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接連不斷。

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連滾帶爬的跑到副司令麵前。

“支援!副司令,請求支援!”

正帶兵守衛的副司令趕緊扶住士兵:“發生什麽了?”

“蕭小司令他,他中了敵人的埋伏!”士兵身上的衣服被炸彈給炸破了,絲絲縷縷的掛在身上。他死死抓住副司令的手臂,“您趕緊去救救他們!”

“什麽?”副司令聞言大驚,立刻起身對士兵們道,“走,跟我去救蕭小司令!”

“是!”

士兵們趕緊跟在副司令身後。

副司令快步走在前麵,從街上繞過去,到了一條小路,再往前走,樹蔭遮天蔽日,前麵的路已經看不清了。

有士兵忍不住出聲:“副司令,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副司令卻充耳未聞,一直往前走。

前方樹影微動。

忽然間,一群士兵從暗處衝了出來,迅速將他們包圍!

士兵們迅速轉身,慌張的朝著四周看去。

“這,這怎麽回事?”

副司令唇角動了一下。

他正待欣賞接下來的一出好戲,卻見從樹蔭中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身子一僵,臉色驟變!

“蕭棋!”

他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兩個字,看著蕭棋走向他。

怎麽可能。

蕭棋不是應該還在前線,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副司令看起來很不敢相信,我會出現在這裏啊。”蕭棋看見他臉上的不可置信,薄唇輕揚,眸中卻是帶著鋒利的冷光,“我沒有死在扶羅人的炸彈下,副司令是不是很失望?”

副司令臉上的肉猛地抖動了幾下:“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我沒聽懂……蕭棋,我可是帶人來救你的!”

“救我?”

蕭棋笑了一聲,眼底卻是帶著嘲弄的光:“你帶人救我,就把人帶到扶羅人的地盤來了?”

“什麽,這裏是扶羅人的地盤?”

士兵們紛紛大驚。

副司令雙眸陰沉下來。

他盯著蕭棋,好一會才開口道:“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太早,要是我早就知道,就不會讓你有機會害我父親了!”蕭棋定定看著副司令,“隻是你最近露出的馬腳太多了,從你頻繁見我父親開始,就已經昭示了你的心思。”

“後來,你一從傅少夫人那裏聽說我父親出事,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真偽,隻可惜不但沒有得逞,反倒讓我暫代了司令之職。”

蕭棋嗓音冷淡道:“你千算萬算,沒想到為我做了嫁衣,心中自是憤憤不平,所以才聯合扶羅人,將我的計劃告訴他們,讓他們反過來對付我,卻沒想到會有士兵逃脫,來找你求救。你為了不讓人起疑,隻能順水推舟,帶這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到了扶羅人的地盤,讓他們沒有機會來救我。”

蕭棋每說一句話,就見副司令臉色陰冷幾分:“等他們都死了,你再趕過來,那時候我們可能已經全軍覆沒了,沒有人作證,你便可以回去交差,說隻有你一人活了下來,說不定還能給我按一個指揮有誤的罪名,將這些士兵的死,也全部推到我頭上。”

“到時候,你便能趁此機會,坐上司令之位,成全你的狼子野心!”

聽著蕭棋將他每一步想法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副司令的身體不由的抖動了幾下,臉上露出驚懼的神色。

蕭棋看見他的表情,眼裏劃過一抹諷刺:“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我能猜到你的想法。副司令,那是因為你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我想讓你走的。”

副司令瞳孔驟然一縮。

下一刻,他總算反應過來:“原來你早就在算計我了,從傅少夫人那裏開始,那就在算計我!還有你說要伏擊扶羅人,也是假的!”

“倒是辛苦你,幫我捉了不少扶羅人。”蕭棋說道。

副司令瞬間像是被打了一拳,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沒想到……沒想到,我機關算盡,竟是輸給了你這個毛頭小子……”

“你心思不正,得失之心太重,蒙蔽了你那顆本來能平和應對的心,所以早就注定了你會輸。”

蕭棋看著副司令,眸子中迸射寒意:“隻是我不明白,我父親待你不薄,難道就為了一個司令之位,你就要這般待他嗎?”

“待我不薄?”副司令眼角抽了幾下,眼中惱意和怨毒交織,“我跟了他這麽多年,甚至還險些為他喪命,他倘若真對我有幾分感念,就該把司令之位交給我。可你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嗎?”

他盯著蕭棋,眼裏充滿怨恨:“他說,蕭棋雖年輕貪玩,但本性卻不壞,等有朝一日懂得承擔責任了,他也就可以放下重擔了。最可笑的是,他還說,讓我以後好好幫你!”

“我為他辛辛苦苦奮戰了這麽多年,可到頭來,他卻想把這個位置交給你!”

副司令雙目通紅:“憑什麽!連你一個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都能當司令,憑什麽我隻能屈居你之下!”

“就因為這個,你便想害我父親。”蕭棋嗓音也染上了一絲顫抖。

他猛然上前一步,揪住副司令的領子:“你知不知道,我父親差點就被你害死了!”

“差點害死了?”副司令一愣,看著蕭棋,“你的意思是,司令他……真的沒死?”

“是啊,很令你失望吧。”蕭棋盯著他的雙眼道,“聽到我父親沒死,你是不是還打算用玄術再來害他一遍?”

“我……”

副司令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沒機會了……我根本不會玄術。”

“還想說謊!”蕭棋冷笑,“你不會玄術,那我父親是被誰施的攝魂術?”

“攝魂術?原來把司令變成那樣,是因為攝魂術……”副司令喃喃。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驀然就垮了下去:“我不知道,那個人沒有跟我說,他用的什麽法子……”

“那個人?”蕭棋抓住了重點,“那個人是誰?”

“是扶羅的司令。”副司令聲音很低,“是他找上我,說隻要我幫他把符紙放進蕭司令的藥裏,再取一根蕭司令的頭發,他就能幫我坐上司令的位置。”

“所以你為了一己私利,就置軍營裏所有士兵的性命於不顧。”蕭棋心中憤怒翻湧,猛然將副司令一推,“把人給我帶回去關起來,等之後再行發落!”

“是!”

士兵們立刻上前抓住了副司令。

副司令垂下雙手,低著頭。

他從背叛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如今,他的計劃全部被揭露,蕭司令也沒有死。

他已經滿盤皆輸了。

蕭棋看著人被帶走,才帶上眾士兵回營。

他一進軍營,就見等候許久的宋玉霜跑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蕭棋搖搖頭,握了她的肩膀,轉頭看向後走過來的阮惜時道,“副司令已經交代,是扶羅的司令使用的玄術,而他不過是在父親身上動了一些手腳。”

扶羅的司令。

阮惜時眸光微深。

“蕭棋,你手臂上怎麽有血!”宋玉霜的叫聲,打斷了阮惜時的思緒。

阮惜時順著宋玉霜的手,見到蕭棋右手臂上果然有一攤血,都已經呈現暗紅色了。

“我沒事……”蕭棋還想抬手遮掩一下,手卻被宋玉霜一把推開。

這一動,劇痛從手臂傳來,令蕭棋忍不住嘶了一聲,臉也跟著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