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聽說這傅大帥為人冷戾,在軍政府得罪了不少人,也沒什麽關係交好的,可如今看來倒並非如此。”
馬護軍使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裏,泛起了幽深的光:“看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位大帥夫人。”
他在西北,也聽到了一些關於這位大帥夫人的傳聞。
但西北離雲城甚遠,很多事傳到西北來之後都已經是半真半假了。所以之前,馬護軍使並未將阮惜時放在心上。
但如今聽到夫人這麽說,他對這大帥夫人倒是起了一絲興趣。
“上次你跟夏怡不是去參加了傅夫人的生日宴嗎,你們應該見到她了吧?”馬護軍使問,“她為人如何?”
馬夫人眼裏閃過冷意:“一看不就是個省油的燈,我之前瞧見她同青幫幫主在火車站拉拉扯扯不清不楚,而後在生日宴上又見她和洪門的幫主司徒鶴打情罵俏。我聽聞她不過就是個商賈之女,能嫁給傅大帥做夫人,想必也是用了這些狐媚子的手段!”
馬夏怡聞言看了姆媽一樣,嘴巴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麽。
馬護軍使愕然:“當真?”
“我親眼瞧見的,哪裏會有假!”馬夫人尖細的下巴微抬,眼底閃過濃濃的厭惡和說不出的寒意,“要不是靠著這張臉,她哪能——”
馬夫人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
馬夏怡卻忍不住出聲:“姆媽,其實我覺得她人挺好的啊。”
她小聲道:“她長得漂亮,還會治病,那麽多人都喜歡她,還有那個傳聞那麽可怕的傅大帥,在她麵前都好溫柔……”
她想到傅雲霆看向阮惜時的時候驟然溫柔的眉眼,心中生出一絲神往。
要是她有阮惜時那樣的本事就好了……
“你那是被她騙了!”馬夫人冷聲打斷她的話,“我不是教過你,知人知麵不知心,不要光看人的外表,要看這個人做了些什麽!”
馬夏怡本就有些怕母親,聽到母親的嗬斥,頓時抿嘴不言了。
但她不明白,母親明明都沒有見過阮惜時幾麵,為什麽母親看上去如此痛恨和厭惡阮惜時呢?
難不成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仇怨?
可阮惜時也就和她差不多大,和姆媽差了一輩呢,她們能有什麽仇?
馬夏怡滿心疑問,卻也不敢開口去問。
車內一時安靜下來。
隻聽馬護軍使沉聲開口:“找人去查一下這個傅夫人的底細。”
“是。”開車的手下道。
馬護軍使閉上眼睛。
沒有人看得出他這張冷漠的臉上在想些什麽。
馬夫人的視線也落在了窗外,眼底晦暗不明。
……
七月轉眼就到了,天氣逐漸酷熱起來。
阮惜時在家裏開著窗戶,都覺得吹進來的是熱風。
好在傅雲霆之前就有想到,買下這棟小樓的時候就讓人在後院裏做了個涼亭,又讓伍爺爺去買了不少冰塊來,做了冰鎮的水果,這才勉強消除一點暑氣。
到中午,實在熱得不行了,阮惜時就在屋子裏頭打坐。
自從那日她感覺到體內有股涼意亂竄,每次修煉的時候,阮惜時都特意去尋找這一抹涼氣。一開始這涼氣還是氣沉丹田,到後來就是隨著她運轉靈力,開始在四肢百骸不斷蔓延,倒是讓她燥熱的身子瞬間涼快了不少。
今日打坐之後,不同以往,阮惜時發現自己開始越來越能融合這一縷奇特的靈力了,而且她自由控製靈脈的時間相較於之前也變長了。從一開始她隻能控製一瞬,剛才她竟已經能控製一刻鍾的時間了!
雖然相比較神族,她這點控製的時間實在不算什麽,但按照崽崽說的,凡人能控製靈脈已是奇跡了。
所以阮惜時覺得,自己能控製靈脈,可能就是這股寒氣在幫她。
但她以前體內從沒有感受到過這股寒氣,思來想去,阮惜時隻能想到接觸驚夜槍的那天。
似乎從那天她控製驚夜槍的殺氣之後,身體裏就多出了這股充斥著寒意的靈力。
也不知道這股靈力究竟是好是壞,趁著傅雲霆還沒到家,阮惜時想了想,還是下床又去了一趟書房。
驚夜槍被傅雲霆掛在了牆壁上,還特意為它打了幾個架子,才能撐得住這沉重的長槍。
現在再看驚夜槍,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殺氣。
阮惜時上前伸手摸去。
手指尖忽的又生出那股寒意,像是產生了一絲共鳴,原本安靜的驚夜槍忽的抖動起來。
“崽崽,驚夜槍有反應!”阮惜時心頭一跳,立刻喊崽崽道。
崽崽自然也感覺到了。
“這破槍怎麽突然就有反應了?”崽崽冷哼一聲,“本大爺還以為它已經是一塊廢銅爛鐵了呢!”
它巴不得八大神器都變成破銅爛鐵!
阮惜時自動忽略了崽崽後半句話:“應該是它感覺到了我身體裏的那股寒意,看來我身體的那股靈力就是從它那裏傳來的。”
“可你身體裏也沒殺氣啊。”崽崽話說了一半,忽的頓了下,小臉竟是忽的變得有些難看,“不會是——”
“不會是什麽?”阮惜時問。
崽崽小嘴動了動,好一會才小聲道:“也沒什麽,就是這破槍原本不是神器嘛,這上頭的力量,不會是……神力吧。”
它說到最後幾個字,已經小的快聽不見了,但阮惜時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神力?”
阮惜時驚愕:“你是說我身體裏的那股靈力,是神力?”
“本大爺也隻是猜測啦!”
崽崽小臉上的青筋猛地跳了一下,立刻拔高了嗓音,奶聲奶氣道:“先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這驚夜槍上還有沒有殘留的神力了,就算還殘留一點,它要幹嘛要給你?就算給了你,你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能消化得了嗎?隻怕早就被強大神力衝撞的筋脈寸斷了!”
阮惜時被它一連串的話震的直眨眼。
好一會,她才對氣呼呼的崽崽道:“你幹嘛那麽激動啊?”
崽崽:“……誰說本大爺激動惹!”
它小手一叉腰,小胸膛分明還在起伏著。
看它這副模樣,阮惜時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你不會是害怕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