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原來
當青卿和藍鏡踏上歸途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了。青卿還是和藍鏡睡在了一個房間,最後的那天藍鏡的爸爸回到了那個院子給藍鏡和她親手做了一頓飯送別。老實說不經常下廚的男人煮的東西有點過鹹了。而且青菜也炒焦了,廚房變得亂七八糟,但是藍鏡和青卿一言不發的把所有東西全部吃完了。
這幾天藍鏡和青卿就像是親人一樣。
藍鏡跟青卿說自己家的事情,說自己和子安的事情。掉出來的眼淚青卿幫他擦掉,青卿也跟藍鏡說自己的事情,說五年前的事情,說自己這五年來的事情。藍鏡知道青卿自己有一個組織的時候並沒有很驚訝,而且說,就算青卿掩飾的再好,但是那笑著跳下十二樓的人,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普通人。隻是也再次心疼著,這不普通的際遇背後帶來的沉重的代價。
最後的兩天,他們讓這個空蕩蕩的房子再次沾染上些人氣。青卿把所有懨懨的蔥全部拔掉,扔下了幾顆果樹的種子,能不能發芽生長全看它們自己的造化,藍鏡則把他父母的東西全部收拾幹淨塞到了那個不會再有人睡的大床底下,他自己的東西則原封不動。放在大廳正門口的全家福被藍鏡拿了下來,換上了藍鏡去年和子安過年的時候一起照的一張照片。
陳鐵進屋的時候看見藍鏡和子安的那張照片咬咬牙,也沒說什麽。這間房子他和藍鏡的媽已經簽了正式過到藍鏡的名下了。本來就一窮二白的陳鐵,這下就真的沒多少錢了。
沉默的陳鐵看著同樣沉默的藍鏡,後者則低頭吃飯不發一言。
一塊炒肉被夾到了藍鏡的碗裏麵,陳鐵不自然的說:“長身體,多吃肉。”
藍鏡看著那塊肉楞了一秒,然後低低了應了一聲,但是到了他放碗的時候,那塊肉還完好的留在碗裏麵。
陳鐵是粗人,他不懂得怎麽說話,看見了心裏難受也說不出口,他知道藍鏡原諒不了自己,自己也對不起藍鏡和喜憐,但是快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多年來,他和他都活得像個賊,他說的對。人生短短幾十年,錯過了二十幾年,還有多少二十幾年可以錯過?藍鏡長大了。即使他是他兒子,即使他放不下他,但是,總要有一個人,牽起那個人的手走下去……
直到藍鏡和陳鐵站在村門口能青卿把車倒出來,藍鏡都沒有跟陳鐵說過一句話。隻木木的看著前方,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一樣。而陳鐵則在一邊使勁兒抽煙,往死裏麵的那種抽,夏日炎炎,兩個人在陽光下站了不到一分鍾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藍鏡在盛安養白了的皮膚在毒辣的太陽暴曬之下再次泛紅。
青卿的黑色本田緩緩從裏麵開了過來,停在了兩個人傍邊。
青卿沒下來。
陳鐵沉默著。
藍鏡也沉默著。
臉上的汗越來越多,藍鏡已經分不清是身體難受還是心裏麵難受。農村裏麵盛夏的酷熱,他好久沒有這麽深深的感受到了,明明才去了盛安兩個月。
提著個小行李袋,藍鏡打開了車門,車內強勁的冷氣馬上撲麵而來,一陣一陣十分舒爽。但是藍鏡頓住了腳步,愣愣的看著四周。像是被熱氣蒸發著的一切。還有那個沉默的抽煙在這裏送自己的漢子。
藍鏡的嘴唇動了動,但最後說了什麽根本沒有人能聽見。
一聲輕輕的關門聲,慢慢開出去的黑色小橋車,一個留在原地拚命抽著煙的父親。
陳鐵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心裏麵說不出來的難受。嗆口的劣質煙根本平複不了他的心情,直到一雙略帶冰涼的手輕輕的搭上他的肩膀,一回頭,對上那個好像二十年不曾改變過的眼眸……
車內很安靜,隻有冷氣呼呼的聲音。默默看著窗外景物的藍鏡突然開口,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我還是恨他的。即使理解他。”知道他是真的愛君叔,不然一個活了大半輩子思想傳統的漢子不會這樣硬生生的拆散一個家去到那個人的身邊。但是藍鏡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他是他親爹,他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他給了就不應該收回去。家的溫暖,媽媽的溫暖,屬於他的避風巷。
