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的手狠狠一抖。

好一會,她才緩緩握緊了紙團,關上了窗戶。

阮惜時和宋參謀長,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到家的。

兩人剛進門,便見宋夫人在庭院裏站著。

“夫人?”

宋參謀長快步走過去,見她穿著單薄,又摸她手臂一股冰涼,立刻脫下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又不悅的看向霜蕊道:“你怎麽照顧的夫人,讓她在這兒站著?”

“不怪霜蕊。”宋夫人卻道,“是我想在這兒等你們的。”

她伸出手,手裏握著一個紙團:“這是我今天下午在窗台上看見的。”

宋參謀長見到紙團,皺了皺眉,伸手接過打開。

在看見上麵的內容時,他不由一愣,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阮惜時站在宋參謀長身邊,微微側頭,便看見了上麵的字:“想要宋玉霜活命,明天早上十點,一個人帶噬魂珠來城東大街23號交換。”

阮惜時眸中微光晃動。

這個人綁架玉霜,是為了噬魂珠?

“你有看見這紙團是誰送來的嗎?”宋參謀長問宋夫人。

宋夫人麵色蒼白的搖搖頭:“我沒看見人。”

“這噬魂珠,是什麽東西?”宋參謀長沒聽說過。

“是一樣靈器。”阮惜時在邊上道。

她從懷裏掏出噬魂珠給他們看:“就是這個。”

“他就是為了這個東西,綁架了霜兒?”宋參謀長看著她手裏的噬魂珠,“這東西是不是很珍貴?”

阮惜時猶豫了一下,才道:“的確是很珍貴。”

但最主要是,這東西一旦落入歹人手裏,會帶來麻煩。

宋參謀長看著她的神色,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又沒有說出口。

宋夫人卻是往前走了一步,手伸向阮惜時手裏的噬魂珠,手指輕輕落在上麵。

指尖處傳來一陣涼意,宋夫人聲音有點哽咽:“有了這個,我的霜兒是不是就沒事了?”

“夫人。”宋參謀長握住她的手臂,“這東西既是如此珍貴,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

“霜兒在他手裏,你讓我怎麽從長計議?”

宋夫人神色一變,驀然甩開宋參謀長的手:“再珍貴的東西,能比得上我們霜兒的一條命嗎?”

“可這東西……”宋參謀長眉頭緊皺,頓了下沒有說完。

他心中也焦急,但這人既是要拿這珠子換人命,可見這珠子一定不是凡品。

即便他再想要救回女兒,也不能隨意拿人家珍貴的東西去換。

宋夫人咬了咬唇。

她看明白了丈夫的顧慮,驀然轉頭看向阮惜時,胸口不斷起伏著,雙眼泛紅:“惜時,我知道這東西對你來說很珍貴,但玉霜也是我唯一的女兒,對我來說,她的命更珍貴!何況玉霜也是你的好朋友,惜時,你能不能看在你們昔日的感情上,用這珠子去換回玉霜?”

她帶著懇求的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幹媽。”阮惜時握住她的手,“我沒說不願意用噬魂珠去換玉霜。玉霜是我最好的朋友,別說是噬魂珠了,就是要我用我的命去換她,我也是願意的。”

不知是哪句話令宋夫人動容了,她身子驀的顫了幾下,將阮惜時的手握的更緊:“謝謝你,惜時。”

宋參謀長也是鬆了口氣。

他對阮惜時道:“既是這樣,你把噬魂珠給我吧,我去送。”

“不行!”

宋夫人猛然道。

見他們看過來,宋夫人抿了抿唇,又道:“惜時剛才不是說,這東西是靈器嗎,你又不懂靈器,萬一給掉包了騙走了你都不知道。”

“那我一直拿著,能被騙走嗎?”宋參謀長說。

“可……”宋夫人似還是不放心。

“其實幹媽說的也有道理。”阮惜時出聲道,“還是我去吧。”

噬魂珠不是簡單的靈器,萬一跟之前一樣,落在壞人手裏,還不知道多少人會死。

她親自去,說不定還能查出這個人到底是誰。

“可你自己去實在不安全。”宋參謀長皺了皺眉,“這樣吧,我帶人暗地裏跟著你,若是有什麽事也好應對。”

阮惜時點點頭。

他們訂好了策略,第二天一早,阮惜時就拿著噬魂珠,到了約定的地方。

地點是在城東大街23號,這裏人流量很大,阮惜時早上十點到的時候,來來往往的已經有不少人了。

阮惜時懷裏揣著那枚噬魂珠,冷冽的目光掃過來往的人們。

“女娃娃,你真打算用噬魂珠換?”崽崽問。

“現在先要想辦法救玉霜,我在噬魂珠上加了一道易物咒,等確保了玉霜的安全,我再用易物咒將噬魂珠拿回來。”阮惜時眸中閃過一抹狡黠,說道。

“這樣啊。”崽崽鬆了口氣。

雖然它也不希望這噬魂珠落在阮惜時手裏,畢竟阮惜時又不用它,對它來說反而是個定時炸彈,不如毀了更好,但若是落在別人手裏,就更不安全了。

宋參謀長帶著幾個人,躲在暗處,一直盯著阮惜時。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也漸漸升到了頭頂。

天空中忽的飄來了雪花,驅散了陽光,帶來了一縷寒意。

人們加快腳步往家裏趕,阮惜時緊了緊衣服,就聽到旁邊的電話亭裏傳來了叮鈴鈴的聲音。

本能的預感,讓阮惜時走過去,站在電話亭裏,等了幾秒,然後接起了電話。

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做過處理的,聲音很古怪,還帶著絲絲的電流聲:“我知道有人跟著你,現在按照我的吩咐,去城東大街16號一家左岸咖啡廳,我們在那裏交易。如果你帶人來,那交易就取消,你就等著給宋玉霜收屍吧。”

男人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阮惜時眉眼冷淡下來。

這個人就在附近,或者用別的方法,一直在觀察著她,否則不會知道有人跟著她。

看來這個人不好對付。

阮惜時手指微動,袖口中便有一個小紙人滑落下來,在地上蹦躂了兩下,就朝著宋參謀長他們藏身的位置啪嗒啪嗒的跑去。

阮惜時走出電話亭。

雪下的更大了,紛紛揚揚的,遮蓋住了視線。

遠處的景物,幾乎看不清楚了。

宋參謀長晃了下眼,再定睛一看,發現剛才才走出電話亭的人,竟然不見了。

“人呢?”

宋參謀長嘩的站起來。

褲子動了動。

宋參謀長低下頭,見到一個小紙人他腳邊上,正拽著他的褲腳。

宋參謀長愣了下,才彎腰撿起了小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