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術?”

她看向孔靈,眸中似是不解:“什麽玄術?”

“就是一種術法。”孔靈嚐試著解釋,“就可以變出東西,我懂一種幻術,可以變出蟲魚鳥獸,也能變出嗅覺靈敏的獵犬,興許能通過味道找到您的孫兒。”

沒想到幻術還有這般用途!

阮惜時將訝然壓在眼底。

這幻術到底有多厲害啊!

“之前那些扶羅軍搶奪,我的東西多半都被搶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衣服什麽的,留在了原來的家裏,回頭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當時包孫兒的東西。”阮惜時低著嗓子道。

正說著,便聽到廚房裏喊了一聲“麵好了”!然後就看蕭棋端著碗麵出來,香噴噴的麵味直往鼻子裏麵鑽。

他做了兩碗,一碗放在了阮惜時麵前,另一碗則是給了孔靈。

“你還做了我的呀!”孔靈驚喜道。

“知道你饞,若是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吃,還不餓極了你?”蕭棋唇角微揚道。

阮惜時看著他,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剛認識他的那會兒,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後來他跟宋玉霜在一起後,便愈發沉穩,倒是很少見到這番模樣了。

孔靈吐了吐舌,也不客氣,將另一碗麵往阮惜時麵前推:“老太太,您也吃!”

阮惜時垂下頭,拿起筷子,一筷一筷的夾著麵。

麵很好吃,軟硬適中,而且口味偏甜。

是宋玉霜喜歡的味道。

阮惜時微微抬眼看向蕭棋,見蕭棋在旁坐下,才似不經意道:“倒是很少見到男人會下廚的,你丈夫做的麵真是好吃!”

“他,他不是我丈夫啦!”

孔靈臉上飄起兩朵紅暈,又悄悄然看了蕭棋一眼:“不過他做飯的確挺好吃的。”

“是嗎?”阮惜時淡淡笑,“我看你們住一起,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夫妻呢。”

她頓了頓,又看向蕭棋:“吃這菜,不像是襄城的口味,倒像是南方雲城那邊的,你是雲城人?”

蕭棋愣了下,下意識的看向孔靈。

孔靈搖搖頭:“不是啦,他就是襄城的。”

她是在襄城廢墟裏找到他的,穿著的也是這邊的衣服,所以他應該是襄城人吧。

孔靈心道。

蕭棋也沒有反駁。

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但他既然在這裏,多半就是襄城人。

“是嗎?”阮惜時淡淡道,“既然是襄城人,怎麽會雲城的口味?”

“這……”

孔靈咬了咬唇。

大概是之前聊的她放下了戒心,她很快便實話實說道:“其實我的朋友失憶了,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哪兒人了,興許以前是個廚子會燒各地的菜也說不準呢!”

阮惜時:“……”別說廚子了,隻怕在遇到宋玉霜之前,他是十指不沾水的。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宋玉霜跟她說過,因為她想念雲城的菜,可襄城的飯店味道又不正宗,所以蕭棋才特意去學了自己來做,味道竟是跟雲城知名的飯店有七八分相似。

如今他什麽都不記得了,燒菜的本事倒是刻在了骨子裏沒忘。

隻是現在吃菜的對象變成了別人。

“所以這位小夥子是失憶了?”阮惜時看向他,“巧了,老婆子我啊正好懂一點醫術,若是你們不介意,我幫這位先生看看如何?”

“真的啊!”孔靈一聽,毫不猶豫點頭道,“好啊!”

“不必了。”

幾乎同時,蕭棋卻道。

他盯著阮惜時,眸中閃爍著警惕:“我現在挺好的,就不勞煩您了。”

這小子戒心現在倒真是比以前還重了。

阮惜時真有點想念他沒心沒肺的樣子,不過她臉上並沒有被表現出著急的神色,隻是語氣平靜道:“我隻是不想白吃你們的,若你們不願意,也就罷了。”

她放下筷子:“那我也不打擾兩位了,就先告辭了。”

她說著便要起身離開,孔靈趕緊攔著她:“您別誤會,我們不是趕您走的意思!”

孔靈轉頭瞪了蕭棋一眼,又對阮惜時道:“他失憶了,所以對什麽人都謹慎一點,並不是針對您。不過剛才您說您懂醫術,您是醫生嗎?”

“我叔叔是中醫。”阮惜時道,“年少的時候,我曾跟他學過一段時間的醫術,隻是後來因為各種事,沒機會當上醫生,隻能說略懂一些罷了。”

“原來是這樣。”

孔靈不疑有他,又對蕭棋說:“你不是一直說頭疼,想恢複記憶嗎?不如就讓她給你看看吧,哪怕知道怎麽治也好啊!”

蕭棋見孔靈這麽說,唇抿了下,才問阮惜時:“要怎麽看?”

“隻需要伸出你的手就行了。”阮惜時道。

蕭棋這才伸出手。

阮惜時搭了一下脈。

脈象有些紊亂,氣息也不穩。

阮惜時目光落在蕭棋頭上:“我能再給他檢查一下嗎?”

孔靈看向蕭棋。

蕭棋猶豫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阮惜時站起身,走到蕭棋身上,手輕輕撥開了他黑密的頭發。

頭發濃厚,遮住了後腦勺的傷口。

大概連他們自己都沒注意到,蕭棋後腦勺處有一處磕傷,不算很嚴重,隻是起了一個包。

阮惜時微微用力,蕭棋就吃痛的皺起了眉頭:“疼。”

“沒事吧?”孔靈眼裏頓時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阮惜時放下手:“你頭上遭受過碰撞?”

雖然是疑問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蕭棋眸中閃過一抹迷茫,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所以他是因為碰撞才導致失憶的?”孔靈問。

阮惜時額首:“有很大的可能。”

她頓了頓:“你是在哪裏見到他的?他那時候有受傷嗎?”

“我是在醫院見到的,叫什麽……湘雅醫院?”孔靈道,“我是聽說那裏出了事,就跑去看看,沒想到就看見整個醫院都塌了,他就在那個廢墟下麵,我看他還活著,就把他帶回來了,那時候他渾身都是傷,我隻看見他身上流血,但是沒看見頭流血啊!”

否則孔靈就會知道他頭也受傷了。

“他或許隻是遭到了碰撞,造成了神經受損,並沒有形成傷口。”

阮惜時解釋道:“隻是被碰撞的部分現在已經起了鼓包,興許裏麵有了淤腫,如果不消除的話,隻怕很難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