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這是唱哪一處啊?”
唐凱文滿臉通紅,嘴裏朝外噴著酒氣,他舉著手槍,直至對麵的李子墨,看那意思很是不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李子墨咬著嘴唇,他對於唐凱文的質問無言以對,因此選擇了沉默來應答。
看著李子墨的神情,唐凱文忽然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著揚聲喊道,“兄弟,我明白了,好吧,就讓咱們做個解決吧。”說著話他搖晃著身體站定。
“我數一二三,咱們就都開槍,是死是活就各安天命。”
李子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隻是握緊了手中的手槍,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一!”
“二!”
“三!”
砰——,李子墨的槍口猛地一跳,噴出了刺眼的火焰,對麵的唐凱文身體猛地一跳,仿佛被錘子擊中了一般,胸前噴出一尺多高的血霧,他大睜著雙眼,直直的朝後倒去。
“大哥!”李子墨愣了一下,放下槍朝唐凱文奔去,將倒在地上的他抱了起來。
唐凱文胸口位置一個彈孔,鮮血汩汩的朝外流淌著,李子墨試圖用手去捂,但卻根本捂不住。很快就浸濕了他的手掌。
“兄弟,我去了之後,你嫂子和侄子就拜托你照顧了。”唐凱文倒在李子墨懷中,不住的咳著血,夾雜著血塊的殷紅血液從他嘴裏不斷溢出,順著臉頰潺潺而下。
唐凱文的聲音低了下來,嘴中呢喃自語著,不過已經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麽了,終於他的頭歪倒了一側,瞳孔擴散開來。
李子墨將唐凱文抱在懷中,眼睛濕潤了,他緊緊的抱著唐凱文還帶著體溫的屍體,緩緩抓過了他的手槍。
唐凱文的槍內根本就有彈匣,槍膛內也是空空如也,剛才他掏槍的時候,就已經把彈匣給卸下了,後來完全隻是做做樣子。
正因為如此,他才死在了李子墨的槍下,要不然論槍法他比李子墨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兩個人比槍死的隻能是李子墨。
“大哥!”李子墨再次抱緊了唐凱文的屍體,猛地舉起手槍,朝著天上就一連好幾槍。
清脆的槍聲在夜空中回蕩著,遠遠的傳了出去。
好一會兒,李子墨才放下唐凱文的屍體,緩緩站了起來,他將唐凱文的屍體擺放好,朝著他鞠了個躬說道,“大哥,你放心走吧,嫂子和侄子我都會好好照顧的。”
轉過人,李子墨看了看周圍,最後拿起槍找著自己胳膊上就是一槍,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打完這一槍後,他捂著鮮血流淌的胳膊踉蹌著朝來的路上走去,在他身後一條嫣紅的血線一路朝前延伸著。
夜風微冷,唐凱文僵直地躺在河邊地上,大睜得雙眼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保安軍司令唐凱文被抗日勢力刺殺了,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承德高層得知,一起得到的消息是承德警察局長李子墨也一同遇襲,受了輕傷。
據他描述,他們在一家小酒館喝完酒後,一時興致去河邊閑逛,結果遭遇了刺客襲擊,唐凱文為了保護他而被人打死,他趁機才逃出來。
當然,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沒有人去深究,誰叫他就是警察局長呢,負責勘察現場的警察都是他的部下,故此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等事情過去之後,李子墨派人給唐凱文的妻子送去一千塊大洋,算是聊表慰問了。
雖然事情說起來也算不小,但是在現在的承德來說,也不算什麽了,如今的長城戰役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每天都有日軍卡車往回運送著傷兵和屍體,承德城內都變成了一個大兵營和醫院。
隨之而來的,就是治安問題依法突出,那些日本傷病不能動了的還好,而能動的則成為了警察局的大麻煩,他們成群結隊,在街上閑逛,不是調戲婦女,就是敲砸商鋪,把承德鬧得烏煙瘴氣。
這種現象貌似不光是現在,從古代就是如此,哪個國家的軍隊都會有這種現象,這也是讓帶兵者最頭疼的。
你說管吧,會寒了士兵們的心,挫傷了人們的鬥誌;不管吧,敗壞軍紀,喪失人們的信任,進而動搖軍隊的基礎。
這些事情犬塚近南也是頗感為難,他就把這些煩心事都推給了承德警察局,讓李子墨去頭疼吧。
當這些事情交到李子墨手裏之後讓他也頗感為難,這些日本傷兵實在是不好處理啊,鬧個不好就會引起大亂子。
“這件事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吧。”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陳峰說了話,這讓李子墨心裏踏實了一點。