“恩。那就恨吧。隻要不傷害他。恨他是你的權力。”青卿輕輕的回答。這幾天下來她和藍鏡無話不談,無關情愛隻是堵在心裏麵的很多東西,有些時候真的需要傾述,不然真的會發瘋。
藍鏡緊緊的抱住子安的檔案書,低低的說:“青卿,我不讀書也沒有關係的吧。我爸就種了這麽幾塊地,我媽也走了。我想考上大學讓他們高興一下的人都無所謂了。我知道人不能為了別人而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要上大學了。”就在昨天晚上,即將要停機的藍鏡他家的家庭電話接到了最後一個電話。
關於藍鏡回學校尋滋生事的處分。比開除學籍好一點。停學一年。讓家長到學校簽字。
藍鏡沉默的掛上電話,這件事情連青卿也不知道,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當時他就很想發笑,很想告訴那個老師說,家長?陳藍鏡現在沒有家長了。看到沒有。戶口本上現在隻有一個陳藍鏡了。陳藍鏡想要簽字,但是藍鏡想要簽的是退學同意書。他不想念了。
藍鏡不知道盛安那邊會什麽時候收到消息。但是他就是想在子安知道之前,先把檔案送到子安手裏,讓他好好地開心一下。
這是他這幾天來唯一的盼望了。
“讀書,隻是為了讓我們不奇怪。我不讀書沒人管,你不讀書,子安不會放過你的。”青卿帶著輕笑。
連藍鏡也輕輕的笑了。對啊,他忘記子安了。那個人,絕對會管自己到底的,從小到大,甚至這個去盛安的名額,都是子安跟學校說藍鏡不去他也不去,學校領導沒有辦法在加上自己的成績也還可以,所以才同意的。
那麽,停學一年就一年吧。這一年他在外麵做散工,子安在那裏他就去那裏,一年之後再回去上課!決定了的藍鏡心情稍微的輕鬆了一點,有點迫不及待的回到盛安,見那個總是對自己笑得很溫柔的人了……
青卿把車開到了學校麵前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看著藍鏡把假條拿出來給門衛,進去了學校之後,青卿才開車回自己的家。
一路上有藍鏡陪著偶爾聊聊天,青卿倒是沒有想很多。但是現在自己一個人,沉默的開著車,腦海裏麵很自然的就浮現了那天的場景,聖銘夏憤怒又充滿了嫌惡的話語。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青卿勉強的輕輕扯出一抹笑。這下子倒是和藍鏡同病相憐了是吧。
灰姑娘的魔法十二點鍾消失。王子再也找不見灰姑娘,在時光的流逝中,漸漸的遺忘掉,那天晚上和他相擁著起舞的人。
第二天青卿在中午的時候悠悠然然的踏進教室,班上的人看到青卿有霎時間沒了聲音了。交換班這種氛圍青卿也見過,不過大多數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在所有人直勾勾的盯著的視線裏,青卿走向自己座位的地方——
空蕩蕩的座位。
沒有了墊子,沒有了牆邊的置物架,沒有了各式各樣的小東西,桌子上的電腦換回了跟班上的人一樣的電腦。
青卿沉默的看著這些,而後沉默的坐了下來,心裏麵覺得可笑的緊。什麽時候聖家大少小氣到送出手的東西還要這麽勞師動眾的收回去了?是舍不得,還是在告訴全世界,她青卿已經不是聖銘夏的人?如果是後者,那麽她就應該燒香拜佛了是吧,畢竟,這樣的話身邊會少很多蒼蠅,自己的名字不用總跟在聖銘夏的後麵,不用想著陪那個人吃飯,不用一直接那個人的電話。
青卿略帶憤怒的抽出放在抽屜裏麵一次也沒有用過的支票本,被憤怒蒙住了眼睛的青卿用著可以穿透紙張額力度,大筆一揮,一千萬的約會費、禮物費、分手費的說明。薄薄一張支票,青卿捏在手心裏,拿出手機打通了上次小秘書給自己留的電話。
響了不到五下小秘書的聲音傳出來了::“喂,您好。”
“我是青卿。”青卿麵無表情的說。
“嫂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小秘書一聽到青卿這個名字就忍不住哭號了:“嫂子!!BOSS不知道發什麽瘋啊,這幾天都不肯吃飯一直工作!嫂子你勸勸他吧……”他快瘋了!天天淩晨就能接到BOSS的電話,關於各項工作的,電話時間還不隻是淩晨,反正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都能被BOSS叫回公司賣命,說好的假期呢!!自從上次嫂子來過之後,BOSS承諾給自己的一個月長假呢?!上次嫂子來了BOSS恢複正常,這次小秘書但當然的還把希望寄托在青卿身上了!
