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很突然，很真誠。
可是卻讓心思雜亂地楚楚，臉頰越發紅潤，甚至那抹紅霞已經蔓延到了後耳根。
她當然不會說是車內傳來的話語和聲音實在太過孟浪，讓自己忍不住羞澀吧？
那冷漠鳴鑼的人設可就立不住了啊。
以後還怎麽管理部下？
楚楚沒辦法回答薛亭秋的話，隻好淡然地嗯了一聲，便瞥過頭去。
隻是這分神的瞬間，馬車一個顛簸就將她摔了下去。
“籲～”
馬車緩緩停住。
薛亭秋一臉和善地從馬車上跳下，輕聲道：“陛下，楚楚姑娘方才從馬車上摔了下來，好像是腳扭傷了。”
秦軒一臉不解地探出頭。
在她看來，以楚楚的身手，不論如何也不該從馬車上摔下去啊。
畢竟能夠混到金牌鳴鑼的地位，實力和智謀都不會差。
這種低級錯誤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可是楚楚還真就一臉痛楚地坐在馬車後方不遠處的空地上，在她身側還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石頭。
隻是她表情痛苦，卻沒有吭聲，顯得頗為硬氣。
“先扶她上來坐下吧。”
“陛下，卑職沒事。”楚楚一臉倔強地說著，就要主動站起身。
薛亭秋立刻攙扶著她坐到馬車邊沿。
秦軒一瞪眼，“幹什麽，坐在外麵的話，一會再次掉下去怎麽辦？”
“進車內坐。”
林清玉和媛婕妤的臉上還沒什麽變化，柳月瑤則是笑著道：“對啊，這位楚統領生得這般冷豔動人，車裏空間大，不差你一個的。”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楚楚臉上越發紅潤，額頭上似乎都因為過度緊張的原因而滲出些許汗珠。
這可是冬天呐。
秦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小心家法伺一候。”
柳月瑤：“在車裏嗎？”
秦軒：“……”
片刻後，秦軒獨自坐在靠近車窗的位置，三位妃子則是左擁右抱在秦軒身邊。
被張子豪安排貼身護衛陛下的楚金鑼，差一點就真的算是貼身護衛了。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顯得頗為怪異。
之前秦軒和三位妃子在車裏再怎麽孟浪，終歸還有一簾之隔。
現在好了，直接來了一個活的電燈泡。
秦軒方才也提議讓她上後邊的馬車裏坐著去，正好與隨行的太醫乘坐一輛馬車。
可這妮子說什麽都要待在這輛馬車外保護自己，倔得可以。
再加上柳月瑤一心要求將她留在車內，秦軒也就隻好認了。
車廂內，一陣短暫的安靜之後，媛婕妤忽然發出一陣極其嬌媚的呼聲。
“啊。”
隨即她一雙美眸滿含秋水地看向秦軒，有些嗔怪和羞澀。
這反倒看得秦軒有些懵。
可他剛剛收回視線，又是一聲“啊”響起。
這一次是林清玉。
二女看向秦軒的眼神如出一轍，但都沒有說話。
柳月瑤突然說：“陛下，您要想摸就正大光明地摸嘛，我們姐妹又不會躲。”
“而且這車裏一共就這麽大，還能躲到哪？幹嘛偷偷摸摸的呀？”
“莫不是陛下喜歡這口？”
聽見柳月瑤的話，林清玉和媛婕妤兩人再次望向秦軒，臉頰上除了羞紅外還多了一絲莫名的味道。
秦軒愣住了。
咋回事？
朕怎麽就突然喜歡偷偷摸摸了？
還說朕好這口？
當秦軒看見柳月瑤眼底閃過的狡黠後，瞬間就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了。
當下也顧不得楚楚姑娘在場，一雙鹹豬手直接探出，抓向柳月瑤。
“居然敢戲弄朕是吧？朕就讓你看看，到底是誰喜歡偷偷摸摸。”
片刻間車內香一豔滿堂。
隻有一個麵容清冷心中驚駭的女子在角落發呆。
幾天的時間轉眼逝去。
第一次離開京都這麽遠，秦軒也算見識了一番大炎江山的秀麗壯闊。
這裏的森林更加茂密，這裏的空氣也新鮮無比，甚至隨便一處河流內的水源都清澈見底，當真稱得上是美不勝收。
唯一欠缺的便是美食方麵調味很少，這算是美中不足。
臨近波山道時，一名禁軍忽然前來稟報。
“前方不遠處發現兩百身披甲胄的將士，自稱吳王的隊伍，對方求見陛下。”
吳王的隊伍？
天坤道若是前往泰安山似乎並不需要從這條官道行走，出現在這裏，可就是繞行了一大圈啊。
薛亭秋在一旁提醒道：“陛下，這位吳王是之前上奏的諸位王爺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反對推恩令的。”
秦軒點頭，“這點我當然記得。”
“那就讓吳王過來一敘吧。仔細想來，也有數年沒見了。”
沒過多久，一身藩王蟒袍的吳王秦湯就來到了秦軒的鸞駕之前。
他雙膝跪地行禮，“臣弟拜見陛下。”
見到對方是這個態度，秦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按照大炎律法，藩王覲見皇帝，隻需要單膝跪地行禮即可，眼前的吳王，卻偏偏行了大禮。
這姿態，擺得可夠足。
秦軒笑道：“你我兄弟之間哪裏用得著這般繁文縟節，快起來吧。”
“來，上來一敘。”
在得知吳王到來的時候，秦軒已經讓林清玉等人換到了其他的馬車之上，現在的鸞駕隻有秦軒一人。
接見藩王倒也算是頗為正規了。
“既為臣子，當行君臣之禮，用最鄭重的禮儀，總歸是沒錯的。”
吳王一邊說著話也站起身在車夫的攙扶下走上鸞駕。
動作神態都很自然，根本看不出有半點做作的意思。
既展現了做臣子的態度，又不失兄弟之間的隨意，這個感覺讓秦軒很是詫異。
心中對吳王的評價不知不覺間便提高了幾分。
二人在車內相對而坐，兩個桌子之間擺放著一個正在燃燒的火爐，讓整個車廂的溫度始終處於溫暖如春的境地。
等隨行的小太監將兩杯茶水倒滿，秦軒這才淡笑開口，“你我兄弟之間也有三年沒見了，轉念一想，時間過得還挺快的。”
吳王臉上浮現謙和笑意，緩緩道：“陛下日理萬機，自然覺得時間匆匆而逝。”
兩人閑聊客套一番，秦軒便直接開口問道：“從天坤道前往泰安山，似乎有更近的官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