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她,是他的至寶

下午的茶餐廳人不是很多,夏莫雪依舊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這一點倒是和當初一模一樣,走在後麵的嚴天嘴角不禁一彎。

點了杯果汁,夏莫雪便轉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雖然曾經也想過有一天如果能夠再次相遇,一定要問清一切,問清楚為什麽當初他要向自己隱瞞身份,為什麽那段時間不與自己聯係,為什麽要自己成為他出國消息得知的最後一人,而得知的過程竟是那樣的令人屈辱。

也曾想如果當初不吵架,是不是兩人的結局會很不一樣,會不會當初自己主動一點,不要那樣執拗,結局也許會美滿。

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當初也許恨過,但是隨著時間沉浮,她終於釋懷。

即使沒有當初的種種,他們也終究是不能走到最後。

這麽些年來,在上流圈打混,也見識了不少門第之見,也親眼看到那些當初愛的那樣深刻的彼此最後各自一方,所以,她已經不再遺憾。

其實,很久之前便已經看開。

就算沒有這些見聞,就算沒有這些種種阻礙,她也覺得沒有任何追問的理由。

她的心底,已經被另一個填滿,即使傷害,也隻剩下那個人給予自己的傷痕。

“莫雪,”嚴天的聲音拉回夏莫雪的思緒,她轉過頭來,嘴角是釋懷的微笑,用朋友的口吻問道:“嚴天,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從唐笑口中,夏莫雪也知道了些關於嚴天的事情,當初嚴家長子嚴風突然離世,作為嚴家次子的嚴天自然從國外匆匆趕了回來,擔負起了整個嚴家的重擔。

失了一直敬重的大哥,嚴柏澤不堪喪子之痛而病重住院,再加上集團股東的施壓,那段時間他所承受的隻怕是十分巨大。

當初聽到這些,夏莫雪不禁有些微微的心疼。

今天看到他,雖然麵容上看不出什麽,但是那眉色間隱藏的疲憊卻又是那樣的明顯。

很久之前,他和夏莫雪說過他的夢想,那就是能夠繼續他的法律,將來能夠自己創辦一家事務所。可惜,在突如的變故麵前,他不得不放棄初衷,擔負家族的重擔。

放棄夢想,那種無奈,又有誰能明白。

夏莫雪的語氣像是個普通朋友的問候,嚴天不禁皺了皺眉,但還是開口說道:“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你大哥的事情我聽說了,很抱歉,但是最難過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一切都會慢慢好的。”夏莫雪盡量讓自己語氣能夠輕鬆的安慰道。

誰知嚴天聞言隻是有些驚愣的看向夏莫雪,但很快又低下頭,嘴角有邪諷似得笑道,“你果然見過我父親。”

夏莫雪一愣,這話聽著好像嚴天根本就不知道嚴柏澤來找過自己似得。

但是對於過的事情,她不想再糾纏。

夏莫汛了看表,站起身來告辭,“雜誌社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我先走一步了。”

可是剛剛經過嚴天身旁時,手腕卻被緊緊扣住,那樣大力,而嚴天緊皺著眉頭,帶著些隱忍怒氣的聲音傳來,“夏莫雪,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夏莫雪一頭霧水,側頭疑惑的看向此時也已經站起身來的嚴天。

她一臉無辜疑惑的神色徹底激怒了嚴天,他猛然拉住夏莫雪向外走,剛剛走出門,夏莫雪便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因為慣性手肘撞到了路邊的石柱上,雖然隔著風衣,但是手肘處傳來的疼痛感也告訴她一定撞青了。

見夏莫言痛皺起的眉頭,嚴天忙上前看看她有沒有撞傷,可是還沒靠近夏莫雪便一步退開,冷冷的看向他,“嚴天,我自認為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麽,今天到此為止,我先回公司了。”

可是嚴天很明顯沒有放棄的樣子,見夏莫雪要走,幾步上前再次抓住了夏莫雪的手腕,隻是這次力道要小了許多,但是夏莫雪剛剛撞到手肘,此時更是沒有力氣甩開。

油然而生的憤怒感自心中升起,夏莫雪正要怒斥之際,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冷冷帶著怒氣的聲音,“放開她。”

下一刻,手腕的禁錮被鬆開,麵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任展風將夏莫雪緊緊護在身後,眼色冷冷的打量著嚴天,像是警告,但是卻又帶著濃濃的怒氣。

“你是誰?”嚴天雖然在問任展風,但是視線卻還停留在他身後的夏莫雪身上。

任展風隻是冷漠的打量了嚴天一眼,然後便避開夏莫雪受傷的那隻手,牽起她的另一隻手,大步向停在不遠處的車走。

嚴天還想上前阻攔,可是手機卻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起,是公司的電話。

接電話的空檔,任展風已經拉著夏莫雪上了車,急馳而。

剛剛幾乎是被任展風按到車座上的,此時看著專心開著車的任展風,夏莫雪隻是冷聲說道,“停車!”

可是任展風對此置若罔聞,隻是依舊專注著開著車,夏莫雪不禁被惹怒,“任展風,我讓你停車!”說完便要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這時任展風才有了反應,猛地按住夏莫雪的手,然後踩下了刹車。

突然的刹車讓夏莫雪的身體向前一傾,手肘再次撞在車門上,新傷加舊傷,夏莫雪疼的一聲悶哼。

“對不起,”任展風看著夏莫言痛的樣子,眉頭皺起,眼中滿是心疼。

夏莫雪掙開他按住自己的手,冷冷的瞟向他,“收起你假惺惺的樣子!”說完便準備打開車門,可是任展風卻又轉瞬拉住了她,也不管她語氣裏的鄙夷,“你手肘撞的不輕,我帶你醫院。”

說完便準備為夏莫雪重新寄上安全帶,可是卻被夏莫雪避開。

“不必了!”聲音冷漠的讓人如墜冰窟,任展風手一頓,抬頭便看到夏莫汛著自己鄙夷冷漠的表情,心中一痛、

“任展風,別在演戲了好嗎?你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那麽便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請你不要再踏進我的生活,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想起當初自己在公園看到的那一幕一家三口的溫馨景象,再看到任展風麵上滿是擔心的模樣,她隻覺滑稽,自己像是被可憐的小醜。說話間,也早已是熱淚盈眶。

她,夏莫雪,即使再可憐,也不需要別人施舍的感情。

“你這樣做是因為歉疚嗎?還是你根本就隻是看我可憐”

話還沒說完,夏莫雪隻覺後腦一緊,任展風的臉下一刻就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唇上一暖,他像是掠奪似得撬開她的唇齒,將那唇上火熱的溫度傳遍她的唇齒間。

帶著濃烈的感情,那是他曾經貪戀的唇齒,在看到夏莫雪流著淚那樣撕心裂肺的說出那樣的話,任展風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感情的克製在夏莫雪麵前已經全數崩塌。

唇齒間突然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回過神來的夏莫雪狠狠的咬上任展風的唇舌,趁他吃痛之際狠狠推開他,然後逃也似的打開車門向外奔。

撫上唇邊的鮮血,看著後視鏡裏夏莫雪跑開的身影,任展風自嘲的彎起嘴角。

她,真的就那樣不願呆在自己身邊,她真的就那樣厭惡自己。

剛剛驅車經過時,無意瞥見那個男人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頓時便什麽也不顧的奔下車,將她保護在身後。

她,是他的至寶,可她卻已經將自己當作什麽都不是。

感情,都成了她口中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