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遭逢意外遇千劫

我保跟跟聯跟能。兩人的身影離人群越來越遠,誰都沒注意到,暗處一雙清透無比的眼眸注視著他們,淡淡吐出兩個字,“妖孽。”

那人纖長的指間掛著一串妖紅的佛珠,顏色對比的鮮豔,別樣的好看。

饒是站在人潮中,周身似乎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光暈,有一種無法褻瀆的聖潔純淨之美。

素色的衣衫被夜風吹起,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渺。

有人注意到他,一時驚為天人,拉拉身邊的同伴示意他去看時,卻發現那好看得詭異的和尚不見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白夜醒來時,是在幽暗的地方。

看不清楚,那格局卻是陌生的。站起來才發現全身酸軟無力,心口一窒,有些慌張的四處找出口。

不出所料,出不去……

她不怕黑暗,但她怕幽閉狹小的黑暗。那種被束縛住,怎麽也衝破不了的恐懼。

吸了口氣,閉上眼睛,盡量冷靜下來。

昨夜,她記得未央背著她回了北齊王府。

醒來,卻是在這裏了。

是誰?

‘吱呀’一聲,這突兀的響起對於白夜來說卻是天籟,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黑暗中陡然射入一縷光,白夜幾乎是飛速的轉向響聲的地方。

那人身影傾長,背光而立,白夜眯起眼睛,一時看不清楚輪廓。

待到適應了光線的變化,眼前的麵容也看清楚了。

白夜目光一冷,“是你。”

“意外麽?”珠圓玉潤的聲音,透著淡淡的邪氣。

白夜站起來,靠著牆。“花鴻顏,還真沒想到是你。”

花鴻顏走進來,逼近白夜,雙臂撐在牆上,把白夜困在小小的一隅。漫不經心的的勾起白夜的下巴,“可不就是本王。”

白夜忿忿的撇開頭,脫開花鴻顏的碰觸。“你想要什麽。”

花鴻顏無趣的撇撇唇,陰柔漂亮的容顏緩緩綻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我想證明一件事。”不顧白夜的掙紮再度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湊近她耳畔,輕語,“我想證明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很輕柔,卻讓人打顫,就像一條滑膩膩冰涼涼的蛇盤繞在心間一般。

白夜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白夜,你別這樣看本王。本王會忍不住輕薄你的。”花鴻顏歎了一口氣,低下頭。

白夜全身無力,壓根不是花鴻顏的對手。卻還是緊緊閉著唇,不讓他得逞。

花鴻顏低低一笑,手一使力迫使白夜張開嘴。“真是不聽話,你不知道你越是掙紮本王覺得越是有趣麽。”

變態!

白夜閉上眼睛,握緊拳頭膝蓋猛然一頂,襲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花鴻顏一聲悶哼彎下腰。

“你……”

“任何時候,都別太自滿。”白夜冷冷的看著痛得貌冷汗的花鴻顏。

花鴻顏站直身子,本就帶些病容白的臉更蒼白了。“本王真是大意,居然忘了你是一隻有鋒利爪子的貓。”

猛地一帶,把白夜禁錮在懷裏,本就陰戾的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本王每次想親近你都會受傷,不過,本王不會再給你機會了。白夜,是你自己惹火本王的。”

話落大掌一揮衣衫的碎裂聲在昏暗的屋子裏顯得特別的清晰。

白夜胸口一涼,條件反射出手卻中途被花鴻顏截住。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白夜聲音不大,卻字字冷寒。

花鴻顏目光閃爍了一下,驀然大笑出聲。“本王等你。”再度一撕,白夜身上殘餘的布料幾乎衣不蔽體。

屋子裏的光線不算明亮,花鴻顏卻在看見白夜那**的雪白肌膚時眸光幽深了一些。

最開始的確是想逼她,可當他的吻落在她唇上時,那混合著血腥的清甜讓他幾乎有些欲罷不能。

就在花鴻顏的吻再度下滑時,陡然僵住。緩緩低頭望向自己的胸口。那裏,細長的銀針盡數沒入他體內,快得一滴血也沒流出來。

花鴻顏幾個踉蹌,勉強靠在牆上。“魯瘋子的千羽銀針……”

“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白夜淡淡的把手腕上那露出來的裝備遮住。剛剛,她一直保護著那一塊的袖子不被撕爛,等的就是一個絕對不能失手的機會,等的就是他戒心最弱的時候。

花鴻顏笑得莫名,捂著胸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鎖住白夜。“你果然是——逍遙公子。”

他留在北齊本意是尋傳說中的那幅畫,至於戰事,光耀帝沒下令讓他來,他也不用插手。有花未央還有花冥天,天國不在話下。突然出現的逍遙公子誰都在意,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搜集到的種種訊息,讓他萌生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沒想到,這一試探,就試出來了。