不過悲催的小秘書不知道,青卿是來讓他活得更悲慘的。
“我這裏有點東西想要給聖銘夏,你過來拿一下。”說完青卿就掛電話了。
不到五分鍾穿著小西裝氣喘籲籲的小秘書出現在了班門口,結果又是一個全班矚目。青卿把支票放進一個信封裏麵,跟小秘書說:“不準偷看,把東西直接給聖銘夏,說是我給的他就明白了。”
小秘書一臉堅定的點點頭,跑出教室的時候就笑了,大概是情書吧哈哈。嫂子果然是高中生,這麽純情。小秘書好像可以看到長假朝著自己揮手,喊著快點投入我的懷抱吧~~!!
快步的走進校學生會辦公樓,坐電梯出電梯進辦公室,把信封放在聖銘夏的辦公桌,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
低頭看文件的聖銘夏抬眼看著努力麵無表情但是嘴角的微翹還是泄露了自己對長假的美好向往的小秘書。
自己心情差的無以複加。小秘書明顯愉快的心情讓聖銘夏的心情惡劣更上了一層。
看著小秘書放在自己桌上的信封,無言的挑眉,等待著小秘書識相的說出這個是什麽。來路不明的東西他一點都不想碰。
“這是青卿小姐給BOSS您的信,因為吩咐了小的不能偷看,所以裏麵是什麽小的不知道。”小秘書看著BOSS的臉色漸漸放鬆就知道,果然抬出大嫂來BOSS就開心了嘛!
聖銘夏顯然和小秘書想到一塊了。尤其那封粉紅的信封,讓聖銘夏覺得,青卿真的是跟自己道歉解釋來了。雖然自己還是很憤怒,但是,青卿隻要態度好一點,他也願意嚐試著去慢慢原諒青卿的不懂事。他知道的,青卿什麽東西都來得很簡單,所以她才會被那些虛無的東西迷惑住。
拆開信封,聖銘夏還沒有擦覺到自己的臉上還帶著絲微笑。不管怎麽樣,她沒有消失,她心裏麵還有他不是嗎?小秘書也一臉興奮的盼著青卿的信能夠讓BOSS回歸夏天,最好心情好到馬上放自己長假!
薄薄一張白色的支票,輕飄飄的掉出來。
聖銘夏死盯著那個“約會費、禮物費、分手費”的那幾個字眼。還有那數額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的一千萬。青卿能賺幾百萬聖銘夏相信,畢竟她身後還有一個組織,但是那些組織的行情他聖銘夏也是知道的,一千萬說拿出來就拿出來。聖銘夏忍不住就在想。是不是。有誰在幫她?!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情報人員,那裏來的這麽多錢?!難道除了自己,她還有另一個大款?!
這個青卿,聖銘夏咬牙把那張薄薄的紙瞬間撕了個粉碎,到底是不是以前的那個人?!
“滾出去!!”聖銘夏憤怒的低吼,手猛然一掃,辦公桌上麵的所有文件文具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小秘書嚇得一秒鍾也不敢停留,迅速的退出了門外,驚魂未定的聽著聖銘夏毀房子的聲音。額角上冷汗棽棽,他雖然是近視,但還是戴眼鏡的。所以看到那張支票上麵寫著的字,他不僅是眼鏡,連眼睛都差點掉下來了。青卿那個小祖宗啊!真的是祖宗祖師爺啊!怎麽就這麽敢去捋老虎的胡子呢?!分手費?!小秘書看了都腿軟,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敢給聖銘夏分手費!小秘書真的是開眼了。
小秘書垂頭喪氣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麵。行!不用說長假了,這幾天跟在BOSS身邊沒有被弄死就要燒香拜佛了!想起剛剛自己還屁顛屁顛兒的把那封信送過去,小秘書就後悔得像扇死自己,簡直就是自己砸自己啊!
