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絕宴
“Reborn……列恩是怎麽了?”
即使是處於正在向黑曜中學前進的路途中,少年也依舊偏過頭去,擔憂的瞥了一眼正可憐兮兮趴在二頭身嬰兒帽簷上的變色龍寵物。
坐在自己學生肩上的鬼畜嬰兒麵無表情的伸出手去,示意了一下手心裏托著的半截尾巴。
“列恩斷尾了——我的學生即將遇到危險。我還以為你對這種事情,心裏麵已經有了很明確的判斷呢,澤田綱吉。”
隱藏在帽簷陰影下的漆黑雙眼,冷靜的審視著總是讓自己驚訝的學生:
“即便是我,也不過是今天早上才得到了有從複仇者監獄越獄的犯人進入並盛的消息——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不是嗎?”
麵對自家斯巴達教師一針見血的逼問,少年隻是淡淡的垂下眼睛。
“那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等從黑曜中學回來之後,我再告訴你吧。”
——那一場錯誤的遇見,會不會有一個還算完滿的結局?
不管怎樣……
我都會認真的品味那顆已經孕育了八年的果實。
從六歲時的初遇開始,紮根於憎惡和欺騙,汲取著六世輪回中所有的罪孽為養分,用鮮血澆灌的果實。
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理解我的願望了……
“等、等一下!十代——咳,澤田君!!”
“喂喂,黑手黨遊戲的話,也再加我一個吧,阿綱!”
“棒球笨蛋!誰準你對十、澤田君做出這樣無禮的稱呼了?!”
“嘛嘛,有什麽關係?阿綱又沒有拒絕呀~”
向前的腳步頓住了,少年在臨近黑曜中學的路口前,吃驚的回過頭去:
“獄寺君……山本同學?”
氣喘籲籲趕來的兩人,一個露出陽光般爽朗的笑容,一個故作不屑的揚起了下巴,閃亮的瞳仁裏卻浮現著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微笑的信任與期待。
“呐,阿綱,我回到家之後,聽說你家那邊好像引起了什麽**的樣子,所以就過去向正要出門的澤田伯母打聽了一下、趕過來了。如果有什麽地方是我能夠幫上忙的話,請千萬不要客氣啊~”
“哼……棒球笨蛋,就會說這種漂亮話。你就死心吧,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我是絕對不可能讓給你的!”
立刻抬杠的獄寺·炸毛·隼人,那一張本來寫滿了鄙夷神情的麵龐,在對上自家“十代目”溫和中暗含譴責的眼神後,頓時窘迫的微微紅了起來。
“十代……”
“啊啊,真是的……你在過來的時候,遭遇到了某種攻擊吧?”
掩藏在鏡片後的金棕色瞳眸微微眯了起來,從獄寺隼人略帶些殘損和刮痕的衣擺上掃過,在緩緩滲出血跡的左手臂上頓了一下。
“咳,不愧是十代、澤田大人!”
先是條件反射一般陶醉在了自家“十代目”的明察秋毫中,為對方對自己的關注小小的雀躍了一下,獄寺少年才低頭檢查了一眼自己,接著,他一邊為自己竟然在敬愛十代目麵前沒有以最完美的姿態出場而羞愧萬分,一邊驚訝的捂住了自己左臂上的傷口。
“我是在回去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會變身的野人……他在野蠻的攻擊了我之後,被我用幾個炸彈就隨便炸飛了。不過,這個傷口……?奇怪啊。”
少年為難的揉了揉額頭——
“是一個小巧的、像玩具一樣的三叉戟嗎?”
獄寺在仔細的回想過之後,立刻雙眼閃亮的望了過去。
“啊啊,就是那個!!那家夥在最開始我沒在意的時候……”
唔,糟糕了呢。
為身邊埋下一顆炸彈而感到頭疼的少年,在自己朋友們滿懷期待的目光中堅定的搖了搖頭。
“快一點回去吧!前兩天在黑手黨樂園裏受的傷才剛開始愈合,就算不是什麽太過於嚴重的傷勢,之後也有可能帶來其他的隱患……尤其是你,獄寺隼人,左手不是還在疼嗎?要不然也不會一時大意躲不開……總之,快回去吧。我在這邊還有一點事,很快就能結束了。”
向後一擺手就想要先走一步的少年,在從街道拐角邊突然發起的攻擊中,鬱卒的皺起了眉頭。
“哼……連個女人都沒有,你們這些家夥們,肯定不能理解愛情和金錢的力量啊!燃燒顫音——!!”
啊啊……真是麻煩。
為什麽,骸君總是喜歡去尋找那些有著奇怪特色的人呢?真是難以言喻的品味……
不對。這樣說的話,好像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一瞬間在腦海裏滑過天馬行空的思緒,少年一邊低頭躲過了突如其來的爆炸,接著毫不留情的掃腿放倒了有著火紅頭發的女孩,再補上一記手刀,成功的讓他在今天內遇到的第二個敵人陷入了被迫的沉眠。
不對……還有一個……!!
身體尚未直起,與生俱來的超直感便叫囂著拉響了警報。
從右上側傳來的風…固體,冷兵器……來不及轉身,用右臂擋一下。可能骨折,但不會危害行動……嗯——?
在兵刃相接的清脆響聲中,傳來了山本武那熟悉的爽朗笑聲。
“喂,阿綱,還是讓我們留下來幫忙吧!不都是朋友嘛?”
而一邊的獄寺隼人,則是側身護在了棕發少年的麵前。
……嗬。
這樣純粹的情誼啊。
心情終於有了些許好轉的少年微笑著直起身來,拍了拍麵前正保持著最高警戒環顧著周圍敵人的獄寺的肩膀。
“那麽,這些討人厭的家夥們,就拜托你們了哦。”
終於將自己的後背放心袒露出來,少年轉身向著黑曜中學那破敗不堪的大門跑去。
隻有最後那一聲鄭重的囑咐,清晰確切的始終回繞在他們的耳邊:
“不必在乎輸贏——生命。隻有你們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無責任小劇場:
漆黑的……無聲的。
渾身上下都傳來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劇痛,隻要稍微一動,就會感受到從全身仿佛撕裂了的傷口處、緩緩滲出的猩紅**。
真是狼狽。
肋骨,可能也斷了幾根吧?
他掙紮著動了動手指,以天生敏銳的五感,辨認著所處的環境。
距離上一次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已經過去多久了?
哼……那個混蛋。
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唇,在好像全身錯位又拚接的疼痛裏,他支起身子,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像一隻落敗的喪家犬一樣,難看的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該死的——下一次見麵!!
一定要……
從透著微光的狹窄窗縫中,突然傳來了清脆稚嫩的鳥鳴。
在倒映著嫩黃色澤的瞳眸裏,燃燒著永不熄滅的戰意和烈火。
“——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