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怕死。”百裏辭淵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漫不經心。
“既然怕死,你又憑什麽不躲呢?”
時蕪眯了眯眼,似乎很感興趣百裏辭淵的答案。
“因為我相信長公主舍不得我死。”
百裏辭淵溫柔地注視著時蕪的眼睛,語氣寵溺地說道。
時蕪被百裏辭淵突如其來的親昵震驚道,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那攝政王的直覺錯了。”
時蕪看著金額百裏辭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隨時隨地都可能取你性命。”
百裏辭淵依舊是滿臉溫柔,臉上的表情是勝券在握的得意的笑,但是話中的意味卻讓時蕪皺眉。
“長公主不會的。”
“嗬……”時蕪冷笑,匕首毫不猶豫地插入百裏辭淵的胸膛。
匕首穿透皮肉的觸感傳來,鮮血順著匕首滴落下來。
百裏辭淵低垂眼瞼,眼中流淌著暗潮洶湧。
並未傷及要害,隻是想告訴百裏辭淵,她時蕪從不活在別人的言語之下。
想殺就殺了,她沒有軟肋。
這把沒有插到底的劍,是對自己的一個警告。
站在刀鋒劍影中的人,最不能動心。
“主子。”
一旁的侍衛想上前,被百裏辭淵一個眼神製止,哪怕胸口還在流血,卻依舊沒有絲毫劇烈起伏的情緒。
從來不關心自己的死活。
和時蕪一樣都是瘋子。
侍衛對著時蕪怒目圓睜,看著這個讓自家主子受傷的罪魁禍首,恨不得把時蕪碎屍萬段。
一切風波平靜,整個場麵說不出的血腥。
橫屍遍野,泥土仿佛都染紅,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混合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走吧。”時蕪率先離開。
“長公主請等等。”身後響起百裏辭淵的聲音。
“什麽事?”時蕪轉頭,那雙眼睛裏還有未退幹淨的殺意,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冷漠。
“馬車現在不安全,騎馬跟在我身邊吧。”
百裏辭淵指著旁邊侍衛的戰馬說道。
“嗯。”時蕪淡漠地應了一聲,翻身躍上馬背,與百裏辭淵齊肩並進,往九州國奔馳而去。
百裏辭淵看向時蕪,嘴角噙著邪肆的笑,緩慢的說道。
“如此風景,倒是絕好。”
時蕪順著百裏辭淵的視線看去,臨近傍晚,夕陽染了紅在天空綻放,火燒雲般的色彩將夜幕照亮,遠方的山巒隱約可見。
夕陽的餘暉灑落大地,映襯出兩匹駿馬的模糊輪廓。
百裏辭淵的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看著時蕪,一副心情愉快的樣子。
跟在旁邊的青衣男人,也就是吳叔,看到自家主子明顯愉得愉悅,暗自搖頭,自從背負了血海深仇,自家主子好久沒有笑的這麽開心了。
“長公主可知道,這世間,最難以掌控的便是人心。”百裏辭淵忽然收斂了笑容,看著時蕪,緩慢的說道,那張俊美無雙的容顏上染上些許哀愁。
時蕪抬眸看向百裏辭淵,清澈純粹的眸子中沒有絲毫雜質,帶著幾分執拗認真的盯著百裏辭淵,語氣嚴肅認真的說道。
“人心最難懂,但人心最好掌控。”
“也許吧。”
尾音隱匿在空氣之中,也許是,也許不是。
馬車遊遊****,一路向九州國行駛而去。
舟車勞頓,終於在第三天傍晚,到達了九州國的帝都。
九州國的大臣早就在宮門外等待,一個個如同鵪鶉一樣,看到漸行漸近的馬車,身子忍不住顫抖。
終於在宮門口站定,百裏辭淵從馬車上下來。
震耳欲聾的行禮聲蓋過雲霄。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裏辭淵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跪在腳下的文武百官,眼神冰冷無比,百裏辭淵的語氣中夾雜著淩厲的威壓,使得眾位朝臣噤若寒蟬。
“起來吧,皇上呢?”
大臣們都不敢說話,為首的顫顫巍巍抬起頭,“皇上政務繁忙,讓你直接去大殿覲見。”
“哼,他倒是快活。”
百裏辭淵冷嘲道,“走吧,帶本王去見皇上。”
“是是是,奴才給你引路。”
時蕪緊隨其後。
禦書房內。
皇帝正在批閱奏折,聽到通報聲,手一僵,停下了手上的筆。
百裏辭淵走進來,看了眼禦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微微蹙眉,但很快恢複如初,“參見皇上。”
百裏辭淵微微頷首,絲毫沒有行禮的打算,時蕪站在後麵更是高高在上,俯視看著眼前的九州國皇帝。
與時治不同,眼前的皇袍男人一看就是久處高位之人,帶著明顯的上位者氣息。
金鑾殿極其奢華,所用的東西一看都是精挑細選的名貴之物,卻依然掩飾不住眼前的皇帝骨子裏透露出的陰沉和貪婪。
皇帝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變幻莫測,半晌才穩住心神,勉強擠出一笑,“攝政王回來怎麽不早說,朕好親自去迎接。”
“皇上日理萬機,本王怎麽能驚動皇上。”
百裏辭淵語氣淡淡的,卻沒有一點恭敬的意思。
皇帝聞言,麵色鐵青,“攝政王真是誤會朕了。”
百裏辭淵沒管皇帝的表情,身子微微側了側,露出後麵的紅衣女子。
百裏屠眼裏閃過一絲驚豔,但是轉瞬即逝,收斂起目光,“這位是?”
“本座霜華國長公主——時蕪”,時蕪的眼神輕飄飄看向百裏屠,那一眼飽含蔑視,卻讓百裏屠整個人精神起來。
畢竟,自己後宮佳麗三千,卻沒有她這樣的女子,熱烈似火,想讓那雙眼睛染上濃重的情欲。
“原來是長公主,久仰大名。”
百裏屠上下掃視,都是讓人不舒服的凝視,仿佛要把時蕪吃了一般,時蕪隻覺惡心,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
百裏辭淵察覺到兩人的暗潮湧動,不動聲色地擋在時蕪麵前,擋住百裏屠的眼神,“本王有事找皇上商議,讓長公主先去休息吧。”
百裏辭淵的話音剛落地,時蕪接住了話,“本座也是如此想的。”
百裏屠的眼底劃過一絲陰鬱,卻很快消失不見。
“既然如此,就先在皇宮住下吧。”
話音未落,就遭到了拒絕,百裏辭淵的語氣突了,氣氛都冷凝幾分。
“本王與長公主較為熟絡,還是讓長公主在我府上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