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裏,

一個紅袍身影在前麵狂奔,紫袍身影在後麵拚命的追趕,向陽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都沒有辦法擺脫袁野的追逐。

他沒有料到袁野被郡主打了一頓,不僅沒有打殘,躺在床上幾天幾夜下不了床,隻一夜的功夫就恢複了,甚至比以前跑得還要快。

他從小就跟著父親習武,他的武功底子不弱,平時他們在一起嬉戲追逐的過程中,每一次都是他跑在前麵,把袁野甩一截。

現在無論他怎麽跑,袁野都在後麵緊追不舍,始終無法擺脫他,有時攢一點力氣,罵他幾句:“王八蛋,你竟然……敢……害我,我……我跟你沒完。”

聲音越來越近,袁野怒罵著,罵得他焦頭爛額,知道大事不妙,袁野似乎加快了速度,轉眼間要趕上他:“不好!捉住他必然會對他痛下殺手,報昨日之仇。”

“我……我沒有……”向陽累的氣喘籲籲,也不忘記解釋幾句,希望袁野罷手。

向陽頂著烈日,踩著細碎的枯葉,紅袍一角高高揚起,像一陣風一樣穿梭在高大的樹叢之中,

豔麗的紅袍在陽光下鮮豔奪目,在他眼前幻化為一朵一朵醒目梅花,在他的紫袍上暈染成奪人心魄的一團血跡,使他想起來了昨日的毒打,他恨得咬牙切齒,一股怨氣衝破了堤壩,在他心裏洶湧澎湃的衝蕩著,紫眸漸漸的充血,咬緊牙關拚命的跑著:這個仇一定要報仇,

向陽急了,他搞不清楚袁野為何越跑越快,昨天的一頓毒打在他的身上完全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相反的那一場打隻是對他鬆鬆筋骨,打通了他奇經八脈,提升了他功力,給他帶來了意外的收獲。

向陽胡思亂想,真的被他猜中了,袁野因禍得福,狩琪給他吃的那一粒藥丸,除了有消炎止痛,活血化瘀,傷口愈合快的功效以外,還有助睡眠,打通七筋八脈,提升功力,對習武的人是不可多得的靈丹妙藥。

袁野昨晚睡得好,傷口愈合快,精神好,看見向陽的一身豔麗的紅袍,激起了他的鬥誌和潛能,跑得比原來快多了。

向陽在前麵跑,袁野在後麵追,袁野隻要看見他往樹林裏躲藏,就抓起石頭砸他,石頭在他身後滾得老遠,圍著他飛,有幾顆砸到他的身上,嚇得他求饒:“罷……罷……手!”

袁野一邊砸一罵著:“打……死……你。你躲……啊!你躲到哪裏,本……公子……不會善罷甘休。”

“公子…….冤枉!”向陽氣喘籲籲的回應了一句。他被袁野逼得走投無路了,拐彎朝另外一條路上跑,前麵的樹林漸漸稀疏了,他的身體暴露在陽光底下,向陽暗暗著急,可供遮蔽的樹木減少了,危機感襲來:這樣跑下去,不是個辦法,早晚會被抓住。

袁野狀若瘋虎,嚇得向陽臉上慘白,無論他怎麽解釋,袁野都不聽,就是不願放過他,這時,向陽腦子裏閃過小小身影,向陽隻有去求助郡主,隻要她證明不是他告發的,是郡主憑著自己聰明的智慧猜出來的,那麽他就會洗脫冤情,還自己一個清白。

向陽氣喘如牛,轉身朝府裏跑去,剛跑到假山後麵,突然,曹風從假山後麵走出來,雙手抱在懷裏,冷冷的站在路中央,擋住向陽的走路。

屋漏偏逢連夜雨,向陽正處於倒黴的狀態,曹風趕出來逼視著他。向陽發現架勢不對,急忙刹住腳步,掉頭朝另外的一條小路上衝去。

“抓……住……”袁野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

曹風身子一轉,如影附形的擋住他的去路,伸出胳膊擋住他,揚起拳頭揮舞著:“你害人不淺,總得給袁公子一個交代吧!就這樣跑了,袁公子怎麽會服氣?”