“青卿,你出來一下。”上完課,許金推推眼鏡,神色奇怪的叫醒在睡覺的青卿。
青卿從空蕩蕩的課桌上麵醒來,身體叫囂著疲勞,沒了柔軟的墊子和那些安神的香氣,睡都睡不著了。果然享受過之後就不能約束了啊。青卿醒來的時候,腦袋裏麵在考慮,累死了,幹脆回去睡覺吧!
懶懶散散的跟著許金走到樓梯轉角處。
許金轉過身,看著青卿,很嚴肅的跟她說:“青卿,你無故曠課一個多星期,不用解釋一下嗎?”
青卿奇怪了。之前她還有一個多星期沒去上課呢。怎麽不見她說要自己解釋?青卿以為班主任早就放棄自己了,幹脆隻眼開隻眼閉了。
“就是陪了藍鏡一起回家啊。”青卿有點無辜的說。
“那你不知道請假?”許金臉色越來越嚴肅,那是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真正像個老師一樣的表情。
青卿沉默著。反正從開學以來到現在她就沒有請過假,現在來追究她幹嘛不請假,那幹嘛不在她第一次逃課的時候跟她說?現在才來放這個馬後炮?!
“你真的把學校當成你自己家嗎?即使在自己家也不能這麽沒有規矩不是嗎?!你自己數數開學以來曠了多少節課?!你去查一下校章校規,曠課十五節就能把你退學了你知不知道!”許金直接開刷,絲毫不留一點情麵,讓人很懷疑當初青卿不說話還不敢上課的那個人是不是她。
青卿默默的聽著,嘴角慢慢的綻出一個嘲弄的微笑,好半響,才說:“老師您說我曠課,但是我好像不是曠了第一次了。真的要這麽嚴肅處理,大可不用等我曠了這麽多課的時候再來跟我說,第一次曠課的時候您就可以跟我說了。讓我想想,什麽原因呢?大概都知道我跟聖銘夏鬧僵了,迫不及待就要來樹立權威?”
青卿說的難聽,說的直接。而許金的老師架子也越來越拿不住。因為青卿一陣見血的說對了。昨天晚上接到院長的電話,示意說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青卿,曠課,遲到早退,牽扯命案,如果有必要,把她開除。
那個在青卿麵前像孫子一樣的院長,終於在青卿的問題上吐氣揚眉了一把,但是他自己也也是接到了宮鈺的電話,才敢這麽大膽的對青卿的。宮鈺說了,青卿不是宮家人,隻是一個小孤兒。聖銘夏也說了青卿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鑒於青卿的惡劣影響,必須要嚴正對待,如果有一分包庇,他這個院長可以直接摘掉自己的帽子。
最後,許金在青卿坦然的目光下麵軟了下來了,輕輕的跟她說:“青卿,你自己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學校的管理層說了,你的問題要嚴肅處理,宮家不幫你,聖家也不幫你,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井麟少爺和容贏靜少爺都去了日本了吧。短期之內回不來。”
“老師看著你從來到這裏第一天,到現在,老師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但是,現在權力的劍尖指著你了,失去了聖銘夏和井麟容贏靜的庇護,你拿什麽和他們拚?”許金說的,也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的心聲。遭遇到不公平權力強、奸的時候,他們都會問自己,要去為自己討回公道,自己有什麽資本?本來就什麽都沒有的人怎麽去跟那些人鬥?青卿之所以這麽自由,之前也不過是有聖銘夏在她背後撐腰,現在這個沒有了。
青卿,就真的危險了。
“老師。我不是非要做那個特異獨行的人。我可以天天上課甚至好好學習,但是,這藥建立在我自己願意的前提下。我記得一開學的時候,聖銘夏還是不知道我的吧。權力這種東西我知道。我不需要和他們拚,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沒有那個時間和那些人耗。老師就這麽說吧。課我曠了,再多說也沒有用。你就說你現在要怎麽樣吧。是要把我退學,還是怎樣。我都行。”青卿冷靜甚至近乎殘酷的說。權力是嗎?她不怕。死過一次的人會害怕這種東西?她不怕退學,不怕沒有學上也不怕沒有工作,她自己手頭上的錢就足夠她什麽都不用做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
