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黑色棺材不知道是什麽木頭,其破碎之聲,宛如悶鼓陣陣,竟無應有的破碎之聲。其上的被打破的窟窿大概有一尺大小,看其斷處,這棺材竟然有半尺厚!
半空中,那些迸射出的棺材碎屑,竟然揮發出了朦朦黑色的光彩,眨眼間竟然化為一隻隻小蟲,這小蟲宛如螢火蟲一般,並不傷人,隻是圍繞在棺材的旁邊。
‘嘭!’棺材中又是一下重擊,將原本一尺大小的窟窿擴展到一尺半,旋即棺材中傳來密集的擊打聲,好似裏麵的東西此刻迫不及待的要出來。
“我倒要看看,這裏麵到底是什麽。”杜浚麵色冷峻,抬手拍出一股元氣,化作一個丈許的手掌,遽然而動,狠狠的拍在了棺材上。
刺白首席見狀,臉色大變,想要阻止杜浚,卻已然來不及了,手掌已然拍在了棺材上,但聞‘砰’的一聲,巨大的棺材被這手掌拍的一顫,手掌更是在其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手掌狀的痕跡。
隻是,也就僅此而已,那元氣所化的手掌便砰然破散,化作漫天的元氣散去。
棺材遭到手掌的襲擊,裏麵的東西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卻聽‘轟隆’一聲,木屑迸濺之中,一條人影從棺材中破出,升空一丈,續而落下,站定在棺材之上,一雙不含任何情感的眸子,漠然的望著杜浚二人。
“是她!”刺白首席驚道。
杜浚看去,那站在棺材之上的人影卻正是先前的少女,便沉聲問道:“到了此刻,你還是不願說出她到底是誰麽?”
刺白首席目光落在了杜浚身上,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女子本是玄陰弟子,百年之前然消失,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杜浚問道。
刺白首席驀然牙齒一咬,語速極快的說道:“隻是這女子卻是玄陰掌門的女兒!在一次鬼穀內穀之行後,忽而性格大變,言語叛逆,最後竟與玄陰掌門一戰,戰死,屍體隨後便消失了……她,她本是應該死去很久的人!”
杜浚輕哼了一聲,暗道:“原來如此!”
這時,棺材上的女子忽而發出淒厲的叫聲,好似呼喚一般,叫聲中忽而身體一閃,直直的撲向杜浚。杜浚冷哼一聲,抬手便是一掌元氣拍了過去,同時祭出紅纓長槍,其上大手凝現,立掌擋在了杜浚的身前。
元氣手掌臨身,女子叫聲驀然淩厲,毫不閃躲,直直的撞在了手掌上,但是下一刻,讓所有的人驚詫的結果出現了,少女竟然被元氣手掌直直的拍落在了地上,雙眼緊閉,不知死活!
“這……”刺白首席愕然的望著地上的少女,複而目光落在了杜浚身上,竟有了少許的忌憚。
杜浚亦是愕然,心中明白,先前那一掌,不過是想要稍微阻擋一下少女,卻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是這般,不是他太強,而是少女太弱了!
“不好!”杜浚念及方才女子的尖叫,心中靈光一閃,這少女分明是呼喚什麽東西!
一念到此,他迅捷的祭出了幻將護在身後,緊接著又祭出殺將懸浮在身側,再將旗幟祭出,其上鬼頭凝現,懸浮在頭頂之上。
幾乎就在他剛剛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三個黑門忽而蕩起了層層波瀾,在這波瀾中,各自有三個龐然大物紛自踏出,其走動之間,竟有轟隆之聲相伴!
杜浚看也不看身後,背著宮清向棺材的左邊遁去,速度之快,讓人但覺眼前一閃,杜浚便消失在了原地。
先前,刺白首席見杜浚將法寶紛自祭出,稍作驚詫之後,也是臉色大變,祭出魂品法寶護在身側,也是縱身閃躲出去,但是他慢上杜浚半拍,一見杜浚遁向左側,下意識的便向右側遁去。
一息,杜浚便繞過了棺材,來到了石室的左角,身勢不停,抽空回頭一看,這一看不打緊,三個龐然大物入目,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即毫不留戀的向洞穴遁去,眼角餘光掃到刺白首席,見他也是臉色蒼白,雙眼寫滿了驚恐之色,口中叫道:“是三萬年道行的屍蠱!”
叫聲中,其人也是向著出處遁去。
三萬年道行的屍蠱,無需驅使屍骸,便堪比半個鞏基期的修士,眼下三隻同出,倒讓杜浚等人如何抵擋?
這屍蠱大致的輪廓就好似一隻烏龜一般,隻是下無腳,身體觸地,上無手臂,隻有一條長長的觸角伸出,其末端有著一個兩尺大小的吸盤,細眼看去,吸盤上竟然有著幾個宛如牙齒的存在!
若是遠遠看去,這三萬的屍蠱,就好似一塊圓潤的白肉,其上伸延出一條長長的觸手!
此刻,杜浚與刺白首席已然堪堪來到了出口,眼下兩人將各自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快若驚雷一般,但就在兩人僅差一步便能夠不分前後的遁入出後之時,忽而同時臉色大變,生生止住遁勢,抽身後退。
這一退來的好不突兀,硬生生在本空將身軀扭住,眨眼間便退回了三丈,就在此刻,一個龐然大物幾乎就在兩人退後的同時、遙空而降,‘轟隆’一聲落在了地上。
卻是一隻萬年屍蠱見兩人逃遁,跳躍而來,若是杜浚兩人閃躲稍微慢上一息,恐怕此刻就會被砸在其下!於此同時,不待杜浚兩人喘息,剩餘的兩隻屍蠱忽而分開,各自從棺材左右,襲向杜浚與刺白首席兩人!
