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穀,大山之中,漆黑之中,隱隱有話語傳來:“你當真是看到了?”

“當真!”

“不會錯?”第一個聲音急切的問道:“當真是他?”

“當真!”

“那你為何不讓玄祖拿下他?殺以泄恨!”

“無需,因為我知道,如果真的是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為何?”

“因為方才,他離去之時,我故意散發出了一道元嬰之氣,屬於人類的元嬰之氣!”

……

杜浚盤膝坐在烏江旁,望著烏江之水,心中澎湃,便是那道心一時間,都變的遼闊起來,數日之後,在他的周身砰然散發出一股元嬰之氣,激蕩浩水萬丈!

許久,他長身而起,麵色複雜:“真身受傷太嚴重,沒想到,此次真身傷勢沒有痊愈,這分身卻是借真身之境,大道了元嬰修為!”

“是應該回去看看了!”杜浚回身,望著那水穀方向,暗道:“便是我先前看錯了,但是那一道元嬰之氣,卻又作何解釋?”

“可是,若當真是人類……那大山看起來,便是水族聖地,一個種族的聖地,怎能容忍他族踏入其中?”

“還有骨逆,仿若在那大山之中,存在什麽讓骨逆為之躁動的東西!又會是什麽呢?”

杜浚回身,望著滾滾烏江,忽而探手一揮,烏江之水居然一凝,旋即砰然一聲,一個魁梧的身軀從水中站起,掀起江水無數!

千丈邪魔!

“想不到此刻陰氣不但對鬼修有用,對邪魔也是甚有裨益!這五十劫的邪魔,足以媲美元嬰兩重天修士,可一戰三重天修士!”

杜浚目光湛湛,張口將邪魔吸入腹中,旋即轉身遁向水穀之中。

水穀之中,一片安詳,杜浚以隱殺斂息,悄然而來,徒步於空,無聲無息的臨近了那山峰千丈,一路行來,神念之中,無數的草房之中,莫不是居住著一戶戶魚人,仿若人間凡塵一般,無一人身懷修士。

“想必,魚人修士,都隱藏在那大山之中!”

這念頭一出,杜浚麵色登時凝重了幾分,卻在此刻,忽聞一陣雜亂之聲從那山洞中傳出,仿若有無數人湧出!

杜浚色變,急身爆退,百丈,驀然頂住,霍然轉身,便看到了虞山!

“你果然回來了!”虞山一笑,道:“先前,我便對你那羅盤極為眼熟,一時未曾想起,現在看來,不是羅盤讓我感到熟悉,而是上麵的佛宗氣息!”

說道此處,他神色驀然猙獰起來,一見杜浚猛然逃向東方,冷哼一聲,探手之間,凝現無盡元嬰之氣,掀起萬重水浪,凝現水幕,將杜浚擋下。

此刻,洞府之中,已然湧現無數魚人修士,看這數千魚人的修為,竟然堪比中原五大宗一般的實力!

“不知老祖為何如此?若當真是想要那羅盤,晚輩定當奉上!”杜浚抱拳說道。

虞山搖頭,道:“那羅盤雖然讓我熟悉,但是卻不值得我……”

話到此處,他忽而麵色一變,但見杜浚詭異一笑,身軀一蕩,砰然化為漫天鬼霧。

“傀儡!”虞山麵色陰沉,旋即一笑,眺望烏江方向。

烏江邊,杜浚真身長身而起,麵色陰霾,望了那水穀一眼,暗道:“果然難以接近!”

一念到此,男子忽而色變,不待逃遁,便‘嘭’的摔倒在地上,其全身修為氣力,竟然被人以大神通徹底禁錮了!

虞山虛空凝現,望著杜浚,道:“你有傀儡之術,我怎會沒有!”

說罷,探手抓起杜浚,身軀一恍,便消失在了原地。

山腹之中,一片漆黑,杜浚被隨意的關在一間水牢之中,望著周遭的漆黑,他不禁苦笑一聲,喃喃道:“唉,畢竟是玄祖,都修成精了,棋差一步,落到如今地步,也不能怪他人!”

不知多久,反正這水牢昏天暗地的,也不知時日,忽而有那麽一刻,杜浚眼前仿若亮了起來,揉揉雙眼,再看,這水牢石壁牆角之處,不知何時點燃了四把油燈,散發著一股腥臭味道。

讓杜浚一愣的不是那突然出現在水牢門前的幾個魚人修士,而是那為了美觀雕刻在牆壁上的浮雕,其形態猙獰,咋一看去,宛如虞山一般。

再一看去,卻和他先前在情塚之中,收集的魚妖一般無二!(友情提示:昔日情塚、秋水,有魚人、有大樹,也就是杜浚得到陰陽算盤的地方!)