“青卿!你別把話說那麽滿!你一個高中沒有畢業的出去社會你能做什麽?外麵的那些工廠工人?還是說在超市裏麵買泡麵的導購員?盛安是一個對你們來說是遍地黃金的地方!你知道嗎,咱班的班長,子安,他被宮家看中了。宮家決定要直送他到國外留學,這幾天簽證就下來了,他是我們班第一個不用參加高考直接進國外名校的人。我們班上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尖子生。那些大集團的繼承人最喜歡就是到交換班裏麵挑自己的未來班子。所以,就算在艱難你也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許金苦口婆心的說。
但是青卿的臉卻是煞白的。隻聽見了一個消息。陳子安要走的消息。
“陳子安出國?!”青卿不敢置信的反問著。
許金點點頭:“之前還因為他的檔案出了點問題,但是辛好藍鏡回家的時候把他的檔案帶過來了。所以各種手續總算是辦的比較順利的。青卿你看。出國,這對你們這些普通家庭的學生來說真的是一個改變人生的好機會!盛安的有錢人多,但是聰明的人不多,所以他們肯定要找聰明的人去做自己的左右手。老師不瞞你,什麽摸底考試,那都是讓大集團的繼承人挑選班子的數據,雖然你之前的成績不是十分的理想但是……青卿!”
還沒說完,青卿就已經衝進教室了。
陳子安和陳藍鏡還是一如既往的在學習,子安細心的指導著藍鏡。藍鏡則笑著耍賴,子安寵溺的摸摸藍鏡的柔軟的頭發。
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的青卿抿起唇。
看到這個畫麵的人任誰都不會想到。那個溫柔到一塌糊塗的人,竟然狠心到把隻剩下他的藍鏡拋下。自己去國外飛黃騰達。看藍鏡的眼睛是真的很快樂的。越是這樣,青卿就越憤怒。
她無聲的走到他們麵前。
藍鏡笑著說:“幹嘛青卿?”
陳子安則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陳子安。你是不是過幾天就出國了。”青卿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毫不拖泥帶水。
陳子安一僵。手還放在了藍鏡的頭上。楞了幾秒,對上藍鏡疑惑不解的眼神。
“青卿你說什麽啊?子安好好的,幹嘛出國啊?你開玩笑吧!”藍鏡有點慌亂的掙開子安的手,站起來跟青卿說,就算是青卿也不能散布這種一點根據也沒有的消息啊!
“你瞞什麽。”青卿靜靜的看著沉默陳子安。後者則慢慢的收斂起所有的溫柔,一副刀劍不入的麵無表情。
“你告訴他呀。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他千辛萬苦給你拿回檔案,就為讓你更順利的離開他。”青卿微微顫抖著說,那一個星期以來她不是瞎的!她能看見藍鏡對子安的全部依戀!如果他未來計劃的藍圖裏麵沒有他,一開始就不要去招惹他!把他弄得沒有自己會死然後就離開是不是很爽快?!
“你說呀。你怎麽不說。”青卿語氣更加輕柔了。但是她眼睛不敢看藍鏡。不敢看那個不管怎麽樣都充滿著希望的眼睛,支離破碎。
陳子安沉默著。沒有人看見他放在下麵的雙手緊緊握著的拳頭。微垂眼睛裏麵的疼痛。
“你們在說什麽?!青卿你不要亂說!子安出國這麽大事情他怎麽可能會瞞著我?他……”藍鏡慌亂的說,不斷的想說那隻是一個玩笑。可是,為什麽玩笑青卿臉上要帶著這麽令自己絕望的認真?
為什麽,子安不說一句話?
“子安,子安你說話呀!你、你不是出國對不對?青卿在開玩笑對不對?!”藍鏡對班上幾十個人的目光一點也感覺不到了,青卿說什麽他也聽不見了,他現在隻想聽見,隻想聽見陳子安說一句話。
一句就夠了。
說不是。
求你了……說不是……
陳子安隻是沉默。隻是沉默。隻是沉默!!!!!
“那份檔案。原來你早想要出國了。”藍鏡一直以來的疑惑現在才解開了。在不需要檔案的時候找檔案。也隻有他那麽笨。一點也不疑有他的,傻傻的去給他弄所謂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