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29祁漠,你別-摸-我6000+

他抱起她就走。

化妝師為難地追了幾步:“那慈善活動……”

話未說完,便被下屬攔下霰。

“都什麽時候了?”下屬擋住她,不耐地輕嗤出聲,“沒人關心那些事!”說完,他著急跑下舷梯,趕到祁漠之前,去把車開過來……送醫院詢!

醫院。

急性闌尾炎,診斷很明確。

“之前用過消炎止疼的藥,但是用量不夠。”把喬桑榆安置在病房後,醫生叫了祁漠出來,主動和他解釋病情,“我們是建議外科手術。但是喬小姐是公眾人物,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先試試保守治療。”

喬桑榆的公眾身份,這位醫生是認識的。

她從醫多年,也接診過形形色色的明星,很理解:明星們很在乎自己的外貌和身體,即使是闌尾手術一個小小的疤,可能也會對演藝生涯產生影響!

況且,檔期也是問題……

明星哪有空住院?

她就事論事地說完,而祁漠全程都沒有插話,也不知他聽進去了多少?

他始終轉著臉,透過病房的玻璃窗,視線始終緊鎖著蜷縮在病床上的人,若有所思,目光沉沉。在醫生把話說完之後,他才突然開口,毫無預兆地丟出兩個字:“手術。”

“啊?”祁漠為喬桑榆拿了主意?醫生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切了。”他轉過臉來,用了更通俗易懂的詞語,又兀自低喃了一句,“……沒必要保守治療。”

“那……”醫生點點頭,權當是選擇了前者,但依舊得按規章辦事。她翻開病曆本,從裏麵掏出一套外科手術知情書的單子,正想說和喬小姐商量一下手術,單子卻被祁漠奪去。

他低頭草草地看了眼,同時朝她伸手:“筆?”

“其實,這個是……”醫生掏了筆出來,還沒來得及解釋完,祁漠已直接拿過去,刷刷刷地爽快簽下自己的大名,然後把知情同意書往回一遞——

“趕緊安排手術。”

醫生沒接,滿臉盡是錯愕和為難。

“還有問題?”祁漠蹙了蹙眉。

“呃,祁先生,知情同意書隻有患者本人或者家屬簽字才有效,您……”醫生欲言又止地停下來,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眼巴巴地看著祁漠——

他既不是本人,也不是“家屬”。

“麻煩!”祁漠不耐地低咒,臉色一沉收了紙筆,轉身開了病房的門走進去。

她還躺在病床上,因為疼痛,身體保持蜷縮的姿勢。

祁漠大步上去,拉過她的手,掰開她粘膩又汗濕的五指,直接把筆塞入她的掌心。

“幹什麽?”喬桑榆眯了眯眼,艱難地抬頭看向他。

祁漠卻沒有回答。

他單手拿著紙張,另一手掌則包裹住她的手,就這樣控製著她,一筆一劃,在那龍飛鳳舞的“祁漠”旁邊,歪歪扭扭地寫上——“喬桑榆”。

然後,他鬆開她,起身把知情同意書丟給醫生:“趕緊的。”

她都疼成這樣了。

醫生的臉為難到了扭曲,差點被祁漠折騰得要哭出來:知情同意書不是這麽簽的!至少也要本人自願啊,現在喬桑榆連自己寫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但病情的確是拖延不得了。

所以,縱使有再多的不合規矩,醫生也隻能咬咬牙忍了。她接了知情同意書,很快又走了出去:“我們馬上安排!”

目送醫生離開,祁漠的視線才重新轉向床上的人,回答她適才的那個問題:“手術。”

他的聲音,冷

靜又淺淡,恍若做這個決定理所當然。

“什麽?!”喬桑榆的眼底卻略過明顯的不敢置信,掙紮著試圖爬起來。動手術這麽大的事……他就這麽讓她簽了?她還沒和醫生談過……感覺好草率!

“難道還等著疼死?”祁漠按住她,讓她重新躺回病床,低喝著警告,“別亂動!”

喬桑榆咬了咬牙,剛剛試圖起身的動作,又引發了右腹部的一陣痙\攣,疼出了她一身的冷汗。理智告訴她,雖然這個決定“草率”了一點,但手術,確實非做不可的了!

“害怕?”喬桑榆竭力說服自己平靜,卻聽到祁漠在她耳畔低語。他的手掌一遍遍地撫過她的發,帶著安撫的重力,帶著平和的氣息,“沒事的,小手術。”

她閉眼忍著疼痛,重重地點了點頭。

太疼了!

