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紫薇最愛美,母妃賜給她的美貌是她最引以為傲的資本。她每天起床必須把自己打扮的清清爽爽、漂漂亮亮,臉上沒有瑕疵,才會神清氣爽的走出寢宮,慢吞吞的走寢宮裏走著,像一隻美麗的蝴蝶在眾人麵前展示著自己的美麗。
紫薇的小嘴動著,吐著泡泡,口水順著嘴角流出來了。
“嗬嗬嗬”難得看見真實的紫薇,向陽像發現了新島嶼,終於發現了她的缺點和破綻,得意的樂開了花,暗暗慶幸著:“今晚算沒有白來,看了一場好戲。”
他眼裏閃出一絲算計,盤算著明天如何出一口氣,如果這個小女人敢再說他,罵她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鄙視他,他就會毫不客氣的拿出殺手鐧去打擊她,將她睡夢中的囧態當眾描述一番。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露出古怪的得意的笑容,眼前閃現出一張扭曲的小臉,他就會看見這個愛美的小女人,一張漂亮的臉蛋氣得變了形,鼻子氣歪了。
“嗬嗬嗬,有趣。”粗糲的指尖輕輕把嘴角的口水抹幹淨:“這才是最真的你。”
手指尖輕輕的搓了一下,指尖有一點粘連,感受到了一個真實的紫薇,瞧著她的甜美的睡顏,眼光的嬉戲漸漸的消失了。
圓圓眼睛露出溫柔的神情,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她,這樣的紫薇多好,像一個嬌柔漂亮的瓷器娃娃,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著的她,沒有算計,不會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她需要他,需要他的侍候,需要他的嗬護,有他在身邊她會睡得很香。
恍惚間,他回到了從前,回憶起了昔日他近身侍候紫薇的情形。
夢中,一隻蚊子追著她嗡嗡的叫著,趴在她的臉上咬了一口,癢癢的。
“臭蚊子討厭!”紫薇在夢中沒有打死蚊子,反而被蚊子咬了一口,氣得罵出了聲,使勁的朝被子踢了一腳,伸出被窩。
一隻雪白的柔荑從薄被裏伸出來,在空中揮舞著,拍打著蚊子,什麽也沒有抓到,就在臉上抓了幾下,留下了幾道抓痕。抿了抿嘴角,口裏嘟嚷著翻過身子,臉深埋進枕頭裏,後腦勺對著他。
“什麽啊,把他當成了臭蚊子。”手離開了她的臉,向陽楞了一下,剛才的好心情霎時消逝了,咧嘴苦笑了一下,沒有料到這個小女人對他成見這麽深,即使在睡夢中都不喜歡見到他!他們怎麽會成為一對冤家?
“嗬嗬嗬,郡主還是小孩子,睡覺都不老實。“溫和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驅散他心中的不快。
向陽沒有說話,也不願回頭,他隻是站在原地,嘴角**了幾下,目光遊移著離開了熟睡的小臉,眼眶在燭光中顯得幽深,俊俏的俊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氣得發紅,還是被人撞破心思,不好意思漲得發紅,他聽出了狩琪的善意的調侃,想緩解他鬱悶的心情。
狩琪出言提醒向陽,向陽站在床前,圓圓的大眼望著雪白的柔荑有一些不知所措,心裏反而湧上了一股酸澀的味道。
向陽站在原地不動,狩琪輕笑了一下,起身站起來,輕輕的搖著扇子,來到床邊,目光溫柔的落在她的臉上,把擱在薄被上的柔荑輕輕的塞進被裏,再把被子朝下拉蓋住小腳。
他轉過身子,用開玩笑的口吻笑盈盈的說道:“郡主長大了,我們就省心了。”
半帶調侃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得向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子微微一側,避開閃爍的目光,暗暗有一些惱怒:這個小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星,見到她自己的情緒不穩!讓人在一邊看笑話。
“咚咚咚”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聲音,從左側遠處的地方傳來,隨著夜風的吹拂,打更人的聲音越傳越遠。
也打破了房間的尷尬和寂靜。
向陽斂住了心神,看了一眼沉沉的夜色,不知不覺夜很深了,他轉過身子,輕輕嗓子,用稍帶沙啞的嗓子說道;“夜深了,琪公子該歇息了。”
臨出門前,他深深的對著後腦勺再看了一眼,轉身走到門邊,這時,一陣風吹過來,門吱呀一聲吹得晃動著,他一把扶住搖動的門,
腳步停滯了一下。
狩琪含著微笑,望著高大的背影,等著他的那一句話說出口。
“郡主交給你照顧……!”這一句話在舌尖轉了一下,向陽最終沒有說出口,稍微一猶豫拉開房門,衝進了夜色中,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過頭看狩琪一眼。
門被夜風吹得哐當了幾聲,突然而至的夜風吹得蠟燭忽閃忽閃,向陽逃也似的離開了狩琪的視線,留下了一個狼狽匆忙的背影,高大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嚼,融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個莽夫。還知道害羞,少見。看來他對郡主還是有好感的,隻是兩人經常吵架,好心情就吵沒了。在吵架中迷失了自我。這樣也好,郡主終究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狩琪好笑的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搖搖頭,起身將房門關上,把夜風關在了門外。
他來到床前,站在向陽站立的地方,沿著這個角度,他看見的是紫薇的後腦勺,狩琪眼裏的笑意更深了:一對冤家!
