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救死扶傷談條件

言小純純網純的。蒼茫的大地上,白雪鬱積。夜來晚風,寒洌刺骨。

北齊戰場,血腥彌漫。天國突襲,三王居然同時親自上陣。自是一番風卷雲湧,血雨腥風。

而就在北齊戰線以西五裏處,駐紮著逍遙公子神秘奇怪的軍隊。此刻,北風肆虐呼嘯,卷起漫天白雪,就在那白雪之中數十名好手抬著被包裹保護得滴水不透的華麗詭秘轎子站在營帳外。而逍遙公子的屬下也是一大批整齊警戒著,和他們對峙著。

當黑衣的逍遙公子倜儻風流的落在雙方中間時,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彼此的實力都不可小觀,若是動起手來,雙方必定都有傷亡,皆討不到什麽好處。

白夜掃視了一圈對方的人馬,每個人,隨便一個都是超級殺手的氣場。這麽幾十個人站在一起,給人的壓迫可想而知。

“你們憑什麽要本公子救你們的主子。”白夜清清冷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上前了一步的是兩個看一眼幾乎就能割傷人眼睛那般凜冽的男子,這二人正是地獄門的左右使。到底身居高位一些,能忍住對眼前逍遙公子的敵意,有禮的說道,“我家主子是逍遙公子所傷,外人無法醫治,還望逍遙公子出手救我家主子。”

“好處呢?”白夜淡淡瞟了他們一眼,冰冷的金色麵具泛著無情的光。

“逍遙公子最近想飛速占領各種市場,無非是想賺得巨大的備戰經費。若是公子肯醫治我家門主,地獄門自當奉上金銀無數權當謝意。”

“你們門主重傷昏迷,你一個地獄門右使能做得了主?”

那人驚了一下,因為白夜突然準確無誤的把他的身份點了出來。不過眨眼間又沒情緒了。“不瞞逍遙公子,這些都是門主重傷昏迷前交代的。”意思也就是說他能做主。

“若是本公子不答應呢?”白夜的話說得讓人猜不透思緒。

“若是門主出事,地獄門上下勢必血洗逍遙門!”這不是狂妄,這是宣誓。

“哈哈,真是好笑了。你門主自己不敵本公子,受傷遁走。如今無法再回來,讓本公子醫治也就罷了,還想強人所難麽。”語氣陡然一寒,“地獄門猖狂到如此境地,當真以為我逍遙門怕了不成!”

白夜的話並不客氣,那幾十個地獄門教眾中自然有人聽不過去,本就是眼前的逍遙公子傷了人,如今還這般不識抬舉。可也知道門主命懸一線,咬牙把所有的殺氣和恨意吞進了肚子裏。

右使冷冷的眉眼微動,“逍遙公子可以得到數量驚人的錢財,還是我地獄門的恩人,這筆買賣無論如何都劃算。”

鬼麵修羅,他可當真厲害。他就那般篤定她逍遙公子一定稀罕他的錢財了?

是,她的確很需要。她能賺到錢,可那畢竟需要時間。而戰事,不會等人。花月教不是沒錢,可她不想動,更不想向滄邪要錢。她是獨立的一個人,不是做任何事都要人來善後。何況,滄邪並不知道她就是逍遙公子……

想到這裏,白夜回頭朝後麵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人說道,“判官筆,把他們的要求和應付的報酬寫下來,讓他們簽字畫押。”

被叫著判官筆的人溫雅的一笑,手腕一轉,一塊白絹淩空而寫,漂亮瀟灑的動作看得四周的人皆是頓住了目光。須臾,寫著彼此大意闡述的一副上好墨寶出現在眾人眼前。

地獄門的人不僅是殺手,還是買賣消息的人,眼前的人一打量,這一動作,他們立刻就能想到這個人的所有資料。

越發覺得眼前的逍遙公子的確不簡單,難怪門主要親自出動了。這些個隱人異士都在他手下,可想而知,這逍遙公子隻怕是有大來頭。

簽字畫押隻是一個形式,想來地獄門也不會出爾反爾。在江湖上混,信用是金字招牌,何況他們是做買賣的。白夜並不擔心,之所以這樣一番,純粹故意為難他們。雖說她其實並無要傷害鬼麵修羅的心,但卻不能讓人覺得她有意放水。若是那般,鬼麵修羅那樣敏銳的人勢必會懷疑她的身份。

當那些殺手要盡數入軍營時,不和諧發生了。

白夜冷聲道,“你們的門主本公子會救,至於各位,恕不招待。”引狼入室,她還沒那般天真。這些人全部進了軍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些人自然不依,他們又怕白夜對鬼麵修羅做出什麽危害性命的事。

“左右使可以留下照顧你們門主,這是本公子最大的讓步,否則,請把他帶走!!”