疼得她都沒有餘力害怕。

隻是他那不停安撫著她的手掌,讓她始終沒有辦法保持平靜,一波疼痛過去,便是一陣焦躁襲來。喬桑榆終於忍不住蹙了眉:“祁漠,你別摸我了……”

很難說清。

他越是碰她,她就越是堅強不起來。他的手掌給了她軟弱惶恐的理由。

祁漠抿了抿唇。

他無聲地收手,正想離開,喬桑榆卻又突然反手拉住了他。她睜眼,眸底浮動著明顯的不安,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可是如果我住院的話,我家裏……”

祁漠失笑。

“都到我的地盤上了,還怕他們幹什麽?”他打斷她,帶著微笑俯瞰著她,俊臉上揚起他一貫的自負和狂傲。

喬桑榆總算放心地又閉上眼。

隻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祁漠臉上的笑容盡數收斂——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兀自低喃:“我本來還打算,馬上從g市偷偷離開,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這是她一開始的逃跑計劃。

祁漠沉了臉,不知為何,聽到她的打算,心裏莫名地有些悶。

也許,是因為她的計劃和自己的相衝了?

他的眉心擰了擰,沉默良久,終究沒好氣地丟出一句:“不用逃了,安心手術。”

把她送入手術室,祁漠才著手安排外麵的事。

把她叫來g市的“噱頭”,原本是個慈善基金的成立儀式。如今她沒辦法到場,祁漠親自致電過去打了招呼。對方在震驚之餘,都表示很理解——

他們認為喬桑榆是奔波勞累,才引發的急性闌尾炎。而這次,又是他們讓她奔波來的g市,因此,眾人反而對此表示愧疚。

“身體重要,讓喬小姐安心。”

“我們抽空也會去看她!”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祁漠一一回了,當提到他“自願照顧喬桑榆”時,眾人求之不得。畢竟,為了做慈善,累得明星住了院,這種新聞傳出去不好聽。有祁漠接手,這事也就當壓了下來,他們完全讚成。

g市這邊,算是解決了。

祁漠掛了電話,坐在手術室外沉思了良久,腦中卻不停翻湧出她剛下車的畫麵——虛弱、狼狽、巴掌印……像鬼一樣的狀態。莫名的,他為她覺得不甘。

沉吟了許久,他終於撥出了某個號碼——

電話輾轉了多次,才終於接入蔣平濤的辦公室內線。

“喂?”蔣平濤接了電話,聲音威嚴低沉。秘書告訴他,是g市某個企業家打來的電話,他便留了個心眼。

“蔣局,久仰。”祁漠清淺一笑,開門見山,“a市郊區那塊地,還要多多感謝蔣局的謙讓。為了表示謝意,在福利院投建之前,我們約個時間吃飯?”

蔣平濤一愣,瞬間就聽出了他的身份

祁漠。

那個表麵上身份是g市企業家的人。

他知道祁漠沒那麽簡單,也知道祁漠動機不純,更清楚他們是處在對立麵的敵人。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祁漠竟然會堂而皇之地打電話過來?還約吃飯?

“嗬嗬,我隻是替政府辦事,談不上謙讓。”縱使心中有萬般疑惑,表麵上,他卻隻是幹笑了兩聲,雲淡風輕,“都是隨著政策在變,你要謝也得謝政府,我不敢當。吃飯也就算了吧。”

“這樣啊……”祁漠低笑,嗓音淺淡,“那我回頭請市長吃飯,順帶捎上你。”

別有深意的一句,讓蔣平濤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祁漠明顯是故意的!他故意提起市長,因為最後讓他“讓土地”的人是市長,最後給他施壓的也是市長!

