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朝一位下人示意,一個下人從托盤裏拿著紅綢,紅綢上係著一朵紅花,準備趨前往向陽腰上係著,然後把紅花塞進他的手裏,要公子牽著新娘拜堂成親。

向陽見狀大吃一驚,自己已經給陸逸明解釋得很清楚,也給了對方一個交代,為何員外還要執迷不悟,錯上加錯,一味的認定此事就這樣定下了。

向陽未等下人靠近,後退幾步,搖搖頭:“且慢。”

下人早就發現喜堂的氣氛十分尷尬,知道此事定有蹊蹺,他不敢莽撞,一聽姑爺叫他住手,他馬上站在原地,靜觀事態的發展。縮了縮脖子,也不敢抬頭瞧瞧老爺發青的臉,他低下頭,等著老爺下令,下一步怎麽辦?

向陽轉過身子,上前一步,直直望著陸逸明,深施一禮,十分抱歉的對著他懇切的說道:“員外,此事萬萬不可,我不符合條件。我已經有了妻子,不是小姐中意的良人,也不是老爺的佳婿,請員外重新選婿。實在對不起。”

向陽又轉過身子,望著一直端坐在椅子上,頭上頂著紅蓋頭,紅蓋頭微微抖動的小姐。

默然了一會兒,杏兒緊緊的扶著小姐,生怕小姐受到刺激犯傻,她的眼眶泛紅,一雙冤怒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公子,從杏兒的表情中可見小姐的幽怨。

向陽心生內疚,好好的一位小姐因一場誤會,使她產生了幽怨的情緒,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對著小姐深施一禮,態度誠懇的道歉著:“在下無意冒犯小姐,也不是一個唐突的浪蕩公子,我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不願誤了小姐的大好前程,今日的錯遇如給小姐帶來不利,在下給小姐道歉,請小姐接受在下的道歉。”

向陽不願猜測紅蓋頭下的容顏是何摸樣,他隻想早一點離開此地,讓自己早一點得到心靈的解脫,他慢慢的朝後退著,轉身就朝外走。

“哇,父親,你要為女兒做主,還女兒的清白。”拚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的月月,見意中人如此絕情,再也控製不了自己失落的心,她撲在父親的懷裏,像個棄婦一樣,傷心傷害的哭泣起來了。

下人嚇得不敢言語,個個神情戒備,生怕招惹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主子一肚子氣,正愁沒有地方發泄,氣朝他們身上發泄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喜堂變成議事堂。遭到一頓打。想到這裏,他們個個心驚,嚇得悄悄的往後退。

陸逸明見到寶貝女兒穿著大喜的嫁衣,一身的喜氣,被這個混小子攪得苦不堪言,羞怒難當,當眾受辱,苦悶不已當場哭泣起來了。

這一口氣讓他如何咽得下去!

他拍著女兒後背,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向陽:“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有成句。

月月哭泣著,渾身打著哆嗦,在他的懷裏羞於見人:“父親,女兒羞於見人,不活了。”說完猛的掙開陸逸明的身子,往後院跑去,

後院有一口井,他生怕女兒發生意外,想不開投井自殺,陸逸明急得一把抱住女兒:“女兒,不哭,有父親在,為父一定會給你做主的。你到偏房歇息片刻,等事情了落了,再給你一個交代。”

“杏兒好好侍候小姐。”老爺朝嚇得發呆的杏兒喝了一句。

杏兒趕忙從老爺的手中接過小姐,按照老爺的吩咐,扶著小姐來到了一牆之隔的偏房去歇息。

見到愛女傷心失望,陸逸明心如刀絞,這個寶貝女兒,他從來都是把他棒在手裏怕她摔倒,含在口裏怕她化了,為了女兒,他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豁出去了。打造聲勢,在府前舉辦拋繡球相親的事情,全錦城的公子基本上都來了。

本意在眾公子中,希望女兒找個中意的公子,進府許他二當家的位置,把一個龐大的家業交給他打理,就是想用權勢和錢財買到他的心,讓他對女兒惟命是從,以女兒馬首是瞻,甘做女兒的馬前卒,不讓女兒受到傷害。

人算不如天算,何曾料到,算來算去,算得好好的,半路跑出來一個程咬金破壞了他精心設計的布局,把個好好的招親變成了羞辱,一句弄錯了就把一切都撇清,就想拍屁股走人,鬧出天下的醜聞,這口惡氣,讓他如何咽得下去,如果不把女兒的終身大事處理好,讓女兒受到委屈,他死都不瞑目。

