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忽悠
“這是什麽地方？”
鄭天龍愣了一下，他原來以為白劍雲會帶自己到那些地攤上撿漏，卻是沒有想到最後來的是這個不起眼的店鋪。
“嘿，我剛才不是和你說過我一年前撿過一個漏麽？那件法器就是在這裏淘的，而且我認識這裏的主人，他在萬和街也是一個高手了，我們來找他肯定是沒有錯的。”
看著已經往裏走去的白劍雲，鄭天龍搖了搖頭，但也隻能是跟著走了進去。
白劍雲一進去就和一個在櫃台坐著的四十左右中年男人打起招呼來：
“柱哥，最近有什麽好東西？”
孫柱抬頭一看，發現是白劍雲，馬上就笑了起來，說：
“你還真別說，最近來了幾件好東西，你等一下，我給你拿。”
“好。”
看著轉身往後走的孫柱，白劍雲點了點頭，又低聲對鄭天龍說：“天龍，這個地方不錯，我的不少法器比如說昨天晚上給你看的那兩件也是在這裏買的。而且，孫柱這個人不錯，法器方麵的知識他教了我不少。”
鄭天龍打量了一下店內，發現很小，呈長方形，寬不過兩米，長倒是有七八米，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或銅或木或石的法器，擠得滿滿的，甚至是連地上或者是牆角都層層疊疊地堆著，不少布滿了灰塵。
當鄭天龍的視線落在櫃台後的木架上的時候，發現占據了一麵牆的木架的最中央是一個玻璃櫃子，裏麵擺著一座佛像法器，外麵還鎖著鎖頭，很顯然這座比其它的珍貴多了。
讓鄭天龍驚訝的是佛像上竟然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氣，而其它的法器完全沒有這種氣。
“法器也有氣？難道望氣也適用法器？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有氣的法器才是好法器？”
鄭天龍的腦海之中飛快地閃過這一連串的念頭。
看到鄭天龍盯著那一座佛像，白劍雲湊了過來，說：
“這個是柱哥的鎮店之寶！這是三年前他一次撿漏中淘回來的，當時隻花了3000塊，現在有人出50萬了，他都不願意賣。”
白劍雲一邊說一邊臉上出現了羨慕的神情，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錯，不是50萬，昨天已經有人出60萬，我還不賣。”
孫柱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手裏拿著兩件法器。
“嘩！60萬啊！柱哥，你為什麽不賣掉？”
白劍雲一下子驚叫出來，50萬那是上個星期來的時候孫柱說的，這才一個星期就又漲了10萬，這賺錢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點。
“嗬，好的法器就像是古董一樣，越放越值錢啊。”
越放越值錢當然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這個佛像是一個活招牌——活生生的一個撿漏致富的勵誌故事和物證，每一個來店裏買東西的人都下意識地覺得在這裏買下一件法器，下一個撿漏就是自己，所以孫柱是絕對舍不得把這座佛像賣掉的。
孫柱找來一塊絨布鋪好，然後才把手上的兩件法器放在上麵，說：“白劍雲，這件東西我前幾天收來的，咱們是老主顧了，你看上的話，給你打個八折。”
“嘻，我看看。”
鄭天龍搶前一步，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把法器拿在手上的時候腦海之中馬上就出現了與這件法器有關的信息，所以想再試一下。
白劍雲剛想反對，但馬上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和剛才鄭天龍的表現，於是點了點頭。說：
“行，你看一下吧。”
一旁的孫柱愣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其實看到白劍雲來之後他覺得今天肯定又能賺一筆，卻沒有想到來竟然是鄭天龍來看法器，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麽。
並沒有馬上就拿起來，鄭天龍先是仔細地觀察了一會，發現孫柱拿出來的這件法器隻有成年人的拳頭那樣大，但卻相當的逼真，隻見一座銅上之上有三隻綿羊，中間的那一隻高高在上，而旁邊的兩隻則是親昵地依偎著。
“登山三羊開泰。”
“羊諧音‘祥’，也為‘贏’，能旺偏財，利賭運……”
“擺放在床頭，左右各一隻，有助於長期病患者或舊患久拖者……”
“擺放在辦公桌上，可以化解工作不如意或剪除小人口舌。”
……
“真的是，竟然是真的，隻要我拿著一件法器，我就能夠知道與它相關的一切信息，我竟然擁有了這樣的能力！”
發現自己的大腦之中像昨天晚上那樣流水一般出現拿在手裏的法器的信息時，鄭天龍心裏狂叫了起來。
“怎麽樣，天龍，這是好東西麽？”
白劍雲有一點緊張地問，鄭天龍已經看了十幾分鍾了，最後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很是激動的樣子。