顯然,祁漠了解這層層的關係,並操控著。

“市長也是代表政府。”蔣平濤冷冷地打著官腔,同樣也是意味深長,“政府今天給了你什麽,說不定明天就會拿回去……不用急著感謝的。”

“恐怕拿不回去了。”祁漠打斷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往手術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地告知,“我拿到手的,從來不還。”

地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他起身,完全掌握了此次通話的主動權:“對了!市長代表政府,蔣局你恐怕不全是吧?”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祁漠搖了搖頭,惋惜地輕歎,“隻是度假村裏還有一瓶你的酒,本來想約你吃飯的時候,打開一起喝的……”那個度假村到底是什麽地方,他們心知肚明。

蔣平濤心中一慌:他怎麽會知道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他快速地出聲,帶著明顯躲閃的口吻,匆匆一句便使勁掛上了電話。

他不能繼續往下講了。

祁漠涼涼地笑了笑,聽著電話中的忙音,收起了手機。然後,他看向手術室的方向,心中不由多了絲暢快——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對她的?反正,他先讓他們開始不好過了……

蔣平濤的臉色陰鬱到了極致。

助理進來匯報的時候,看到他一桌子的淩亂。桌上的座機甚至被摔到了地下,隻有那根彎彎曲曲的電話線,還掛在桌緣,吊著話筒晃蕩著……

“蔣局?”助理麵色一慌。

他想詢問,卻被蔣平濤抬手止住:“說事。”

“g市那邊傳來消息,說喬桑榆急性闌尾炎住院了。”他連忙匯報,目光卻還在這一室的淩亂中流連,“她沒參加成慈善活動,那邊的人倒是對她挺重視,市裏有領導商量著要去看她。”

蔣平濤一聽,想起喬桑榆在醫院虛弱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還以為她能撐到回來,怎麽到g市就倒了?

而且,g市的領導去看她,也是衝著她做慈善的身份,哪裏會是因為她是蔣家媳婦的麵子?他本就不希望她拋頭露麵,還有意無意地幫了那個祁漠,沒想到她還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派幾個人去,把她接回來治!”蔣平濤快速命令。

“是。”助理點點頭,正想下去安排,可剛到門口又被喊住——

“等等!”蔣平濤擰著眉,斟酌著更有力穩妥地方法,“還是算了!我們就先當是不知道!對了,這件事不要告訴旭揚,也不要讓喬家知道。”

他得謹慎行事。

喬桑榆的慈善名氣越響亮,他就越要避著她點。

“嗯?”助理蹙了蹙眉,雖是不解,但還是聽從去辦,“好吧。”

而蔣平濤在助理走後,兀自站了半晌,才猛然扶起被摔下的座機,撥出了某個號碼。

電話一接通,他便快速命令:“最近,讓你的人都安分點!”

“dna比對結果出來了。他叫張強,是個私人保鏢,大概一個星期以前,家屬報的案,確認失蹤。我們調查過了,包括查訪了他的老板劉天航,暫時沒有發現有用的信息。”

關於那個茶幾腳上的血跡,蔣旭揚拜托了刑警隊的朋友調查,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答案。

“失蹤”一個多星期?

時間是相符的。

“你不是剛領證嗎?”朋友戲謔地捶了他一拳,“不忙著辦婚禮,倒對失蹤人口有興趣了?怎麽,這個人你認識?這些血跡你又是哪兒弄來的?”

蔣旭揚沒說話。

他想起喬桑榆說的一切,越來越覺得那是真的。

良久,他才悶悶出聲:“我懷疑他死了。”

“什麽?!”朋友的臉色一變,身為刑警,當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你有什麽證據?還是有什麽線索?是他殺還是自殺?”

蔣旭揚回答不上來。

他要去問喬桑榆。

“誒,你別走啊!”刑警朋友拉住了他,“把話說清楚!”

蔣旭揚停腳,回頭看向朋友剛給他的那份資料。目前,關於這個人的唯一社交圈,就是他那個叫劉天航的老板……所以他不得不懷疑,喬桑榆被嚇到,是因為那個老板操縱的關係。

“去查查他的老板吧。”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隻能說這麽多。另外補充,“我著急去一趟g市,你能幫忙麽?”

手術結束,麻藥的效力還沒過。

喬桑榆眯著眼睛,似夢似醒。剛剛的疼痛消磨掉了她太多的力氣,現在痛感消失,她好累,也好困。迷迷糊糊中,她似看到某個頎長的人影,靜立在她的床側。

他走過來,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抗拒,卻沒有力氣掙紮,直到聽到他的聲音——

“感覺怎麽樣?”

是祁漠。

她全身頓時一鬆,不由呼出口氣。

“我在哪兒?”她睜開迷蒙地眼,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空間。

“病房。”他回答,又補充了一句,“給你換了間病房。”這裏采光好。

“沒有別人?”她有些不安,試圖轉頭去找。

“沒別人。”

喬桑榆這才徹底放鬆下來,手指動了動,不由自主地勾上他的,然後,放任自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