白夜扯扯身上幾塊破布條,幾乎和沒穿衣服一樣。眼裏都是寒氣,“你現在知道了,可惜已經晚了。”抽出靴子裏的匕首,步步逼近花鴻顏。

花鴻顏退無可退,何況左胸口心髒的地方被那麽多銀針沒入,也無力可退。

看著白夜,費力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幽幽道,“白夜,你可真夠狠的。”

白夜淡淡一笑,平靜中是殘酷的血腥。“惹了我的人,我勢必會討回來。而且,我不會讓意外發生。”憑借本能匕首插到花鴻顏的心髒位置。

花鴻顏身子一僵,眼中的光芒逐漸淡去最後化為一片空白,再無一點波動。

白夜抽出匕首,血瞬間湧出來。甚至還濺了幾滴在她光裸的身上,還是溫熱的。

同一時間,花鴻顏的身體失去了支撐沿著牆緩緩滑下……

白夜撿起地上的破布厭惡的擦了擦丟在死都沒閉上眼睛的花鴻顏身旁,扶著牆朝光亮處走去。

入目的是一片光禿禿枝幹的樹林,樹林背後的山尖還有殘雪。寒風刺骨,白夜打了一個冷顫。

又退回那四方小小的屋子裏,花鴻顏依舊是先前的姿勢,隻是地上的血流得更多了。白夜皺眉,迅速把他那沾血的外衣脫下來。

雖然也不算完整還滿是血腥味,可至少比她裸奔出去好。

咬牙穿在身上,再度踏步出了屋子。

而就在白夜走遠後,屋子裏本應該死亡的花鴻顏手指動了一下……

這林子很大,白夜還沒走出去就感覺累。她能感覺到這隻是一般的軟筋散,深吸口氣,提起力氣咬牙往前走。

花鴻顏這粘糊糊的衣服穿著很不舒服,也並不能畏寒。穿在白夜身上顯得過於的大,空蕩蕩的。白夜彎腰,手起刀落割掉了一大截衣袍下擺,這樣走起路來也利落一些。

她身上並沒有帶任何可以和外界聯絡的東西,她相信花鴻顏既然有辦法瞞過未央的眼把她弄出來,這地方應該不是那麽容易被人找到。

林子裏一時寂靜異常,連一隻鳥的叫聲都沒有,隻聽見白夜踏著枯葉的沙沙聲。

當白夜看到那潭池水時,毫不猶豫的加快步子小跑過去。

這水清澈無比,能清楚的看見人的倒影。白夜見水裏自己的臉上有血汙,滿心厭惡的掬水起來洗臉。

想必是山上的積雪融化得來,這水有一種刺進骨頭的寒。這一刺激,白夜也精神了不少。

她一樣會冷,隻是她比常人的抗冷能力強。

白夜抿了下唇,咬咬牙,‘撲通’一聲跳入那一彎清泉中。

刺骨的寒意瞬間浸滿了四肢百骸,水下的白夜從開始牙齒打顫到最後僵硬的適應,直到身上以及衣服上的血腥味被洗幹淨才冒出水麵。

漆黑的長發早已經散下來,襯得那張清靈的小臉更是精致,長長的睫毛上還有水珠一滴滴顫落下來,在夕陽下,晶瑩剔透。白夜眨眨眼,微仰頭,把還在滴水的長發往後撩去,身子也緩緩站了起來,那寬大的衣衫此刻緊貼著她曼妙的嬌軀,勾勒出妖嬈誘人的曲線。

白夜自己並沒意識到這是一幅多麽風情的美人出浴圖。隻是閉上眼睛,借著水的寒冷刺激,傾吐著內息,試圖恢複所有力氣。

當白夜察覺到不對勁時,猛地一下睜開眼睛。

對上的,是一雙清透毫無雜質的眼。

那人就那麽靜靜站在水潭對岸,專注的凝視著白夜。

晚霞下,兩人的目光相遇,他並沒有任何尷尬,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像極了那山巔的白雪,清清冷冷,幹淨得一塵不染,無形中卻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白夜心下一驚,這個人,是什麽時候在那裏的,她一點也不知道。她記得滄邪說過的話,如果一個人的內息你完全感覺不出來,要麽是他沒有武功,要麽是他武功超出你太多。

在白夜的記憶裏,並不認識眼前的千劫。白夜拿捏不準千劫的身手和目的,一時之間隻是警戒的盯著他,卻沒說話。

夕陽西下,逐漸隱沒在巍峨的山巔之後,林子裏光線暗了下來。白夜的腿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可潛意識她覺得眼前的人相當危險。在他幹淨得近乎無情的目光下,沒移動半下身子。

而一直,千劫也沒有移開目光。

白夜在他的注視下,幾乎有一種靈魂被剖析的感覺。

須臾,千劫櫻粉的唇微動,淡淡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