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殿下,相府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不派人去查,萬一若是查到了月兒的身上……”
炎墨遲輕笑起來:“你動手之前怎麽就沒有考慮清楚?滅了相府一家,小月兒的手段當真狠辣,就連本王都沒想到!”
白溯月緊繃著唇角,麵上卻對此事沒有絲毫憂慮。
“月兒今晚不能在王爺這裏逗留,我爹這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月兒告辭!”
白溯月一下一下,將炎墨遲放在她身上的手掰開。
然後淡定自然的起身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在他還沒允許的情況下就要離開,眼神瞬間冷了幾分。
“站住!”
這一聲帶著幾分冷色的低喝,讓白溯月身體一僵,她默默回過頭,看到炎墨遲那雙細長的鳳眸之中,眼瞳之中染上了幾分寒氣。
炎墨遲生氣了?
白溯月站在原地,轉身不理解的看著炎墨遲的方向,卻見那張一直帶著笑臉的豔華容顏上,多了一抹不容人拒絕的冷色。
這才是,炎墨遲的真正麵目吧。
高高在上,高人一等,永遠不將普通人看在眼裏。
隻有出身極為尊貴的人,恐怕才能有這樣傲視天下的表情,這個炎王,究竟是什麽來曆?
一連串的問號,在白溯月的腦海之中旋轉著。
她凝視著炎墨遲的雙眼,見到那暗紅色的修長身影在逐漸接近。
“小月兒,本王疼你,寵你,是將你當成自己的女人容忍你,但若是你三番兩次不聽話,可別怪本王沒了耐心!”
白溯月的心,逐漸被這冷意浸滿。
她像是沉浸在冷水一般,呼吸頓了頓。
“炎王殿下,小女不覺得哪裏得罪了殿下!”
她露出一抹清冷的表情,神色嚴肅的看著炎墨遲的方向,心跳在不自覺的加速,緊張。
這種緊張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像是有些擔心,也像是有些失望。
炎墨遲這個人性情陰晴不定她是知道的,可真的體會起來,可就不是那種隨便笑一笑的感覺了。
這個人讓她感覺到……可怕。
“小月兒,本王是在和你開個玩笑!”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渾身都在警惕的模樣,眼底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彩,他伸手輕柔的摸了摸白溯月的頭頂,帶著幾分安慰:“本王不過試試你到底是否真的怕我,現在得到了結果,本王有些不開心!”
他不開心,她更不開心。
白溯月暗自咬牙,袖子下的手在微微緊握著。
她搞不清炎墨遲到底對她是真還是假的,隻可惜她好像逐漸的將要掉進了對方早已給她準備好的陷阱裏。
不然的話,她怎麽可能有這樣強烈的情緒波動?
“王爺這個玩笑不好笑!”
炎墨遲勾了勾唇角,“那這個呢?”
白溯月猛然抬頭看去,卻見到炎墨遲手裏,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一塊讓她十分眼熟的玉佩。
那不是……她娘骨灰盒子裏的那塊嗎?
“王爺,能不能將那塊玉佩,還給月兒?”
那是她娘留給她唯一的遺物,她不會將其交給任何人。
“前段時間看到你娘那盒子裏的玉佩,本王隻覺得有些眼熟,便回去找了找,誰知道還真找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來!”
炎墨遲狀似隨意的說著,直接將玉佩丟在了白溯月手裏。
那玉佩還帶著炎墨遲掌心的溫度。
翠色的玉佩和她手腕上鮮紅色的,不知道什麽材質的鐲子相互呼應,美不勝收。
白溯月向來喜歡將炎墨遲給她的那個鐲子藏在袖子裏,這會兒因為之前的一番動作,已經顯露在了外麵。
“真的不是我那塊?”
“是不是,你回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聽著炎墨遲似笑非笑的清冷聲音,白溯月知道,他沒必要在這方麵說謊。
“炎王這是從哪裏來的?”
炎墨遲輕輕搖了搖折扇,“本王也有些記不清了,本王富甲天下,什麽樣的好玉沒有見過,如果不是你手中的那塊讓本王有些眼熟,也不會將這個找出來,小月兒要是喜歡的話,本王就當做聘禮了!”
聘禮……
白溯月雖然想要反駁,卻沒舍得將那塊玉佩還給炎墨遲。
玉佩上麵的浮雕,和她之前拿到的那塊一模一樣,完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白溯月還記得,自己五歲的時候,娘親病死在了床榻上,那片暗無天日的幾天裏,讓白溯月的心情仿佛沉入了地獄之中。
隻可惜那時候的她還小,不懂事,不知道什麽叫做死亡。
那溫暖的手再也不複存在,當她再也沒有看過那個疼愛自己的女人一眼之後,她才明白,原來死就是這個含義。
再也見不到了!
“炎王殿下,月兒要趕緊回去了!”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幽暗的眼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逝者已矣,小月兒倒不如珍惜眼前的光景!”
炎墨遲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那道道清亮的嗓音,仿佛能將人心口的煩悶驅散。
白溯月默默點頭,隻是心情還是有些低落。
她一隻手捏著玉佩,另外一隻手抱著炎墨遲塞給她的卷軸,邁步從閣樓上走了出來。
墨竹親自將白溯月送回了將軍府。
這一折騰,夜色早就已經消退,變成了天邊布滿霞雲的傾城。
陽光破曉,白溯月沒有絲毫遲疑的來到白震的書房門前,還沒走近,許孝和劉武就攔住了她的腳步。
“大小姐,將軍和大公子在裏麵商量事情,還請大小姐稍等片刻!”
白溯月臉色一沉。
“告訴我爹,月兒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白溯月的話還沒說完,房間之中的兩人就聽到了白溯月的聲音。
白君燁率先將大門打開,許孝和劉武兩人連忙讓開了一步。
“是我讓他們兩個在這裏守著,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的,月兒,你來找爹有何事?”
白溯月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踏步來到書房當中,讓門口的許孝將門窗緊閉。
“爹,我想問一下,月兒的娘到底是誰,為何月兒長這麽大,都沒有看到外祖父,爹可還認得這塊玉佩?”
白溯月將心中的疑問,當著白君燁和白震父子的麵,問了出來。
這一番話,讓白震的臉色瞬間凝重了下來。
“月兒,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還有,這玉佩到底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