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男看向吳康成。

吳康成臉上都浮出了焦黑色,有幾塊燒傷格外醒目。

估計再被劈個一兩道天雷,他人就沒了。

鬥篷男開口道:“那你可知日後該怎麽做?”

“知道了知道了!”吳康成一邊害怕的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烏雲,一邊哀聲道,“隻要您願意救我,以後什麽事我都聽您的!”

他求道:“您就救救我吧!”

聽到這話,鬥篷男才抬手一揮。

吳康成頭頂的烏雲頃刻散去。

吳康成才一下子卸去了所有力道,捂住傷口鬆了一大口氣。

阮惜時卻是蹙緊眉頭。

這鬥篷男好厲害的本事,之前她就發現他玄術高超,一段時間不見,似乎是更上了一層樓,竟是抬手就能驅走天雷符。

看來今天想要離開這裏,還是要先牽製住鬥篷男才行。

阮惜時心中思忖,沒有二話,握緊手裏的損魔鞭,朝著鬥篷男揮去!

損魔鞭婉若遊龍,在空中劃過耀眼的紅光。

鬥篷男反應迅速。

他身形如電,動作迅疾,雙腳蹬蹬蹬後退,猶如浮光掠影一般,人已經在幾米開外了。

但損魔鞭卻也以同樣的速度,直直朝著他逼近,掠過之處風聲淩厲,呼呼作響。

鬥篷男見狀,一個轉身避去營帳之後,損魔鞭驀然彎轉,頃刻之間,鬥篷男就已從另一處躍出,同時手中一張符紙丟出,正打在損魔鞭上!

這符紙看上去輕飄飄的,可這一鞭打在上麵,卻仿佛打在了鐵塊上。

阮惜時緊握著損魔鞭,感覺虎口猛地一震,差點將鞭子脫手。

“噬魂珠!”

她急忙喊。

噬魂珠跟著從懷中飄出,發出耀眼紫光,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護網,把鬥篷男籠罩其中。

這紫光所在之地隨著鬥篷男的動作寸寸縮減,之後隻留方寸之地,似是想將他困在其中。

陳展宏先看見損魔鞭,又看見噬魂珠,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阮惜時。

這兩個是……

“還發什麽愣。”

傅雲霆沉聲打斷:“還不快點把人都帶走?”

陳展宏啊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又轉頭見鬥篷男被纏住,頓時反應過來,趕緊朝著裏頭的士兵就揮手喊:“快走!”

傅雲霆:“……”

不過這些士兵倒也沒有被嚇傻,聽到陳展宏的喊聲也都一個個反應過來,趕緊從旁跑了。

陳展宏左右看了一眼,就見到還有老張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趕緊貓著腰跑去,扶起老張。

“誒,你們!”

見人都跑了,吳康成目眥欲裂,偏偏身上動一下都疼,隻能朝著那些屍傀喊:“快把他們都攔住!”

剛才還在一個勁往金光罩上撞的屍傀們聽到命令,才轉頭對向那些逃跑的士兵。

士兵們見屍傀追過來,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四下逃竄。

隻有陳展宏扶著昏倒的老張,實在是跑不快,隻能用盡全力拖著人往前走。

一個屍傀迎頭朝著陳展宏襲擊而來。

陳展宏慌忙躲避,腳下卻是一歪,和老張一起砰的摔在了地上。

老張一下子被摔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正見一個屍傀舉起手,不知從哪摸到了一把刀,朝著陳展宏就刺下來!

“展宏!”

老張喊道,本能大於思考,已經一下子摟住陳展宏,身子壓了上去。

“呲——”

刀沒入了老張的身體。

陳展宏驟的睜大了眼睛。

“你……”老張艱難的抬起頭,剛張嘴,又是一刀從身後紮進,直穿出胸口。

老張身子猛地一抖,嘴角有血緩緩流淌下來。

陳展宏腦袋瞬間一空,感覺驟然墜進了冰窟。

“啪!”

損魔鞭從邊上掠過,將還準備舉刀攻擊老張的屍傀卷了過去,甩出去老遠。

血從老張口中不斷湧出,滴落在了陳展宏身上,隔著衣服,陳展宏也感覺到那一處仿佛被火灼燒了一樣滾燙。

“老,老張……”

他聲音發抖,抬起手想要抱住老張,卻又不敢去碰。

看著他猶如小孩子般驚慌失措的神色,老張嘴巴動了動,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別,別擺出這副表情。我都這把年紀了,也活,活不了多久了……你還年輕,展宏,你要帶著大家,逃,逃出去,以後好好的過,過日子……”

最後一個字,隻出了短促的一個音。

老張腦袋一沉,倒在了他身上。

陳展宏呆呆的躺著。

他看著頭頂的天空,好一會才伸出手,緩緩抱住了老張。

他感覺到老張在他懷裏漸漸變涼。

“死了沒?”傅雲霆剛一腳將另一個屍傀踢得老遠,然後轉回身看向陳展宏,“要是沒死就趕緊起來幫忙!”

這個死字戳在了陳展宏心頭,他臉色一變,騰的一下坐起身,朝著傅雲霆怒目而視:“你說什麽!”

傅雲霆卻是神色平淡:“他死了,不就是為了讓你活下去嗎,你要是再死在這裏,豈不是辜負了他的犧牲。”

陳展宏心髒重重一顫。

他看著傅雲霆,片刻雙手用力握緊,才又看向倒下的老張。

陳展宏深深呼了口氣,輕輕將老張放在了地上。

他又深深看了老張一眼,才站起身,看向吳康成。

他雙眸泛紅,盯著吳康成那張滿是燒傷和血汙的臉。

吳康成被他的眼神嚇到了,捂著手臂往後退了一步:“是,是你們自己先想做逃兵的,和我沒關係!”

“沒關係?”

陳展宏臉色難看。

他一步步逼近吳康成:“如果不是你野心太大,想把所有人都變成屍傀,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從懷裏拔出一把槍,對準了吳康成的腦袋。

吳康成恐懼的睜大了眼睛,他也去懷裏摸槍,卻摸了個空,才發現自己的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掉了。

他使勁咽了咽口水,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神色驟然軟化下來:“展宏,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別——”

“現在知道有話好好說了?”

陳展宏原先清朗的少年音此刻變得低沉沙啞,雙眸死死盯著他:“可那麽多兄弟,都已經死在你手裏,甚至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說著,手指已經扣住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