經曆了唐凱文那件事情之後,李子墨已經算是通過了魏五邑的考驗,因此陳峰他們遵守承諾,同意了李子墨的改過自新。
當然,對他的監視沒有放鬆,依然是全天候的,這些李子墨是不可能知道,始終是在秘密進行著。
最近一段時間裏,因為唐凱文的突然死掉,原本他策劃的圍剿血旗行動就不了了之了。
當初唐凱文布置的時候,因為擔心有手下人提前知道消息去日本人那裏告密領賞,唐凱文就沒提前告訴手下的幾個團營長到底是是什麽任務,直說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這他一死,其他人一頭霧水,最後行動就被取消了。
保安軍司令死了,保安軍不能沒有當頭的啊,在李子墨的大力推薦下,他在警察局中的心腹被委任為新的保安軍司令,當然這是日本人直接下的命令,那幾個團營長不滿意也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心腹上任的同時,陳峰也安排了幾名血旗特戰隊的精銳一齊進了保安軍內,他準備讓這幾個人長期潛伏下來,偷偷的發展人員,以備將來之用。
有李子墨的大力配合,相信保安軍內早晚會成為讓鬼子吃個大虧的力量的。
除了這件事外,讓陳峰和魏五邑他們關心的,就是長城那邊的戰事了。
最近一段時間,長城防線打的如火如荼,格外慘烈,雙方爭奪的十分凶狠,往往是一個連拉上去用不了多久就拚光了。
二十九軍這次算是打出威風來了,他們雖然裝備簡陋,缺醫少藥,彈藥也不充裕,但愣是用血肉之軀對抗住了鬼子飛機大炮支援下的猛攻,讓鬼子無數次猛攻都無功而返。
不說別的,打從中日甲午海戰以來,日本人就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呢,光從前線送回來的一車一車屍體就能看出他們的損失有多大。
據說現在的熱河日軍駐軍司令官犬塚近南已經被關東*軍司令部多次訓斥了,告訴他如果再沒起色他就將被調離,回國去接受製裁。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犬塚近南抽調了手中能夠抽調的絕大部分兵力前往長城前線,去支援那裏的戰鬥,就連拱衛避暑山莊的警衛部隊也隻剩下了一個中隊,可以說是抽空了腹地的所有防禦。
這時候,如果給這老鬼子來一下子,恐怕收獲會頗豐啊,陳峰和魏五邑商議之後,覺得還是應該試試突襲避暑山莊。
如果成功的話,殺死了犬塚中將,必然能夠打亂鬼子的前線指揮,使得中國軍隊得以喘息的時間,也好補充一下損耗的戰力。
據可靠消息,一批物資已經從平津一帶送來前線,不日將到達,到時候前線的戰士們就能得一補充,恢複一下早就耗空的軍需。
對於這個計劃,檀木鈴卻提出了疑慮,他覺得鬼子明知道血旗特戰隊在腹地進行活動,按說不應該這麽抽空所有防衛力量的。
如果說抽調各地的駐軍還情有可原,但現在連拱衛日軍司令部的防衛部隊都被調走,這就有點讓人懷疑了。
對於這個問題,陳峰和魏五邑則不這麽看,他們覺得是日本人估計根本就不會相信血旗特戰隊有這麽大膽子,趕來襲擊承德。
一直以來,血旗特戰隊都是在周圍的縣城或是鎮店中活動,襲擊的也是一些地方守備部隊,對於承德及周邊的一些大城市沒有涉足過,相比鬼子會覺得血旗特戰隊沒膽量來打大的城市吧。
畢竟血旗特戰隊一共才那麽一百多人,這麽點人員搞一搞偷襲破壞還行,要是打一座城市,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哪座大點的城市不是人口過二十多萬,日本駐軍加上偽軍數量不菲,而且城市的特點使得打起來也不如野外那麽來去自如,故此攻打起來難度要大的多。
這次,血旗特戰隊就是要打鬼子個思維盲區,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
檀木鈴想了想,覺得他們也說的有道理,就不再堅持了,但是她總是覺得心裏不踏實,因此提議派出一部分血旗特戰隊員,在承德周圍製造一些痕跡,讓鬼子以為血旗特戰隊還在外麵折騰。
就這樣,襲擊計劃確定了下來,陳峰找來了李子墨,把襲擊計劃告訴了他。
如今的李子墨,已經跟血旗特戰隊綁在了一起,不說殺死唐凱文那件事,就是窩藏血旗特戰隊這麽長時間,鬼子也不會放過他的。
相當漢奸的人大有人在,少了一個李子墨,對於日本人來說本就不算什麽,他們隨時可以找到心甘情願出賣祖宗的家夥。
聽完了陳峰的話之後,李子墨想了想,然後說道,“陳教官,你說吧,需要我幫什麽忙?”
“你給我們弄一份避暑山莊的日軍布防圖,越詳細越好,再就是想辦法給我們準備一些鬼子軍裝和武器,兩輛日軍大卡車。”陳峰鬥已經計算好了,他想了想後,又補充道,“另外想辦法安插兩個人進避暑山莊去。”
“避暑山莊地形圖好說,但是鬼子兵力布防就比較難辦了,一般這些都存放在鬼子司令部的檔案室裏,我接觸不到的。”皺著眉,李子墨有些為難的說,“至於其他,那倒好說,我給你們安排。”
魏五邑放下小茶壺,接話道,“既然如此,那麽布防圖的事情就交給我老人家吧。”
陳峰看了看魏五邑老爺子,不放心的問,“老人家,你腿好了嗎?”
魏五邑哈哈大笑著撩起褲腿,給陳峰看了看傷勢,得意的說,“早好了,我就是過過做軍師的癮罷了。”
這一句話把人都逗笑了。
…………
第一章,今天依然是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