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杜鏢頭神色陰冷地盯著秦軒,開口道:“這位公子的做法也太過欺負人了吧?”
“方才在下酒醉才有不當之舉,可說到底,連你身邊這位姑娘的毛都沒碰到,你就要斷我胳膊?”
秦軒麵色終於冷了下來。
他之所以拿出玄天宗的身份,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到官府那裏去。
可是現在對方所說的話,對馬香虞實在太過不敬。
身為男人,更是帝王,怎麽能忍受女人被別人這般出言挑釁?
“薛亭秋!還愣著幹什麽?動手。”
第二次的交手沒有任何懸念。
杜鏢頭知道薛亭秋的厲害從一開始就沒想單打獨鬥,而是對著身後的鏢師吩咐大喊,準備對薛亭秋發起群攻。
可惜。
薛亭秋的武道境界根本就不是這些人憑借人數就能夠左右的。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甚至旁邊的馬香虞都沒來得及出手,杜鏢頭所帶來的人群就已經全部應聲倒地。
這個時候,杜鏢頭才終於看清形勢,慌忙開口求饒。
“公子,這位公子,小人知道錯了,您千萬別廢我的手。”
“小人還要靠這隻手吃飯呢啊。”
聽著他的哀求,秦軒神情絲毫不為所動,一步一步朝著杜鏢頭走去。
此時的他被薛亭秋一腳踩在胸口,根本動彈不得,就算想要逃跑都沒有機會。
來到杜鏢頭的身邊,秦軒緩緩蹲下一身子,伸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拍打。
秦軒道:“現在知道求饒了?”
“那你方才幹什麽去了?”
一邊說著話,秦軒握刀的手抬起就要朝著杜鏢頭砍去。
這一刀極為迅猛,杜鏢頭頓時覺得血一脈噴張,心頭狂跳。
重壓之下原本存於心中的理智被徹底擊碎,開始大聲求饒。
“求,求求這位公子,別啊!小人願意給您當牛做馬,隻求留下我這隻手。”
聽見這充滿求生欲的聲音,秦軒動作微微一頓。
斜瞥向杜鏢頭,不屑道:“你方才說,要給本公子當牛做馬?”
呃?
被突然提問,杜鏢頭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要知道,旁邊躺著的可都是他平日裏的下屬和小弟。
現在這樣的問話,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但現在杜鏢頭根本沒有勇氣反駁,而且杜鏢頭也不傻,仔細一思量也覺得眼前這位公子哥定然身份不俗。
尋常人家的公子誰能帶出來這樣一個武功高手當護衛?
而且還隨手就能丟出玄天宗的腰牌?
從哪一點來看,眼前這位公子都是個大粗腿,值得一抱。
最後他隻得老老實實點頭。
“對,今天是小人犯錯在先,自此以後願意給公子做牛做馬。”
聽見想要的答案,秦軒嘴角不由得扯起一絲笑意。
手中的刀也被他隨意地丟在一邊。
秦軒沒有說話,直接轉身朝著二樓包間走去。
眼看著杜鏢頭還傻傻的躺在地上,薛亭秋冷哼一聲,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我家公子要與你單獨談話。”
這既是嗬斥,也是提醒,讓杜鏢頭瞬間醒悟過來,慌忙起身跟上秦軒的腳步。
薛亭秋說得沒錯。
秦軒的確是要和這位杜鏢頭單獨談談。
現在天色尚早,來到這貧困小縣本就沒什麽事做,如果能在鏢局這個行當中多了解一些東西自然是好的。
等到杜鏢頭進入包間,秦軒已經自顧自地坐在桌前喝著茶水。
“坐吧。”
秦軒一改方才凶狠囂張的態度,謙和笑道。
突如其來的轉變反而讓杜鏢頭十分的不適應。
哪怕坐到了椅子上,他也隻是一半的屁股坐實了,腰杆更是挺得筆直,顯然十分緊張。
看來方才薛亭秋的全力出手讓他徹底服氣了。
“公子想要小人做什麽,盡管吩咐。”
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杜三新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嗯?”
秦軒重重地發出一陣鼻音。
“就你這樣廢條手臂都怕得不行的人,還會為了本公子上刀山下火海?”
絲毫不留情麵的問話讓杜鏢頭臉色瞬間漲的通紅。
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沒有理會杜鏢頭的尷尬,秦軒繼續道:“本公子的確是玄天宗的人不假,但其實並不認識你們鎮遠鏢局的大當家。”
“今天想保住你這條手臂也很簡單,跟本公子說說,你們鏢局平日裏都運送什麽貨物?”
“本公子可是聽說,你們鏢局生意做得不錯,跟朝廷有不淺的關係呢。”
這話說得秦軒純粹是在詐他。
可杜鏢頭卻根本沒有察覺。
因為秦軒說對了。
像鏢局的生意大多都是貨物運輸,很少有護送人員的訂單。
而朝廷各州郡之間的物資運輸就是他們最大的客戶。
隻是鏢局和朝廷之間的關係向來微妙。
押運的東西如果泄露出去,他同樣是吃不了兜著走。
更何況杜鏢頭知道這其中的一些內幕。
他押送的東西是當地府衙的貨物不假,可真正的收貨人可不是京都這邊的朝廷啊。
說白了,他鎮遠鏢局是在幫助異地官員行賄受賄呢。
就比如他這一次押送的三箱貨物,就是送往京都車家的。
眼看著杜鏢頭不說話,秦軒猛地將茶杯往地上一摔。
下一刻,薛亭秋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就出現在杜鏢頭的身後。
一隻幹枯的手掌更是扼住了他的脖子。
杜鏢頭這一次不敢再遲疑,慌忙開口:“公子,我說。”
“小人這一次押送的貨物是從天坤道送來的,目的地就是京都的車家。”
頓了頓,杜鏢頭還是有些不放心。
存了小心眼,開始補充道:“隻是鏢局做生意向來不會過問貨主的物件,這箱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京都車家?
這是個什麽家族?
秦軒心中疑惑,朝著薛亭秋打了個眼色,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薛亭秋趕忙解釋:“車家在京都內勢力並不強橫,族內許多人員都在天坤道任職。”
“現在的刑部主事車太寧,算是車家在京都的代表人物。”
聽見薛亭秋的解釋,秦軒總算是清楚了。
合著還真讓他詐出點東西來。
這從天坤道出發的鏢車,居然是送往京都車家。
這如果說沒有半點問題,打死他都不信。
秦軒略一思量,便對著杜鏢頭揮了揮手,笑道:“鏢車現在停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