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可以~

“副,副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原來不是錯覺……胡一下頓時滿頭黑線,想都沒想,立馬蹦到女同事身後做鴕鳥,可惜再怎麽避,也沒避能過某人的雷達掃描式目光。

果然,片刻後耳邊便響起男人小提琴似的聲音:“早。”

女同事被胡一下拽著沒法保持優美的儀態,二話不說格開她的手,朝某人笑得花兒般燦爛:“副總早安。”

“一起下樓吃早餐?”

如果要為艾世瑞裏眾多難搞的上司排序,詹亦楊任第二,沒人敢任第一,所以他此話一出,鏘鏘鏘鏘!在場四人全都石化。

接著又幾乎是同一個瞬間,所有人又都醒了過來。因為太過詫異,都沒人懷疑住總統套房的某人怎麽會出現在本樓層。

詹亦楊難得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四個人互相交換一個驚喜的眼神,期待又忐忑地朝電梯間走去。

胡一下落在最後,低頭祈禱,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突然,腰上一緊。

她一滯,低頭一瞄,果然某人的爪子正摟著她。

她不肯抬頭,他就變本加厲,輕輕一攬,胡一下差點被他摟懷裏,趕緊握拳撐在他胸口。

一抬頭就正對上詹亦楊平靜的臉,貼這麽近,他的睫毛多少她都數得清,胡一下幾乎吐血,趕緊推他。

詹亦楊卻故意要看她笑話似的巋然不動,偏偏還要略帶關切的問:“怎麽?不吃早餐了?”

您這眼神兒,是吃早餐呢還是吃我呢?

胡一下心中憤憤,決定用眼神殺死他,可惜瞪得眼睛都酸了他還是那副無賴相,反倒是她,目光一晃就看見已經走到很前@?頭的女同事突然停下。

不止停下,目光還四處搜尋開來:“唉,副總呢?”

胡一下發誓那一刻她的心跳是停滯的,好在某人收手收的快,幾乎是在同事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就退到了胡一下半米外。

“副總……咦,小胡?”

這話說得就好像這才記起胡一下也在現場,胡一下怎麽聽怎麽來氣,敢情有詹某人在,她胡一下就那麽容易被忽略?——

胡一下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應該用感恩的心看待現在這種狀況。起碼隻要她時刻不離同事身邊,就不會被這隻“大羊羊”再次吃幹抹淨。

一頓早飯能吃多久,她忍了!

某人目光存在感太強,胡一下隻能悶頭顧她自己吃,連頭都不敢抬,自然全程與餐桌上其他人零交流。

盤裏一顆煎得嫩嫩的太陽蛋,想象成某人的臉,用叉子戳,戳戳戳戳戳,戳到慘不忍睹再一口吃掉,爽!

炸得透透的小香腸,想象成某個讓她痛的死去活來的東西,繼續戳戳戳戳戳,爽爽爽!

直到別人吃完了,胡一下還坐那兒思考能把煎培根想象成某人的哪部分,稍一分神,才發現別人都已經準備離桌了。

胡一下不禁豎起耳朵,聽到女同事向詹某人道別,她著實鬆了口氣,腳尖悄悄勾開椅子,準備尾隨眾人溜個神不知鬼不覺,可下一秒,竟聽到詹某人問:“去哪?”

我們幾個約好今兒去逛逛。

“一起?”

副總你……你要和我們、一起?

“介意?”

哪裏哪裏?當然不介意。

詹某人雖然一直是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可每一個字都和原子彈似的,炸得胡一下魂飛魄散。

三魂七魄歸體的那一瞬間胡一下丟下刀叉,踢開椅子站起,拔腿就往反方向跑:“我東西落在房間忘了拿,哦不!我身體不舒服就不跟你們一起……”

肩膀被人按住了。

因為穿著單肩洋裝,他的手直接按在皮膚上。皮膚的記憶好的不可思議,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麵頓時竄進胡一下腦中,害她生生愣住。

“不舒服?你不在逛著沒意思,我領你回房檢查檢查?”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莫名的惡劣。

檢查……檢查……更加少兒不宜的畫麵充斥進腦子,胡一下噌地一下,醒了:“我逛!我逛!”

胡一下的煎熬之旅,正式開始。

不過幸好,煎熬的可不止她一個。

有詹某人在,唯一好處或許就隻有坐的車好、吃的更好,其他的,統統糟糕透頂,所有人照相都跟照證件照似的,沒一個敢放開來撒歡,選路線、選景點都得看某人臉色,某人一個小皺眉,其他人立馬心肝跳兩跳。

胡一下就納悶了,既然這麽煎熬,女士們吃了午餐進洗手間整理行頭,話題怎麽還是不離某人?