左使揮手,示意那些人退下。

巨大華麗的營帳裏,白夜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鬼麵修羅呆了那麽一下。麵具下的臉她不知是什麽顏色,可那薄唇卻幾乎沒了血色。

整個人壓根感覺不到一點生氣,就那麽靜靜的躺在那裏,隨時都會遠去一般。

屋子裏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右使,一個是九頭蛇。

是幫手,也是彼此牽製對方。

白夜讓人準備好了要用的工具,幸虧有魯瘋子,不然也打造不出這般精致鑷子。

拿著那明晃晃的鑷子在燭火上烤了烤,多少年了,多少年沒取過子彈這樣的東西了。盡量平複好心情,白夜沉著冷靜的開口,“把他傷口周圍的衣衫剪開。”

右使依言而行。

鬼麵修羅的傷在左腰側偏中半寸的地方,可以看出來做了一些處理,有金瘡藥的味道。傷口並不大,但是足夠深。取出子彈的過程畢竟會伴隨著難以忍受的疼痛。

這個時空沒有麻藥那樣的東西,本來準備找點罌粟用來麻醉,隻是這冰天雪地又是戰場上一時也沒找到。若是花時間去尋倒也不難,但鬼麵修羅的傷卻等不起。

目光移到鬼麵修羅的傷口上,白夜頓了一下。那血總是讓她皺眉,並不樂意見到。

這個人就應該是張揚的,邪魅慵懶的,灼目的。似乎習慣了他一向欠揍的樣子,這一下這般氣若遊絲讓人反倒不自在起來。白夜是這麽覺得的,要不然無法解釋為何心中怪怪的感覺。

鑷子停留在傷口上方,白夜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傷口。久久未下去,麵具下額頭上漸漸冒出汗珠。

看不見子彈,她隻能憑借大概感覺。若是一次找不準位置深度,受傷的人會承受更嚴重的疼痛。即便他現在昏迷著,一樣會遭受那非人的折磨。

她太理解了,畢竟上輩子子彈這樣的東西常常從她的身體裏取出來。她理解那感受和滋味。

白夜不動,右使也緊張起來。畢竟他們也明白那打入身體的東西勢必要取出來,可他們一直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也不敢貿然行事。眼下顧不得驚歎白夜手中的鑷子,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畢竟那個躺著的人是他們的門主。

“點他的穴,製住手腳。”這樣做也是以防鬼麵修羅突然亂動。

右使雖然知道這是需要的,可不敢下手。九頭蛇畢竟是老前輩,雖然頂著一張極其年輕的容顏。見右使下不了手,就要去點鬼麵修羅的穴道。好巧不巧,這時鬼麵修羅醒了。

鬼麵修羅一醒來就對上那明晃晃的鑷子和逍遙公子那張放大的金色麵具。

他答應他的條件救他了。這是鬼麵修羅的第一個反應。

“主上?”右使見鬼麵修羅醒了有些激動。

鬼麵修羅目光慢慢凝聚,最後落在白夜身上。“逍遙公子,又見麵了。”一貫邪魅性感的聲音,隻是帶了點暗啞。

白夜在他醒來的那一刻就示意九頭蛇先停下。現在見鬼麵修羅如此說,用很公式化的語氣說道,“鬼麵修羅,本公子之所以救你是因為你的條件足夠豐厚。你如今醒了更好,比中途痛醒給我添麻煩強。你自己選擇吧,是讓人把你各處穴道封住點暈還是就這樣取。若是封住穴道找位置要難一點,不封好找一點,痛一些。”

鬼麵修羅吃力的笑,毫不在意的,“取吧。”

白夜挑眉,“準備。”

一切就緒,白夜的鑷子依舊久久沒落下去。

該死的!

望向鬼麵修羅見他幽深黑眸中淡淡的表情她更是手抖起來,雖然被她極力控製住。他那般嗜血凶殘,難道還在乎這點痛楚麽!他自己都不在意,她手抖個屁啊!!

暗暗吸了一口氣,白夜的鑷子再度靠近,拿出她曾經的狠準瞬間進去……

她明顯感覺到鬼麵修羅的身體顫了一下,盡管很微小。白夜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如果她當真想他少點疼痛,她熟練瞬間取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經過專業的訓練,眼前的人若不是莫名其妙擾亂了她的心緒也早就取出來了。

終於,瞬間取出,鬼麵修羅一聲輕微的悶哼暈了過去。

同時間,一滴汗從白夜的額際滑下,從麵具下滴落在鬼麵修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