此刻,三隻屍蠱中的一隻守在石室出處,另外兩隻卻各自糾纏向杜浚二人,看事態,分明是要圈獵杜浚二人!
危險之下,杜浚的臉色越發的淡然,隻是雙眼的目光卻越發的冷峻了,任由幾件法寶周全在身,探手在腰間的須彌袋上一拍,手中多了幾件殘寶,甩手對著襲來的屍蠱扔了過去。
“破!”
待到幾件殘寶臨近屍蠱之時,隨著杜浚的一聲輕喝,幾件殘寶驀然炸開,宛如驚雷拍案,好似山崩一般,幾件入品的殘寶本命之氣瘋狂的宣泄而出,宛如數道水柱一般,遙空而上。
升騰數丈,相互糾纏,就好似麻花一般,續而做供狀,怒然撞向襲來的屍蠱!
屍蠱來勢稍止,其上的觸角宛如蛟龍一般,曲曲折折的迎向凝成一股的數道法寶本命之氣,一瞬之間兩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但聞‘轟隆’一聲,石室中好似響起了一聲炸雷一般,震耳欲聾。
下一刻,石室震動,其上積澱的塵土‘噗噗’落下,好似掀起了漫天的晨霧一般。
塵土中,杜浚舉目看去,卻見數道法寶本命之氣已然在撞擊中崩散,而那屍蠱的觸須也是從末端被炸爛了數丈,傷口之處有腥臭的淡藍色的血液流出。
隻是頃刻之間,杜浚忽的眉頭一蹙,卻是那屍蠱殘破的觸須在蠕動中竟再次生長出來!不但如此,新生的觸須比之方才的更為粗大!
眨眼間,一條十丈長的觸須便又複原如初,毫不停息的再次向杜浚刺來,其末端的吸盤上的獠牙狀的尖銳之物更是大大張開,好似一張詭異的巨口吞噬向杜浚。
杜浚探手將麵前的紅纓長槍抓來,作勢便要迎向襲來的觸手,卻不想就在此刻,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忽而又是一陣躁動加劇,幾欲破出。
他臉色不變,強行按下丹田中躁動的九煞蓮花,緊握長槍,手臂一震,長槍脆鳴一聲,雙腳在地上狠狠一踏,身體驀然衝出,上身向前傾斜,姿態瘋狂的迎向了屍蠱的觸須。
‘噗’的一聲,杜浚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刺入了屍蠱觸須中,但覺大力湧來,身軀一震,忍不住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衫。
手中的長槍在刺入觸須三尺之時,粗大的觸須上的白肉忽而蠕動了幾下,接著杜浚但覺手中的長槍好似被卡住了一般,難以再刺入半分。
卻是被觸須上的白肉死死地夾在了其中。
“給我破!”杜浚握槍的雙手驀然鬆開,雙手伸展,成掌,一合,將長槍夾在雙手間,驀然一搓,長槍便劇烈的旋轉了起來,隨著長槍的轉動,從觸須末端的吸盤上有藍色的**夾帶著碎肉流出。
“吱!”屍蠱吃痛,尖叫一聲,作勢便要收回觸須。
杜浚大笑一聲,探手在長槍末端狠狠一拍,長槍受力,好似那離玄的箭一般,旋轉之中向屍蠱觸須深處刺去,一路所過之處,那觸須好似被破開的竹子,血肉崩散。
轉瞬之間,長槍便將整條觸須破開,去勢不減,一路循著觸須狠狠的刺入了屍蠱之中,槍身沒入屍蠱一半!
屍蠱淒厲尖叫,巨大的肉(違禁)團狀的身軀驀然好似蕩起了層層波瀾一半,呼吸之間,將刺入體內的長槍彈了出來,甩飛到半空,巨大的身軀扭動不已,其上的傷口中竟然衍生出兩條觸須!
長槍在半空盤旋一周,複而回歸到杜浚的身旁。而屍蠱尖叫一聲,兩條觸須齊齊攻向杜浚!
這時,杜浚連番動用元氣之下,難以按耐住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蓮花印躁動之下,竟從他丹田中升騰而起,循著經脈一路而上,頂入喉嚨,遽然一衝。
“呃!”杜浚忍不住張口將九煞蓮花印吐了出來,蓮花一出,其上佛光大作,充斥整個石室,其金光彌漫之下,駭的石室中的三隻屍蠱尖叫連連,似乎要衝上將蓮花毀去,但卻又凜於蓮花上的浩然佛光!
蓮花印在杜浚的麵前稍作停息,便徐徐向那石壁飛去,少頃來到石壁之上,忽有一道金光從石壁背後投射而來,打在蓮花印上。
此一刻,蓮花印上的佛光從未有的強盛!
杜浚稍作喘息,九煞蓮花印離體之後,他並沒有散功,端是讓他暗中送了一口氣,續而向棺材另一端的刺白首席望了一眼,見他也是一臉的蒼白,神態頹靡,口角有血跡,卻也是在方才與屍蠱搏殺中受了傷,此刻一臉驚愕的望著半空中的九煞蓮花。
金光打下,遍布石室,卻見地上的丹紅身上的傷勢竟然在金光中緩緩的愈合了!
丹紅驚叫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神色複雜的一掃杜浚和刺白首席兩人,最後卻還是來到刺白首席身側,默然不語。
便在此刻,幾聲尖銳的叫聲傳來,卻是三隻屍蠱紛自從地上跳起,襲向半空的九煞蓮花印。然而,就在同時,蓮花印之上忽而有異象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