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015 誰識東君?
坐在飛往米蘭的飛機,雲端的高度,將夏莫雪帶離了那個讓她如今有些畏懼的城市。
那次和任展風見麵後,已經快半個月了。這期間,任展風或是嚴天都沒有再見到,而右手手肘的淤痕也漸漸消了,那一天的驚痛後,夏莫雪總是有些擔心,可是好在兩人都沒有來找過她。
可是在這樣同一片天空下,總有些讓人窒息的沒有來由的懼怕。
所以前幾天接到米蘭時裝周發來的邀請時,夏莫雪便答應會親自前往。
換一片天空,也許會好過一些。
出了機場,夏莫雪隻覺一切都是清新的,逃離了那些是非,現在才是真正的輕鬆。
離時裝秀還有兩天的時間,夏莫雪便好好利用了這兩天好好放鬆一下。
米蘭夏莫雪曾經來過,那是她還在法國設計學院的時候,和老師一起來參加過一期米蘭的時裝發布會,那時候來的匆忙,也沒怎麽遊玩。
這次跟著一起來的唐笑是第一次來米蘭,一下飛機,她便表現的非常的興奮,隻是在夏莫雪麵前還稍微收斂了些。
找了就近的一家酒店,夏莫雪便先讓唐笑自己去玩玩,坐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再加上來之前加班工作,此時有些疲憊,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窗外的陽光正好,在酒店吃過了午飯,夏莫雪決定出去逛逛。
說起米蘭,和巴黎還有一些短暫的關聯。
塞納河畔埋葬的那位法國英才拿破侖,曾在這片土地有過短暫的統治,同為時尚之都,歐式的建築,櫥窗裏琳琅滿目的華麗商品,米蘭卻微微多了幾分野性。
這裏,曾是文藝複興的重鎮,也是藝術界泰鬥達芬奇曾經呆過的地方,在這裏,似乎是每一個崇尚藝術人士的另一個天堂。
走在拿破侖大街上,周圍觀光的人不少,但很少有誰走進一家店。
櫥窗外的世界熱鬧非凡,櫥窗內卻冷冷清清。
走到街道中心的巨大屏幕麵前,夏莫雪不禁停下來腳步。
東君的畫展,竟然被自己趕上了。
東君,少有的國內後現代畫派畫家,少年成名,他的作品曾得到無數的好評,雖然是後現代派,但是他的畫作卻融合了東西方的文化,也可以說是自成一派。
雖然畫作出名,但是最令人難以琢磨的是東君這個人。
雖然其名已經享譽整個藝術界,可是他卻從未在媒體前露過麵,不管什麽活動還是發布會,人們也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所以,東君這個名字在藝術界是一個迷。
知道東君這個名字是夏莫雪剛剛進adel的時候,那時候公司的一個朋友是東君的粉絲,弄了幾張他在巴黎畫展的票,夏莫雪在公司的人緣不錯,自然分到了這麽一張珍貴的票。
從那個朋友口中稍微的了解了一點東君,一開始夏莫雪覺得他可能隻是個恃才傲物的現代派畫家,他的作品應該和後現代風的畫家沒什麽差別。
可是,當她走進畫廊,看到他的畫作時,之前的想法全部顛覆。
東君的畫,是那種讓人一眼便能愛上的感覺。
後現代的畫風裏,摻雜著東西方的流行元素,他的畫,似乎從來都不會過時。
於是,自然而然,夏莫雪也成為了這位知名畫家的粉絲,每次隻要他在巴黎有畫展,夏莫雪無疑總會去參加。
當然,對於東君這個人,她還是有一些好奇。
他的畫風,並不單純的像個三十不到的畫家,多了滄桑感,卻又不顯得老氣。
沒想到,這次到米蘭,竟然就趕上了他的畫展。
畫展在明天上午,幸好還有時間。
裝修精致的畫廊,淡藍色的背景色,這次東君的畫展並沒有選擇米蘭有名的畫廊,而是選擇了一家新開的卻別具特色的畫廊。
畫廊的燈具別致卻不奢華,四周的角落都擺著盛開的鬱金香,淡淡的香氣在空中彌漫,掩蓋了不少因為剛剛裝修沒多久所殘留的味道。
走進畫廊,夏莫雪便覺得這場畫展似乎與自己以前看過的有些不同。
畫廊裏展出的畫並不是很多,而且大都都是東君以往的作品,但是即使看過那麽多遍,夏莫雪依舊不覺得乏味。
東君的畫,能夠讓人看了一眼便想再看一眼,即使反複循環,也不會覺得厭乏。
水晶吊燈柔和的燈光下,一幅畫吸引住了夏莫雪的腳步。
這幅畫,似乎從前並沒有見過,而且,和以往東君的畫有許多不同。
畫卷裏,采取的手法並不是後現代的浪漫風,反而是之前從未在東君的任何一個畫展上見過的印象派畫法。
隱約中,似乎可以依稀臨摹出一個女人轉身的背影,她的身前紅焰燃燒,而她的身後卻是一片灰白。少見的色彩這麽強烈的衝突,夏莫雪不禁仔細的打量著這幅畫。
轉身,畫的名字。
夏莫雪想要挪開步伐去開別的畫,可是卻感覺像是著魔了一般,就這樣一直站在這幅畫前,遲遲不能移開視線。
而這時,她的身邊不聲不響的走來一人,就站在她的旁邊。
可能是這幅畫和東君的風格太不相同,而且色差太強烈,所以前來觀展的人大都隻是稍作停留便離開了,而此時卻還有一人和自己一樣,駐足停留。
側首看過去時,對方也正好側過頭來,兩人的視線相觸,短暫的尷尬後,似乎是不約而同的,都是笑著點了點頭。
“很喜歡這幅畫?”那個有個雕塑般完美臉蛋的男人開口問道。
夏莫雪沒有正麵回答,隻是重新看向牆上的畫,“很特別。”
男人挑眉,帶著疑問的口吻,“哦?特別?”
“是啊,這幅畫在整個畫展裏,格外的格格不入。不是嗎?”夏莫雪轉過頭看向那男人的側臉,語氣微微上揚,像是在問他。
那男人嘴角帶笑的看著畫,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也許吧。”
那一瞬,他似乎有些失神。而這一瞬也被夏莫雪看在眼中,那一刻,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懂得這幅畫的真諦般,仿佛這幅畫就是他的手筆。
可是,這個,卻是不可能的。
因為,東君,從來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畫展中。
夏莫雪離開畫廊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離開畫廊,身後畫廊的二樓落地窗前突然出現那個男人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看著離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