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不急不躁,屏氣凝神。

她看著蕭司令保持這模樣幾秒鍾,然後就見一縷殘魂從他身體裏飄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在魂魄離體的瞬間,阮惜時咬破了手指,迅速在空中畫符,順著手指流淌下的血,和空中流動的金色符文混合在一起,猛然金光大盛!

“呃!”

**的蕭司令口中發出喊聲,下一秒,竟是飄來兩縷殘魂,左右拉扯著中間這縷剛脫離軀體的魂魄。

“攝魂術!”阮惜時嗬道,同時指尖指向那正在拉扯的殘魂。

金光瞬間打落在了殘魂上。

“咻!”

三道殘魂猛然扭曲變形,還在拚命的掙紮著,想要脫離阮惜時的掌控。

然而中間這縷殘魂卻無論怎麽拉扯,都像是被軀體牽引著動彈不得。

最終這三道殘魂扭在一起,變幻成了完整的人形,驟然落回到蕭司令身體裏。

金光跟著漸漸消散。

空氣中的冷意,也全部消退。

阮惜時垂下手,喘了口氣。

她走向床邊,看著臉色漸漸恢複了紅潤的蕭司令,才走到房門口,拉開了門。

見門打開,等在門口心焦不已的蕭棋立刻走上前:“怎麽樣?”

“魂魄都已經歸位了。”阮惜時道,“蕭司令隻要在將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真的?”

蕭棋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喜悅,立刻從阮惜時身邊走過。

宋玉霜也跟過去。

阮惜時眸光冷然掃過外麵,沒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人影,才關上了門。

“看父親的氣色,當真是沒事了。”蕭棋見到父親麵色紅潤,鬆了口氣,這幾日提起的心,才總算落回到實處。

他轉頭看向阮惜時:“謝謝你。”

“惜時,你是用什麽法子治好蕭司令的啊?”宋玉霜好奇。

“攝魂術隻有兩個解法,一是殺了施術的人,但我們還未找到這個人,蕭司令卻是等不得了。”阮惜時看向**的蕭司令,“還有個方法,就是以攝魂術對抗攝魂術。”

“以攝魂術對抗攝魂術?”蕭棋出聲,“所以你也用了攝魂術?”

他看著阮惜時。

在他心裏,攝魂術就是邪術,沒想到阮惜時也會用。

阮惜時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道:“術法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它是好是壞,還是要歸結於如何使用。”

當然,一般的玄術師如果不用旁門左道,是無法修煉邪術的。但阮惜時身體裏就有個鬼王,沒什麽術法不能修煉的。

“你說的對。”宋玉霜點頭,“隻要不是做壞事就好了。”

蕭棋也不是個迂腐的人,聽阮惜時這麽說也覺得有道理,沒再繼續糾結這個,隻道:“這麽說來,你的攝魂術能打敗那個人的攝魂術,你應當比那個人厲害吧。”

他語氣裏帶著一絲期盼。

畢竟治好父親是一方麵,倘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可就麻煩了。

“其實我不止用了攝魂術。”阮惜時說著,掀開了蕭司令的衣服,他們才見到蕭司令身上竟紮著銀針。

“我還用了銀針,刺激著他身上多數穴位,令他產生部分自我意識,想將控製權給奪回來。這樣一來,他剩下的那縷魂魄就不容易被收走了。”

阮惜時說著,拔除了他身上的銀針,蕭司令的呼吸也變得平緩起來。

他安穩的睡著了。

“原來是這樣。”蕭棋感慨道,“你真厲害,小爺我甘拜下風。”

“那當然了,惜時是最厲害的!”宋玉霜毫不猶豫的說。

“是是是。”蕭棋順著宋玉霜的意道。

宋玉霜滿意的點點頭,卻又見蕭棋仍是皺著眉頭,心思一轉正了神色道:“你是還在擔心嗎?”

“嗯。”蕭棋看著父親說,“雖然這次父親逢凶化吉,但背後動手的人還沒找到,怕一旦他知道父親無事,會再次動手。”

“我有一個想法。”

阮惜時眸光瀲灩。

第二天,蕭棋難得沒有一大早去巡邏。

他到了快中午才臉色憔悴的從蕭司令的房間出來。

阮惜時中途也去了一次,出來時候麵露沉重。

副司令正過來,就見阮惜時從裏麵出來,見是一張陌生麵孔,不由瞥了一眼,走過去問守門的小兵道:“那是誰啊,怎麽沒見過?”

“是蕭小司令的客人。”小兵說道,“昨日就來了,說是來給司令看病的。”

“給司令看病的啊。”

自從司令受傷以來,給司令看病的人多了去了,副司令也並未在意。

他應了一聲,就要進去,卻被小兵攔住。

“你們幹什麽?”副司令臉沉下來,“讓開。”

“蕭小司令有令,誰都不允許打擾司令休息。”小兵說道。

“怎麽突然下了這個令?”副司令眸光閃了閃,“莫不是司令身子又出問題了?”

“這我們並不知曉,隻是蕭小司令下了命令。”士兵說道。

“連我也不能進?”副司令表情莫測。

“是。”士兵微微低頭。

副司令目光深深的盯著緊閉的房門,沒有再為難士兵,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回房間,而是朝著剛才阮惜時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個子高,腳步大,沒多久就看見了走在前麵的阮惜時。

“請留步。”他喊道。

阮惜時停下腳步,疑惑的轉過身,就見副司令朝著他快步走來。

“您是?”她問。

“我是副司令,我姓袁。”副司令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阮惜時。

這男人看上去細皮嫰肉的,還很年輕,蕭棋特意請她來,莫不是這人醫術有什麽過人之處?

“袁副司令。”阮惜時似乎沒察覺出他的打量,客氣道,“您有什麽事嗎?”

“哦,我剛才去了司令房間,聽士兵說,你是蕭小司令請來,給司令看傷的。”副司令神色誠懇,麵露憂心,“司令他……”

“對不住。”副司令話還沒說完,阮惜時就開口道。

她臉上滿是愧疚,睫毛微動了兩下,垂下眼瞼:“是我無能,蕭小司令對我寄予厚望,我卻沒能救的了司令。”

這話說的副司令一愣,進而臉色浮現出異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