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崽崽在阮惜時識海裏喋喋不休。
“你這手段還是太輕了,要是敢使喚本大爺,本大爺肯定招個鬼出來嚇死她!不對,是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忘了,章婷現在也懂玄術。”阮惜時用意念道,“我要是招鬼肯定會被她發現。”
“她那點玄術,就算發現了又怎麽樣,還能對付的了你?”崽崽小手一環抱,不屑道。
“那也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阮惜時淡淡說。
“切,本大爺才不怕麻煩呢!”崽崽嗤道,“不過就她這一身陰氣,還敢懷孕,估計生下來的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呢,到時候估計自己就氣死了!”
阮惜時聞言倒是起了幾分興趣:“她身上有陰氣,就不能懷孕嗎?”
“也不是有陰氣就不能懷孕,隻是她學的玄術全都是這一類的,已經是陰氣入體了,再加上懷孕的時候,血脈流轉就更快了,陰氣會加速侵入五髒六腑,等她渾身都是陰氣了,就會變成你之前見到的那個道士的樣子,不對,應該說比那個道士還恐怖!”
崽崽語氣陰惻惻的:“一開始就是外表開始腐爛,然後就是整個人被陰氣吞噬……”
阮惜時被它說的渾身一冷,不自覺抖了抖。
“怎麽了?”傅雲霆看見她一直在出神,忽然間又開始發抖,皺了皺眉問道。
“啊,沒事。”阮惜時腦子裏還回旋著崽崽說的話,愣了下才回答道。
傅雲霆臉色微沉,握住她的手:“父親說的話,你不用往心裏去,一切以你的意願為主,等你什麽時候想要孩子了,我們再要。”
阮惜時一怔,才反應過來傅雲霆是誤會了:“我不是在想孩子的事情。”
“那你在想什麽?”傅雲霆疑惑,“想到身子都發抖了。”
“其實也沒什麽……”阮惜時想到剛才傅雲霆說的話,眨眨眼,忽道,“那你現在想要孩子嗎?”
傅雲霆沒想到阮惜時會反過來問他,愣了一下,旋即輕笑道:“我要是想要,你就生嗎?”
他眸光幽深的落在阮惜時的小臉上。
阮惜時臉頰一熱。
她本來是想逗他的,結果反倒被他弄得臉紅心跳,含糊道:“再,再說吧。”
說完就扭頭看向窗外。
她打開窗戶,冷風吹散了幾分臉上的熱氣,她聽到身旁傳來傅雲霆的輕笑聲,臉頰又禁不住熱了熱,隻能佯裝自己沒聽到。
等下了車回到家裏,傅雲霆也沒再提這件事,阮惜時就以為他已經忘了。
沒想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傅雲霆摟住她,在她耳邊低聲道:“白天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阮惜時頓時臉上又燙起來。
幸好燈關了,傅雲霆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她才好意思開口:“你不是都說了嗎,我還在上學呢。”
“等過完年,你就畢業了。”傅雲霆滾熱的呼吸吹在她耳邊。
阮惜時臉上更熱了。
她倒不是對懷孩子有多抵觸,而是心裏總還隱約有些不安。
如果能平安度過今年中秋的話……
阮惜時發出一聲輕嗯:“等過完年再說吧。”
她沒有直接拒絕。
傅雲霆心中微微**漾開。
他更加用力的摟緊阮惜時,嗓音低沉:“好。”
阮惜時閉上眼睛。
靠在傅雲霆懷裏,好似一下子所有的擔憂都消失無蹤了。
她很快就睡著了。
在傅雲霆身邊,她總是可以睡得很安心。
等她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她下意識的翻了個身,手臂卻落了空,才發現傅雲霆已經不在**了。
她一下子坐起身來,朝著外麵喊了一聲:“雲霆?”
沒人回應她。
阮惜時披上外衣,下床出了門。
她走到客廳,見傅雲霆對著落地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雲霆?”阮惜時輕聲喚他。
傅雲霆聞言轉過身:“醒了?”
“嗯。”阮惜時走到他麵前,見他眉頭緊鎖,“怎麽了?”
傅雲霆臉色低沉:“剛才警察廳那邊打來電話,說杜碧琴受傷了。”
“怎麽會受傷?”阮惜時一怔。
“說是牢裏發生了暴動,有幾個罪犯想要逃出監牢。”傅雲霆道,“當時正好是勞作時間,杜碧琴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就提前去報告了警長,結果那幾個罪犯看計劃暴露了,就想硬闖出去,她去幫獄卒攔人,結果被捅了兩刀。”
“那嚴重嗎?”阮惜時蹙眉。
“不知道,剛送到醫院去,警察廳這邊就給我打電話了。”傅雲霆道,“一有消息會告訴我。”
阮惜時看他臉色不濟,微微抿唇:“你是不是覺得,她這次受傷,沒那麽單純。”
傅雲霆嗯了一聲:“舍己為人,不是她的風格。”
一個販賣私鹽,還殺人埋屍的人,會突然好心到幫獄卒抓捕罪犯,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
她一定是有所圖謀。
“我去一趟警察廳。”傅雲霆道,“早飯已經做好了,就在桌上,你先去吃一點。”
“好。”阮惜時點頭應道,看著他出了門,片刻才轉身走到飯廳。
桌子上是熱氣騰騰的小米粥還有阮惜時最愛吃的餛飩,阮惜時坐下來,慢慢吃了幾口,腦子裏卻全都在想經略使夫人的事情。
她有一個猜測。
一直到晚上,傅雲霆才回來。
他臉色很沉,一進門就扯開了領口。
阮惜時走上前,接過他脫下的衣服:“情況怎麽樣?”
“這幾個人都是死刑犯,下個月就要執行死刑了。他們交代了逃獄的全盤計劃,我派人找到了外麵負責接應他們的人,還有一些藏起來沒用上的工具,都和他們說的一致。”傅雲霆嗓音低沉道。
“反正橫豎都要死,不如賭一把。”阮惜時睫毛動了動,“聽起來很合理。”
她頓了下:“那杜碧琴呢,她的傷怎麽樣?”
“不嚴重,兩處刀傷一處在腰間,一處劃在手臂上,兩處都不是致命傷。”傅雲霆目光沉沉,“醫生說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
看傅雲霆的表情,阮惜時嗓音輕下來:“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