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梁王的死也算直接了卻朕的一塊心病。”
“等到王子騰穩定寇雄道的事情以後,一定挑一個最大的山頭交給玄天宗做山門。”
“陛下聖明。”
秦軒瞥了馬善一眼,心道:就你這馬屁拍的可是都到馬蹄子上了。
“鳴鑼司傳來消息,吳王,康王那邊雖然沒什麽動靜,但是朕的那幾位叔伯可是有了書信往來。”
“朕可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朕做事,向來喜歡先下手為強。”
聽見這話,馬善笑了笑,看了眼天色,這才道:“看樣子陛下心中早有對策,不如說來聽聽。”
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兩人壓根就沒有離開,甚至連飯菜都是薛亭秋親自送到了禦書房內。
……
幾天的時間後,整個京都忽然流言四起。
大街小巷似乎都流傳著一種聲音。
同為人子,同盡孝道,為何家產都由長子所得?
不管嫡出,還是庶出的子嗣,隻要是男丁,都應該擁有自家財產的一部分。
而且這種聲音越來越多,沒過多久便直接覆蓋了京都周邊的三城,甚至還在不斷擴散,大有直接覆蓋整個大炎王朝的局勢。
各地官府衙門的鬥毆案件也突兀增多起來。
令人奇怪的是,這種鬥毆案件大多都是父子,或者是親兄弟之間的爭鬥,與旁人無關。
最後還因此引發了一場全國性的文人論鬥。
雙方各執一詞。
有人說長子為大自古有之,長兄為父,長嫂為母的話語也不在少數。
還有人說,父慈子孝才是聖人之道,孩子都是一樣的,不能有長幼之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原本這種議論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事情就怕越傳越廣。
最後此事居然蔓延到朝臣的身上。
工部左侍郎一共有四個兒子,家中財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幾代人富庶地生活下去。
可就在昨天,他家的二子,三子,四子,居然聯合起來直接將長子殺害,並且三個兒子直接嚷嚷著要分家產!
此事恰巧被鳴鑼司的人發現,因為是官員家屬,他們便直接展開徹查。
最後工部左侍郎的三個兒子也被張子豪以謀殺罪論處,根本毫無挽救的餘地。
經此一事,朝堂瞬間沸騰。
畢竟民間謠傳在怎麽傳,說到底都是別人的事情,可真的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這種潛藏在自己身邊的威脅,隻是想一下都足以讓人崩潰。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何等的慘烈。
畢竟滿朝文武可都是人上人,誰家沒有幾個小妾?
自家兒孫又有幾個是一脈相傳的?
這樣的傳言若是在繼續下去,保不齊下一個自相殘殺的就是自家孩子。
……
吏部尚書唐明顯坐在家中。
自己家的老三,老五,悄悄地來到書房門口敲門。
“爹,您在屋裏嗎?”
……
禮部尚書張泰安才剛剛返回府中,家裏的老四老六和老九,便主動彎腰躬身,“爹,我們能和您請教一個問題嗎?”
諸如此類的現象不光在朝堂臣子的家中發生,最後就連各地藩王的家裏,也開始出現這種聲音。
而這一切,都是秦軒和馬善的設計,馬香虞的施行。
秦軒隻是提出了曾經漢武帝的推恩令政策,想要用來削藩。
可是馬善聽聞秦軒的講述之後,心中立刻有了補充之策,而且這計使用起來還不費吹灰之力。
更能讓他這個當皇帝的,受到天下人的擁戴。
朝會之上。
秦軒看著堂下眾臣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好笑。
那工部左侍郎的三個兒子的確該死,明明是他們當街強搶民女在先,被鳴鑼司當場抓獲。
現在給他們按一個自己需要的名聲,倒也算是仁義之舉了。
“往日裏諸位愛卿來見朕,可都是紅光滿麵的啊,可是今日大家的臉色似乎都有些不太好看那?”
聽見秦軒的話,朝堂上一片寂靜。
這次的寂靜與往日的震驚,或者害怕不同,而是一種無奈,無力,無可抗拒的沉默。
可他們越是這樣,秦軒就越開心。
尤其是看著那幾個世家代表的老家夥一臉的愁眉不展,心裏別提多舒爽了。
一群老烏龜!
整天就會給朕找麻煩,想辦法在朕的麵前撈好處,現在好了吧?
朕隻是輕飄飄的一計,就讓你們後院失火!
輿論啊輿論,這可真是個好東西。
人言可畏,還真是半點不假。
“咳咳……”
秦軒幹咳兩聲,“太師啊,這滿朝文武雖然能人輩出,但真論起資曆來,還是要數你了。”
“今天百官為何沉默,不如就由你跟朕說說?”
說說?
有什麽好說的?
把自己的家醜抖露出來讓別人笑話麽?
郭鮮很憋屈。
朝堂上的臣子們不說話,他就更憋屈了。
因為陛下點名,他不得不回答,可是自家也有難念的經啊。
他的兒子們雖然早就分家了,倒也不至於來他這裏鬧騰。
可是孫子不行啊!
郭鮮的兒子有七個,家產也同樣都給了長子,其餘六個都是分了一些銀錢便出去打拚。
因為郭家勢力龐大,倒也都成了各自行業裏的佼佼者。
眼前這種嫡庶之爭雖然熱鬧,但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倒也沒人回來爭奪家產。
可是孫子們不一樣,他郭鮮的孫子,足有十五個!
就在昨天晚上,十五個孫子仿佛約定好了一般,同時來找他,那場麵,不忍直視。
以至於他如今的歲數,眼睛也起了一圈黑眼圈。
“郭太師?朕問你話呢,為何不答?”
聽見秦軒再次問詢,郭鮮也隻好壓下心中的顧慮,沉聲道:“陛下,臣家中有些瑣事,才導致昨晚沒有睡好。”
“哦?”
秦軒臉上笑意玩味,“那其他大臣也都是沒有睡好嗎?”
眼看著自己實在裝不下去,郭鮮倒也豁出去了,直接拱手道:“陛下,近日來我大炎朝廷流言四起,不僅引起民間多處案件。”
“也讓眾多朝臣的家中出現了些許變故,之前工部左侍郎家裏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鑒。”
“原來是這件事!”
秦軒的臉色瞬間嚴肅,“原本朕還以為這些事情都是個例呢,現在看來,的確很嚴重啊!”
說著話,秦軒喊道:“張子豪!”
“臣在。”
“稍後朝會結束,你鳴鑼司重點觀察一些列為臣公的家中子嗣,若有誰心懷歹念,必須提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