視線從後腦勺移到了腳上,一雙雪白的玉足不老實的在被子外頭露著,煞是可愛。
一雙憐愛的目光被雪白的玉足擒住了,他坐在床邊,伏過身子一把握住玉足,觸手冰涼:“調皮,睡覺也不老實。如何讓人省心?”
他解開衣袍,把玉足放在懷裏暖著,懷裏的熱氣源源不斷,很快將小腳捂熱了,紫薇的身子動了動,尋找著熱源。
翻身麵對著狩琪,小手抓住衣袍的一角,嘟嚷著:“別走。”
“乖,不走。好好睡。”狩琪溫柔的哄著睡的不踏實的紫薇,他掃了薄被一眼。暗暗自責著:夜深了,寒氣入侵,被子薄了,郡主睡了半天,身子也沒有睡熱,真是失職。
他脫掉了衣袍蓋在薄被上,掀開被子的一角,蓋住自己的胸口,雙腿伸進被子裏,側著身子一把抱住冰涼的身子,漸漸的被子裏的溫度升高了,他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疲勞了一天的身子,此時已經徹底得到了放鬆,身子慢慢的往下滑去,頭落在枕頭上,沉沉睡去。
“好熱啊!”
睡夢中,紫薇突然感覺被窩裏一股熱氣源源不斷的從一個地上湧過來,將她冰涼的身子捂熱了。
她想伸出腳,感覺腿上好重,腳根本伸不出被窩,她想動動身子,掀開被子,離開熱源遠一點,可是她的身子動不了,覺得有什麽重物壓住了自己胸口,使她呼吸不暢,身子無法動彈。
“誰!誰壓住了我!”
她想抬起胳膊,推開身上的重物,努力了幾次,手無法從被窩裏伸出來,撼動身上的重物,累得微微喘氣。
她急了,睜開眼睛,一張俊俏的睡顏霎時在眼前放大,嚇了紫薇一跳,瞌睡也嚇跑了,狩琪擁著被子抱住她,右腿壓住被子,右手放在被子外麵,恰好壓住了胸前柔軟的地方。
“這……這是怎麽回事?狩琪……!你……你怎麽在我的床上?”她緊張的將狩琪的手推開,滾到床角。她伸手摸遍全身發現身上沒有不適的感覺,一切完好如初,沒有任何變化。
低下頭看看自己身上有什麽變化,她身上穿著粉色的褻衣褻褲,粉色的裙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擱在矮幾上,床前擺放著一雙漂亮的繡花鞋。在繡花鞋的旁邊擺著一雙黑段麵料的黑布鞋。
不用她多掂量,此情此境很快讓她弄清楚眼前的狀況,她昨天坐在攆車內累得睡覺了。狩琪把她抱進客棧裏歇下了,被她清洗了一番後,換上褻衣褻褲。貼身侍候她,爬上了她的床。
“這樣的貼身侍候,恐怕不妥吧?”突然的變故,讓她又羞又惱,霎時,一股熱血往上湧,臉愈發燙了,絕美的臉紅到了耳根,嘟嘟著:“這,不妥吧!”
狩琪雖然是她的夫侍,可是他們從來就沒有親近的行為,頂多狩琪牽著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向前走。
唯一有一些親近的是,在她及笄之夜,狩琪帶她上到紫薇樹上,樹上空間狹小隻能放一塊小木板,兩人擠在窄小的空間裏**彈琴。
紫薇花必須在下半夜開花,他們為了聽到紫薇花開的聲音,兩人玩累了,就頭挨頭,腳並腳,擠在一起傾聽著紫薇花的低語。
這一次於上一次情況不同,狩琪沒有經過她的許可,就睡在一張床上,這成何體統?
被子裏熱乎乎的,她伸出手抹掉額上的汗。驚喘了一口氣,惱怒的眼光投到了狩琪身子,狩琪衣衫穿的整整齊齊,在被子外麵卷縮成一團,嘴唇凍得發紫,他的衣袍搭在被子上,衣袖滑落到了地上。
紫薇心裏一蕩,剛才的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心裏產生了一絲歉意。身子急忙朝旁邊挪動了一點,把薄被扯了過來,蓋在冰涼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