陸逸明不在糾結是對?還是錯?不管對錯,將錯就錯也要把這一件事情處理妥當。

他冷聲道:“不管是對,還是錯,隻要你進府,就是錯了也是對的。”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誰接到繡球,進府了,誰就是陸府的姑爺。說完,手一揮:“既然公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上。請公子更衣。”

一個“請”字,變成了霸王硬上弓。

家丁早就神情戒備,侯在一邊呈現著扇狀的包圍圈,老爺發狠話了,不管怎麽樣,今日一定幫小姐圓夢。所以老爺一發話,有兩個家丁手裏拿著繩子,衝上來準備捆住姑爺,讓他們成為一對捆綁式的夫妻。

向陽大怒,三下五除二就把衝上來的家丁,打趴在地上了,躺在地上叫喚著,喜堂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被向陽的掌風給掀翻了,歪倒在一邊。

陸逸明氣得胡子翹起來了,手指哆嗦著:“反了,反了,抓他去見官。”又上來了一批家丁,這些家丁見到了向陽的武功,害怕近身,怕他傷害,而是遠遠的圍著。

管家知道陸逸明氣糊塗了,他也作為一個目擊者,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看樣子小姐屬意與這位公子,而這位公子冥頑不靈,不開竅,他趨前開導,循循善誘著:“公子,你真是不知好歹,當時有多少公子鍾情於小姐,小姐都不動心,今日是天賜良緣,成就了一段良緣,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向陽默然不語,心裏不斷的翻騰著,他不願道出實情,說出自己的身份,看來此事不能善了,自己已經被無意的卷進來了,無法獨善其身的離開,也許他道出實情,對方會體諒他的難處,否則會越描越黑,對方始終認為他用意不純,心懷叵測,事情會僵持。

向陽幡然悔悟,想通了這些關鍵的環節以後,他彎腰對老爺深施一禮,和盤道出了實情。然後接著說道:“郡主已經失蹤了,我已經錯了,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跑到這裏來看熱鬧,耽誤了小姐的前途,又是一錯,我不能一錯再錯,必須離開這裏出府尋找郡主,如果郡主有何意外,我們都無法脫離幹係。請員外諒解。”

陸逸明一聽,向陽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嚇得忙跪下給公子叩頭:“公子請恕在下無心之罪。”

向陽忙伸手扶起陸逸明,十分誠懇的對他說道:“不知者不為過,我是有妻室的人,此事因誤會而起,此事作吧!請員外諒解。”

向陽又轉過身朝著小姐的方向,遙遙的彎腰施禮,謙謙有禮的說道:“小姐,你是一位好小姐,我不才,但我真心祝小姐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還沒有等員外回答,外麵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進了一位蓋著紅蓋頭,阿娜多姿的佳人。

兩位站在一起,身著豔麗的紅杉,真是一對如玉的人兒。陸逸明看了心裏黯然神傷,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女兒啊,強扭的瓜不甜啊。

隻是這一句話不知怎的,陸逸明不願說出口,他隻是坐在椅子上默然無語,不知如何收場,才會令愛女不傷心。

月月走到向陽的麵前,輕聲細語,曼聲道來:“繡球選中了誰,誰就是我的郎君。我曾經發過誓,誰看了我的真麵目,誰就是我的良人,今日我當著你的麵掀開了紅蓋頭,你看見了我的真麵目,你就是我的良人,郡主是你的妻,那我尊郡主為姐姐,我願為你的妾。我現在以郡主為重,希望你出府去把姐姐尋回來,平安帶進府,公子不要誤了你的大事。我在府裏等著你。”

“小姐別這樣。”向陽想阻止月月的下一步動作,月月不理睬,而是自行掀開紅蓋頭。

月月手上拿著紅蓋頭,一張清新脫俗的漂亮的臉蛋上掛滿了淚水。一雙哀怨的眼睛牢牢的鎖著向陽,希望公子也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複

向陽不忍傷害這一雙哀怨的眼睛,他語調放低,柔和的說得:“小姐,你是個好姑娘,不要執迷不悟,希望你可找到傾心的人。”

向陽說完轉過身子,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下人見大勢已去,也主動的讓開一條路,放公子離府。

小姐癡癡的眼光一直盯著公子慌慌張張離去的背影,嘟嘟的說到:“你就是我的傾心之人,也是我的夢中情人。此身非你莫屬。”

陸逸明見公子紅袍翻卷,快速離開的背影,伸手扶著額頭:“吧了!女兒不要再執著了,這一位公子不合適,錦城的公子多得很,你何苦執迷不悟,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