洗手台前。

女一忙著啃素食餅幹:“坐他對麵我都不敢多吃,白白浪費一客神戶牛排。還好早上出門帶了這個,要不然我準餓厥過去。”

女二忙著改妝:“早上在酒店見他不穿正裝的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看著真年輕啊!我今天這妝走的是成熟範兒,真是失策,看著跟他姐似的。你看小胡,不化妝、不防曬也敢出門,年輕真好……”

胡一下想打個飽嗝,卻怎麽也打不出來,憋得慌,更有些話存在喉嚨裏,這回實在是憋不住了:“咱們下午不是要去血拚嘛,衣服啊化妝品啊什麽的,詹……那幾個男的不會跟我們一起去吧?”

“到時候看副總的意思,”邊補妝邊歎,“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真不想跟他們分開。”

胡一下就知道老天不會讓她如願,某人跟著她女裝店也不是第一次了,胡一下安慰自己要習慣成自然。

隻是,詹某人和導購小姐的對話,胡一下怎麽聽著聽著突然覺得心跳加速了?

“168左右,4、50公斤,腰圍大概1尺9,胸圍……”

胡一下正腦熱耳憨地偷聽著,突然旁邊的男同事開口了:“嘖嘖,真……火爆!”

原來偷聽的不止她一個,胡一下汗顏。

又聽女同事語帶惋惜:“不會是買給女朋友的吧?”

“反正你是徹底沒戲咯。”

男同事一邊說,視線一邊迅速掃過對方三圍,立馬換得對方一句嬌嗔:“討厭……”

胡一下這才聽出門道,原來這倆人是在打情罵俏。她杵在這兒反倒顯得礙眼。手頭既沒有現金,手包裏唯一帶著的那張信用卡額度又太低,胡一下什麽也買不起,

得,躲廁所去吧。

廁所裏就她一人,好歹輕鬆多了。雖然一路都以車代步,胡一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是覺得曬黑了一圈,胡一下想著不如向同事借化妝包用用,剛拉開廁所門,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她又被人重新攬進了廁所。

胡一下頓時嚇得心律不穩,差點就要尖叫了,耳根處有人輕輕一聲:“是我。”

看清眼前人,胡一下莫名來氣:“你有病啊!”

詹亦楊滿臉不以為意,“有事問你。”

“我床上那些錢是怎麽回事。”

胡同誌這回學聰明了,敵不過他的力氣、掙不開他的手,索性挑挑眉,傲慢地覷他“你放開我我就說。”

詹亦楊眼底一黯,笑了:“小狐狸懂得談判了?有進步。不過呢,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開口,信不信?”

“切!”

他笑笑,突然照著她的嘴吻下來。

“唔……”胡一下趕忙緊閉嘴唇,咬緊牙關。

他這回似乎終於拿她沒法子了,放開她的唇,低頭看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不乖哦……”

哦你個頭哦!胡一下心裏得意地罵著,突然——

詹某人捏住了她的鼻子。

十秒,二十秒……

胡一下終於撐不住了,張口呼吸的下一刻就被他再度堵住嘴。火光四濺的法式熱吻後,胡一下又開始頭暈眼花了,靠著門背才沒趔趄,連外頭有人在推門都沒有發覺。

聽見門外動靜的詹亦楊眸色一斂,摟著她擠進隔間。

胡一下這回是徹底清醒了,直到周圍再度安靜,趕緊出了洗手間。可惜到了過道,還是被他截住了。

某人真是陰魂不散呀!

“你還沒回到我的問題。”

胡一下沒麵子極了,來來往往的人看著他倆,肯定覺得她跟小雞仔似地任他搓圓捏扁,屏住一口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嗯?”

“你跟許方舟是什麽關係。”

他臉色頓時一沉。

胡一下見狀,一邊納悶著這樣竟然能唬住他,一邊再接再厲:“你別想誑我,早上我誤接了你電話,你媽媽一口一個方舟的……”

“……”

他的滿臉平靜真讓人猜不透,胡一下腦中陡然冒出無數種狗血至極的小言情節,整個擊潰了她的語言能力:“你你你……你不會從許方舟那兒聽了一些……所以才這麽,這麽對我……”

胡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在他的沉默中確定了答案,那可不是什麽好答案,她頓時有些慌:“我承認我做的不地道,可你也替我想想啊,暗戀了快十年的人要帶著別的女人投奔美帝國主義的懷抱了,要是你,你會不會一時腦熱跑去……”

詹亦楊無奈撫額,他一句話都沒說,她劈裏啪啦一陣亂想,真是讓人頭疼,聽到這裏終於聽不下去:“打住。”

“如果你……”

“我認識的人姓方名舟。”

“現在可以繼續我的問題了?”

胡一下緩慢回神,20幾年人生中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丟人,看看他依舊無波無瀾的一張臉。

丟人都丟到這份上了,胡同誌索性徹底沒臉沒皮,小臉一揚:“姐就嫖你了怎……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