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馬香虞一臉疑惑。

店老板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杜鏢頭可是走鏢這一行當中的狠人呐。”

“平日裏在我這裏吃白食也就算了,今天你們打了他,用不了多久他鎮遠鏢局定然會來人尋仇的。”

說到這裏,店老板的臉色越發難看,繼續叮囑道:“你們還是走吧,再晚就走不了了。”

聽著店老板的話,秦軒眉頭微微皺起。

鏢局這行當不應該是注重江湖道義,走鏢押運賺取送貨費用的嗎?

聽著店老板的話,這杜鏢頭所幹的事情似乎和山野土匪做的事情沒什麽兩樣啊。

這樣做事難道也有人會用他們押鏢?

秦軒問道:“既然對方是鏢局,做的應該是正經生意吧?”

“他們在你這裏吃霸王餐官府不管麽?”

不問還好。

秦軒這一問,頓時讓店老板心中苦澀湧上心頭。

都說心中有苦的人容易被人吐槽。

現在秦軒算是正經體驗了。

同時也對這鎮遠鏢局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鎮遠鏢局的規模隻能算是中等,旗下的鏢師並不少,各類鏢頭的行事作風大不相同。

有人喜好結交朋友,甚至黑白兩道都不例外,目的就是讓自己押鏢的時候更安全。

也好從東家那邊賺取更多的賞錢。

但有些鏢頭本身就是土匪莽漢出身,這些人來到鎮遠鏢局做工,隻要保證鏢局承接的貨物不丟失。

幾乎不會有人約束他們如何做事。

這杜鏢頭便是其中之一。

這縣城很小,府衙的捕快衙役數量根本不足十人,往日裏就算杜鏢頭鬧事,大多也就過來走個過場,根本就不能解決問題。

而且如同杜鏢頭這樣的鏢師,在全國各地的數量並不少。

各類貧困小縣也多會被他們欺壓。

聽清楚鏢局的情況,秦軒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鏢局這東西,在現代更像是快遞公司,鏢師便相當於快遞員了。

這可是一個龐大的人口勞動力,的確應該頒布相應的律法進行管控。

秦軒心中正想著,酒店大門口已經湧進來一大批青壯漢子。

為首一人正是方才悄然逃跑的杜鏢頭。

與剛才不同。

現在的杜鏢頭渾身上下都穿著木製的鎧甲,手中更是提著一柄斬馬刀。

見到薛亭秋還站在原地,頓時麵露猙獰之色。

冷聲道:“就是那個老頭,兄弟們給我揍他。”

隨著杜鏢頭的一聲令下,二十幾個青壯漢子直接朝著三人衝來。

薛亭秋的眼中閃過一絲濃鬱的殺機。

在他眼裏這種跳梁小醜居然三番兩次挑釁皇帝,著實該死。

就在薛亭秋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秦軒忽然道:“在下京都秦家之人,與鎮遠鏢局的當家人是舊識。”

“方才杜鏢頭酒後的挑釁本公子可是不予計較,現在還來找茬,你可知道後果?”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杜鏢頭身邊的青壯漢子們瞬間愣在原地。

眼神狐疑地看著秦軒。

這家夥認識當家的?

杜鏢頭的臉色變換不停,他本就是個酒色暴戾的性子,方才吃了虧自然要尋仇的。

可現在對方突然說認識自家老板,這就讓她左右為難了。

人在江湖,最忌諱的便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杜鏢頭給身邊的小弟打了個眼色。

這才一臉謹慎地走了過來,雖然走近,但他還是在距離薛亭秋三米有餘的地方停了下來,顯然心中很是謹慎。

“你說認識我們當家的,有什麽證據?”

“我們鎮遠鏢局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號,若是你們三個誆騙我,我定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其實不光杜鏢頭,就連薛亭秋和馬香虞此時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秦軒。

尤其是薛亭秋,他可是很清楚自家主子絕對不可能認識什麽鎮遠鏢局的當家人。

不為別的,就因為對方不配。

但現在秦軒這樣說,他自然不敢反駁。

麵對杜鏢頭的質問,秦軒笑了笑,隨意的丟出了一塊腰牌。

“你可以認識這東西?”

腰牌入手冰涼刺骨,而且異常沉重。

杜鏢頭臉色驟然一變。

因為這腰牌雖然跟他鎮遠鏢局無關,可他走南闖北多年,自然認識此物。

倒吸一口涼氣,杜鏢頭神情頗為凝重的雙手將東西遞到秦軒身前。

這才恭恭敬敬地開口:“閣下是玄天宗的人?”

玄天宗?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的麵色都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杜鏢頭身後的幾個小弟,他們在看向秦軒的時候,表情中明顯多了一絲驚懼。

顯然這些人對於玄天宗的威名都十分了解,甚至恐懼。

站在秦軒身側的馬香虞和薛亭秋兩人的表情也很意外。

柳月瑤的身份薛亭秋是知道的,可馬香虞並不清楚。

現在見到皇帝居然和江湖門派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馬香虞的小腦袋瓜子瞬間就開始八卦起來。

秦軒伸手接過玄天宗的腰牌,神色平靜泰然。

“本公子的確來自玄天宗,此事不可對外宣傳。”

“你鎮遠鏢局做事本公子懶得管,可既然今天你惹到我頭上。”

“這規矩就必須得講一講了。”

秦軒說著,忽然轉頭對店老板開口,“給本公子拿柄刀來。”

看著眼前公子哥不知道拿出來什麽東西就將從來不講道理的杜鏢頭等人震懾。

此時店老板哪裏敢有半個不字?

沒有任何猶豫,眨眼之間一把廚房用的菜刀就已經遞給了秦軒。

秦軒看著杜鏢頭,在對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繼續開口: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方才伸出那隻手想碰我的朋友,現在自己廢掉。”

“二,本公子親自登門鎮遠鏢局,到時候你們大當家的如何處置你,就與我無關。”

說了半天,杜鏢頭等人都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吭聲。

可這最後兩句話卻仿若重錘擂鼓一般讓人心神巨震。

尤其是杜鏢頭。

他在得知秦軒與玄天宗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時就已經預感到了不少。

可心中最大的擔心也不過是道歉罷了。

現在倒好,對方直接讓他廢掉一隻手,這讓杜鏢頭如何能忍?

心中越想越氣,杜鏢頭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