“哦……柱哥，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好東西？”
被白劍雲驚醒之後，鄭天龍瞄了一眼那一座被孫柱擺放在櫥窗裏的佛像，在剛開始的激動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自己手裏的這件登山三羊開泰的法器並沒有氣。
雖然還不能肯定是不是有氣的法器才是真正的好法器，但既然有氣的法器在孫柱的店裏成為鎮店之寶，那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嗬，這件已經是不錯的東西了。”
孫柱一邊說著一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鄭天龍，剛才鄭天龍在看法器的時候激動的神情他也注意到了，原來以為對方會認為這是一件好東西，卻是沒有想到開口卻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不過他也是法器行當裏的老人了，自然是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句。
“我看看。”
白劍雲迫不及待地搶過鄭天龍手裏的法器，翻來覆去地看了起來。
“不錯，確實是好東西，做工精致，用料十足，而且看樣子有一些年頭了。”
孫柱豎起大姆指，說：“白劍雲，我發現你最近的眼光大漲啊。”
白劍雲的嘴裂了開來，胖臉上出現了一團花一般的笑容，說：
“嗬，柱哥，都是你教導得好啊，這一件東西多少錢？”
“這個……因為這件東西確實不錯，所以價錢有一點高。”
孫柱的臉上出現了為難的神色，一幅不好開口的模樣。
“柱哥，好東西自然價格是高一點，這個我明白，你盡管開價，買不買那是我的事情嘛。”
孫柱心裏樂了起來，他知道白劍雲已經開始咬鉤了，但臉上依然依然很為難的神色，說：
“好吧，說實話這兩件東西我都是以1500的價格收上來的，如果白劍雲你真的看上了，加價30%你就拿走。”
“這個……”
白劍雲猶豫了起來，他以前來這裏買法器，最高也不超過1000塊，今天的這件法器已經超過了他的預計。
“白劍雲，這不便宜啊，你得好好考慮啊，買了你就沒有錢吃飯了。”
這一句話就像是箭一樣刺到白劍雲的心上，正如鄭天龍所說的那樣，在1500的收購上再加價30%，就是1950塊了，就是一個月的工資了。
一下子花出這麽多錢是不是值得？但是，白劍雲又覺得手上的這一件法器比之前自己買的都要好，買還是不買，白劍雲糾結了起來。
孫柱一見大恨。一年前，白劍雲第一次進自己的店，自己把一件法器30塊錢賣了他，而當白劍雲剛一走出店門不遠的時候，孫柱就讓人走上前去，用200塊錢買下了那件法器，從此之後白劍雲就成為忠實顧客。
每一次白劍雲來，孫柱就準備一件法器，而且一定是比上一次的好一點，同時告訴白劍雲一點法器方麵的知識，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誘使白劍雲買自己的東西。
所以，這一年來的每一個月，孫柱都能夠從白劍雲的手裏賺到幾百塊之類，是培養出來的鐵杆。
但現在白劍雲明明已經心動了，卻因為鄭天龍一攪和，事情眼看著就要黃了——如果鄭天龍不在場的話，他有信心再忽悠一下白劍雲肯定就乖乖地掏錢，這怎麽能讓孫柱不恨？
但是，孫柱臉上卻裝出一幅可惜的樣子，說：
“那就太可惜了，這件可是好東西啊，就算不是漏，那收藏一段時間之後肯定是能增值的。如果不是你，我還真不打算賣呢。”
“這個……我還是買吧，不就1950麽，我還買得起。”
本來還以為被自己說動了，卻沒有想到白劍雲突然又改變主意，這一下讓鄭天龍有一點措手不及，但是馬上回過神來，踢了一下白劍雲的腳，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說
“白劍雲……”
但是鄭天龍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讓白劍雲揮手打斷了：
“天龍，我明白你的意思，玩法器就要冒風險，柱哥說得好，這件法器就算是擱家裏虧不了，我已經決定了，買了！”
白劍雲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而且臉上的肌肉也一顫一顫的，很顯然一件法器的錢讓他相當的肉疼。
心裏暗歎了一口氣，鄭天龍不再說什麽了——白劍雲很顯然已經進入了某種狀態，自己勸說也沒有用。
聽到白劍雲這樣說，孫柱心中大喜，馬上就笑著說：“行，你是我的老主顧了，50塊的零頭就不收了，算你1900吧。”
“嗬，謝謝柱哥，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白劍雲說著，從自己的錢包中數出19張紅牛送給了孫柱。
“喲，孫柱，又做成一筆生意啊！”
一把破鑼一般的聲音在店門口響起，然後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