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

管家吃驚道。

張天師雙目陰鷲:“你帶我去個地方。”

……

小小的棺材,不知道第多少次又被打開。

張天師盯著棺材裏的死嬰,眸中泛著冷光。

管家在一旁充滿希冀的看著他。

最近幾日,管家也要被折磨瘋了,每日不是處理屍體,就是安撫人心,他感覺空氣裏似乎都飄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天師,您有辦法嗎?”管家低聲問。

張天師沒有回答。

他走到棺材前,沉吟片刻,就伸手驀的拔掉了死嬰四肢的桃木劍。

桃木劍一出,空氣中立刻泛出一股寒意。

張天師迅速從懷裏掏出紫金葫蘆,口中念訣,嗬道:“收!”

瞬間好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同這抹寒氣拉扯著,管家感覺到空氣都變得不流暢起來,臉都不由憋紅了。

他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他也意識到這裏不是他能待的,趕緊捂著脖子艱難道:“天師,我去,去車上等你!”

說完就踉蹌著轉身跑了。

反正張天師出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身後跟了不少老爺的人,也不知是來保護還是監視張天師的。

這裏有沒有他也無所謂。

張天師沒理會他。

他感覺到胸口一股氣在翻騰,這是他因為耗損修為過多造成的影響。

他的身體重傷未愈,現在又強製使用玄術,自然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靈氣在身體裏亂竄。

他咬咬牙,強撐著氣,又迅速掏出幾張符紙,啪啪啪貼在這死嬰頭上,胸口,四肢各處:“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行!”

隨著他話音落下,棺材忽然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那死嬰臉上的笑容愈發詭異,手臂和身體也跟著棺材晃動,好似隨時會從棺材裏爬出來。

張天師額頭滴下了幾滴汗。

這死靈身上邪氣本來就重,又接連殺了好幾個人,吸收了不少魂魄,還被那幾個學藝不精的玄術師用桃木劍所傷,更是怨上加怨,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

不過這也正合張天師的心意。

他答應傅經略使來對付這個死靈,可不僅僅是受經略使威脅,更重要的是,這充滿怨氣的死嬰,可是修煉的絕佳材料!

他一直在拿童男童女做煉化,隻要能湊齊一百個童男童女,對他的傷勢可是大有裨益!

尤其像這樣陰氣重的嬰童,更是百年難遇!

張天師這麽一想,下了狠心,猛然將靈力灌輸於這幾張符紙之中,大嗬道:“三魂永鎮,魄無喪傾,收!”

棺材狠狠一震!

裏頭的死嬰也跟著彈起,又重重落下,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詭異的笑容驟然在臉上消失。

小小的身軀,麵容蒼白的躺在棺材裏,安安靜靜的,和尋常死去的人無異。

張天師迅速掏出紫金瓶,對準了死嬰。

一縷濃烈的陰氣飄進了紫金葫蘆裏。

張天師停下手,身子晃動了兩下,手撐住棺木邊,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血噴在了枯黃的草地上。

張天師喘了口氣,才一抬手將棺木合上。

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將紫金瓶放進懷裏,感覺到胸口處還翻騰不止。

看來又要閉關一段時間才行了。

張天師心裏盤算著。

雖然是耗損了一些修為,但能得到怨氣這麽重的一個死靈,還是很值得的。而且這次幫了傅經略使這麽大一個忙,等回去一定要傅經略使給他抓幾個,不,幾十個孩童過來,供他修煉。

等他恢複了身體,第一時間就要去找阮惜時,報受傷之仇!

張天師眼裏透出狠光。

正想著,他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張天師以為是管家回來了,撐著棺材邊轉過身去,卻見到了迎麵走來的阮惜時。

他臉色驟然變了!

“你怎麽在這裏?”他一張嘴,就滿嘴血腥氣。

阮惜時盯著這張令她無比憎恨的臉,一步步走近:“終於讓我抓到你了。”

她雙手用力握緊:“今日,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你了!”

身上掛著的靈器,也跟著顫動著。

她知道,這是四叔的恨。

張天師對上阮惜時充斥了殺意的眼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阮惜時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扯了扯嘴角,“你害死了清水村那麽多性命,還有什麽好說的?”

“害死清水村那些人的是傅經略使,我隻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而已!”張天師立刻道。

他的手握緊了棺木邊,手背都因為用力過度爆起了青筋:“你要報仇,應該去找他,你為什麽要一直盯著我不放!”

“他我自然會去找。”阮惜時嗓音冷冽道,“但你,我也不會放過。”

她說著手一抬,噬魂珠便在掌心裏流轉起來。

“你可以現在主動跟我去警察局,將你做過的事全部說出來,要不……”她催動了一下靈力,噬魂珠便在掌心中泛出妖豔的紫色,“我就把你抓過去。”

警察局。

張天師臉色發白。

他殺了這麽多人,現在去警察局交代了,以傅經略使的人品,絕對會把所有事都推到他身上。

那等待他的,就隻有死。

他絕對不會去的!

阮惜時見他不吭聲,就知道他不會主動去,懶得再跟他多費唇舌,催動了手中你的噬魂珠,朝著張天師襲去!

噬魂珠內化出無數道紫色的流光,如同一根根細絲,纏住了張天師的手臂和腿。

張天師感覺自己如同提線木偶般,瞬間被這些細絲控製住。

他臉色大變,顧不得胸口處傳來的悶痛,驀的喊道:“損魔鞭!”

損魔鞭應聲而出,唰的斬斷了手腳上纏繞的紫光。

阮惜時手指迅速翻轉,紫光被靈巧的收了回去。

張天師卻是在召出損魔鞭的那一刻,感覺到胸口驟的一陣劇痛,又再度吐出一口血!

“哇!”

血順著下巴流淌下來。

阮惜時眸中閃過一抹嘲諷:“你本來就重傷未愈,現在封印死靈又耗損了不少修為,竟然還敢動用損魔鞭,你就不怕被反噬嗎?”

張天師愣了下,旋即驟然明白過來:“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謀劃的!”

難怪傅經略使找了那麽多天師,他們都說沒辦法,還舉薦了他,原來這些都是早有籌謀!

阮惜時神色淡淡,冷然看著他:“這是你們作繭自縛。”

她說著又展開了手掌,再次催動了噬魂珠。

今日,她一定要將張天師繩之以法,為清水村眾人報仇。

張天師滿眼惱恨的盯著她。

他知道,阮惜時今日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放過他了。

他大勢已去,如今已是無法跟阮惜時硬碰硬了。

“來人啊!”他忽的大喊道,“這裏有人要殺我!”

他知道傅經略使的人一直在盯著他,不論目的是什麽,隻要此刻能出來救他就行了。

然而喊了好幾聲,喉嚨都要喊破了,卻始終沒見到人出來。

阮惜時卻已經毫不猶豫的再度出手,比剛才更盛的紫光呼嘯著朝張天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