是願意給他們養老的，不過具體養老的水平，就隻能看她以後工資怎麽樣了。

“這樣也算是對得起這個身份了……”好歹都是養過她的，她也還是願意盡一點孝。

233在這三年裏每回都會幫虞渺記賬的，買衣服買吃的各種費用都算在一起，清晰明了，現在計算起來也很方便。

“三年一共花了60萬呢，宿主，你真的還得起嗎？”233倒不是質疑虞渺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麽多錢，它隻是認為虞渺在這個世界呆不了太久，可能還沒還完就不得不走了。

而虞渺，在聽到這個數字後也沉默了。

“大概？在我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