這不禁讓杜浚心中一動,不動聲響,任由幾個魚人將他架起,拖拉出水牢,水牢之外,卻是一個宛如隧道一般的洞穴。

入了這洞穴,杜浚方才知曉,原來他所在的地方,並非水牢,皆因此地,遍地都是一尺的積水。

出了洞穴,卻是來到了一處更大的隧道之中。

“這條隧道才是此地的主脈!貫通個個去處!”杜浚悄然打量,果見這主道之上,不時分延出一道道子道,不知通往何處。

讓杜浚心中稍微欣慰的是,在這主道岩壁之上,那魚人的雕像,隨處可見,但是他現在還不能確定,確定這些雕像,到底是水族對虞山的崇拜,還是他心中的想法。

如此,行不多時,杜浚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了這主道的盡頭,乃一出巨大的溶洞,人工開鑿出來的,其頂棚之上,懸掛著幾個夜明珠。

四周,乃是一個個巨大的盆狀物體,裏麵盛滿了粘稠的**,腥臭撲鼻,一條手指粗細的線搭入其中,末端火光跳躍。

正對著主道,修建著一座魚人形態的巨大座椅,虞山端坐其上,在其兩側,是兩個較小的座椅,上麵端坐兩人!

“果然是人類!”杜浚還未看清座椅之上兩人的麵容,便被身後的幾個魚人生硬的按到在地上,抬頭艱難!

杜浚也不掙紮,暗道:“恐怕捉我前來的便是這兩人了,隻是不知到底是何人!”

便在此刻,一陣腳步聲忽而傳來,旋即有一雙鞋停滯在了他的鼻尖處,一見這雙鞋,杜浚登時目光一凝,隻是苦於不能看清來人麵容!

這雙鞋上,竟然清晰的以五彩之色,各自紋出了金木水火土五行!

“杜浚,你可還記得我?”一個譏諷的聲音傳入耳中:“當年在中原,你可是好不威風!便是五大宗的掌門都驚動了!”

“五行宗弟子!”杜浚嘶聲說道。

“不錯!”卻是另一個聲音,這聲音笑道:“還有我呢?”

“紅羽!”杜浚雙眼一凝,猶記得,當年道統攻入玄陰之時,那道統老祖身後跟隨三人,紅鶴當首,剩餘兩人的一個,便是這紅羽了!

“放開他!”

讓杜浚詫異的是,隨著紅羽一句話,身後的幾個魚人登時乖乖退後!

他長身而起,轉頭便望著另外一個人,眉頭一蹙,道:“五行宗首席!”

“不錯,隻不過是以前的五行宗首席,這些年未歸,恐怕五行宗早就換了首席了!”五行宗昔日首席笑道:“吳天。”

“幸好你這些年失蹤了,不然……”杜浚冷笑一聲,別有深意的說道。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們二人怎會在這裏,又是如何達到元嬰一重天的?”

吳天得意笑道:“你可還記得下田村,那地下廢墟?當年我們便是從哪裏被吸入虛無,莫名奇妙的就到了這裏!”

“此地,乃水族聖地,至於我們為何能夠步入元嬰,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吳天越發的得意,驀然抬腳便將杜浚踹到在地上。

望著杜浚重重摔倒地,紅羽笑了,他道:“想不到,這些年,你也達到了元嬰期,當真是讓我們羨慕,隻是不知,你又達到了幾重天?是否像吳道友一般,步入元嬰五重天,僅差一步,便可步入玄祖!”

“你可以試試!”杜浚冷然說道,正要從地上站起,目光落在棚頂幾顆夜明珠上,整個人忽而一冷,旋即忍不住暗自狂喜!

在那棚頂之上,赫然雕刻著一副畫卷,內容無他,赫然便是魚人的遠古曆史。

畫卷之上,雕刻著一個巨大魚人做成的祭台,其上,端坐一個魚人,收無盡魚人參拜,而祭台上魚人形象,赫然與杜浚封入艮卦之中的魚妖一般無二!

“試試?我們何須多動手段!”紅羽譏笑道。

杜浚起身,麵色淡然,拍拍身上的水,道:“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得到水族器重的呢?”

“他們帶來了先祖的遺物!”回答的不是紅羽二人,而是虞山,他起身,幾步來到杜浚麵前,道:“鬼修,雖然你是鬼修,雖然他給了我水族居住之地,但是先祖的客人不能褻瀆!”

“你便這麽崇拜玄祖,一個先祖的遺物便讓你如此?”杜浚淡然說道。

“不錯!”虞山沉聲道:“我魚人先祖開天辟地,造化我等,隻是時至今日,我等血脈已然不純,每日修行,莫不是向先祖摸樣靠攏!”

“修行越高,我等體內的血脈便越精純,便可脫離四肢觸地,站立而起,待到元嬰十二重的時候,我們便可徹底恢複先祖的摸樣!”

虞山說的斬金截鐵,不難聽出,話語中,他對魚人先祖的崇拜,不難想出,魚人先祖對整個水族的重要性!

杜浚聞言,忽而大笑,長笑,笑的莫名奇妙,笑的虞山等人驚錯,笑的吳天麵色陰沉,笑的紅羽忍不住奚落道:“昔日你在中原是何等威風,卻不想也是貪生怕死之人!死到臨頭,居然被嚇瘋了!”

這譏諷是強然的!

“閉嘴,在我族聖地,你怎可如此無禮!”虞山回神,大怒,轟然一掌砸向杜浚,不留半點的生機!

一掌,讓一旁的紅羽兩人大喜。

眼看,這要命的一掌便要狠狠的砸在杜浚天靈之上,男子忽而霍然凝視虞山,隻吐一字,便讓這如山一掌轟然散去!

“我若是將水族先祖活生生的帶了回來呢?”

男子凝視虞山,說出了足以讓水族震動、瘋狂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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