袁野追過來了,他累得精疲力竭,靠在曹風身上大口喘氣,指著向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曹風唯恐天下不亂,幫袁野說話:“公子,他害了你,不要放過他。”

向陽累得力竭,他抱著一棵樹,拚命的喘息著,樹枝搖得嘩嘩直響,好一會兒他才恢複了一絲力氣。一雙恐懼的眼睛在兩人臉上遊移著,從曹風的語氣裏,他聽出了曹風不滿,他也認為是他出賣了袁野,他們不敢找郡主的麻煩,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他的頭上,他成了郡主替罪羊,看來今日無法善了。

他的眼睛一轉,突然,閃出一絲希望,從假山的後麵露出了白袍一角,“公子救我!我是冤枉的!”向陽向著狩琪喊冤。

隨著喊聲,轉出了一位白衣飄飄的少年,狩琪搖著扇子,裝著一副老成的樣子靠在岩石上,恰好此時飛來了幾隻蒼蠅,在他麵前“嗡嗡”叫喚著,“啪”的一下,他舉起扇子把蒼蠅拍死。

向陽心裏漏跳了一拍,狩琪一下子把他的希望拍死了,他站在一邊,望著兩人前後夾擊,堵住了向陽的退路,他什麽話也不說,擺出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輕搖鵝毛扇,望著郡主的寢宮出神。

曹風隨著狩琪的目光,看到了輝煌的琉璃瓦,明白了向陽想躲到郡主那裏去,眼裏閃過不削,冷哼一聲:“你這一輩子準備躲在郡主的石榴裙下過日子,你還想到郡主哪裏去告狀嗎?稟告郡主曹風也罵了郡主。”

“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想請郡主證明我的清白,清除誤會而已!”向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被人誤會真是百口莫辯。

“你敢?你害了我,還想害曹風?你真是太壞了。”袁野氣得怒火衝冠,隻有傻子才會相信郡主會為他作證。

“欠賬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你說我的帳你該怎麽還。”袁野步步緊逼,握緊拳頭來到他的麵前。怒視著一雙無辜的圓圓眼:”哼!你的這一副清純的模樣去騙小孩去吧!”

“你無辜,我更無辜!”

“罷了、罷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袁野被打也是因他而起。”事已至此,向陽一雙無辜的大眼在幾人的臉上巡視著,希望看到一絲理解,可是,他失望了。

袁野眼裏噴火,曹風眼裏閃著輕視,狩琪顯出漫不經心的態度,好像他們這樣待他在他意料之中。

他的心暗沉,在眾公子心目中,他一落千丈,他們一致認為是他出賣了袁野,他現在是跳進黃河洗不清,有口難言,無法洗漱自己的冤屈。

除非郡主親自出麵替他澄清誤會,還事情的原貌。他才會得到公子的原諒,哎,這恐怕是癡人說夢,是他一相情願的奢望吧!曹風罵了他半天,有一句話他覺得罵得對:“傻子,才會相信郡主會替他作證。”

說不定這就是郡主要的結果。公子之間互相責罵,引起內杠,最後被郡主收服。

出賣兄弟的黑鍋他是背定了,這一頓打是跑不了,隻有挨打才能讓袁野消氣,公子平氣。向陽不再抗爭,為自己辯解了,他垂首站立,等著袁野上前。

袁野二話不說,上來舉起棍子狠狠的朝他打去,打得他踉蹌幾步,差一點跌倒,他猛的扭過腦袋,怒道:“公子,你好狠?”

袁野臉上扭曲到了一邊,他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你知道痛啊,郡主打我的時候,你說我痛不痛。”袁野脫掉上衣,露出了後背縱橫交錯的棍傷。

向陽看得怵目驚心,白嫩的皮膚上沒有一塊好肉,“郡主下手狠毒。”

突然,他的眼睛睜大了,牢牢的盯著結痂: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一晚上的時間,這些傷口就愈合結痂了?袁野遇上了什麽奇遇?

他想不通,難怪,他剛才健步如飛,沒有露出被打的痕跡,跑得比原來還要快,差一點幾次都追上了他,如果不是他使上父親教給他的絕技草上飛,說不定就被他追上了。

原來他的傷口已經好了。

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綠色的盒子在他眼前一閃,他的眼光很快就被轉到一上一下的小盒子上,這個綠色的小盒子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小盒子在狩琪的手上一上一下,上下翻飛著。

霎那間向陽意識到了,原來是狩琪救了袁野,如果他被打,狩琪也會用同樣的方法救他,這就是狩琪不願勸他們停手的緣由。

狩琪也認為,他有錯,應該承擔一切後果。

向陽的怨氣漸漸的消散,他垂下腦袋,決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由袁野出氣。

袁野性子狠辣,出手絕不留情,打得向陽直跳,紅袍撒開了幾道口氣,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幾道棍傷,他用棍子逼迫向陽開口道出實情:“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告發的?”

“公子饒命。”向陽打得受不了,開口哀求起來,他抱著一棵樹前後左右來回躲避著棍子的襲擊。可是,無論他怎麽躲,都沒有棍子快,總有幾棍子落在他的身上,打得他嗷嗷叫喚,最後他舉手投降,被迫招供:“公子再也不敢了,饒我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