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婷撫摸著肚子,眉梢眼角的得意都要溢出來了。
“而且算命的還說了,看我這肚子的樣子,像是個男孩!”她美滋滋的說。
看肚子的樣子?
阮惜時目光落在她非常平坦的小腹上,怎麽也看不出這肚子有什麽形狀。
這算命的莫不是會透視吧。
“那恭喜父親了。”傅雲霆不鹹不淡的說道。
見阮惜時二人沒什麽表情,章婷眸光閃了閃,又道:“說起來,惜時你都嫁給雲霆這麽久了,怎麽也沒懷上個孩子啊!”
她端著一副長輩的架勢:“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身為雲霆的正妻,也該趕緊努努力才是!”
她說著,還轉頭尋求傅經略使認同:“老爺,我說的是不是?”
傅經略使看了她一眼,微微額首,對傅雲霆道他們道:“你們年紀也不小了,的確也該有個孩子了。”
見老爺幫她,章婷更是洋洋得意。
看著章婷在她麵前顯擺的樣子,阮惜時心中一陣冷笑。
她還未開口,就聽傅雲霆先嗓音冷淡道:“我同惜時暫時沒有要孩子的打算。惜時還在上學,目前還是要以學業為重。”
傅雲霆話音還沒落,就聽章婷誒呀一聲:“惜時,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她看向阮惜時,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加上她臉上厚重的妝容,簡直跟門口那些愛家長裏短嘮嗑的老太太似的:“惜時,你都已經嫁為人婦了,怎麽還上學呢,該在家裏相夫教子才是啊!”
“我整日都不在家中,她是要去找誰相夫?”傅雲霆冷然看著章婷說,那眼神看的章婷心頭一寒,本能的閉上了嘴巴。
傅雲霆的視線掠過她,又落在傅經略使身上:“說起來,這還多虧父親的舉薦。”
傅經略使臉色愈沉。
以前傅雲霆雖是行事乖張,對他卻是言聽計從的,絕不會生出二心。可自從跟阮惜時在一起後,傅雲霆行事越來越偏離他的控製了,有些時候,甚至他也看不透,這個兒子究竟打算做什麽。
他不由看向阮惜時。
阮惜時乖巧的站在傅雲霆身邊,看起來軟糯溫順,任憑誰都不會覺得,這小姑娘會給人產生多大的影響力。
可的的確確,從阮惜時回到雲城開始,傅家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和阮惜時沒關係,卻細細想來,卻又都跟她脫離不了幹係。
見父親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阮惜時身上,傅雲霆出聲道:“父親找我們來,不會隻是為了催生吧?”
傅經略使回過神,移開了視線:“自然不是,隻是想把你們章姨娘懷孕的事情告知你們一聲,至於你們生不生,還是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他住了話頭,沒有再繼續說這件事。
眾人坐在沙發上。
阮惜時隨手從果盤拿了一個橘子吃,吃了一片微頓了下,又默不作聲的放在了茶幾上。
過了會飯菜好了,眾人起身去飯廳吃飯。
傅明修出門了不在家,寬大的餐桌隻坐了幾個人,顯得空空****的。
一坐下,章婷的目光就落在阮惜時身上,眼中滿是惡意。
還未吃一口,她忽然“嘔”了一聲,捂住了嘴。
“怎麽了?”傅經略使問道。
“有點犯惡心。”章婷說。
“懷孕的時候是會這樣的。”傅經略使道,“要是不舒服,你就先去歇著吧。”
“我沒事。”章婷卻道,“就是有點反胃,緩一下就好了。”
她說著一邊捂住胸口,邊看向阮惜時道:“惜時,你那邊有水,能不能給我倒一杯?”
阮惜時淡看了她一眼,給她倒了杯水。
章婷接過水,喝了一口,蹙了蹙眉,視線又落在果盤上:“我還想吃水果開開胃,惜時,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拿個水果?”
阮惜時眉頭一挑。
這是把她當小廝使喚呢?
章婷朝著阮惜時的方向攤開手,眼裏閃過一抹得意。
她這幾天在傅經略使耳邊吹枕邊風,就是為了把阮惜時叫來,在她麵前炫耀擺譜的,怎麽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她可是孕婦,若是讓阮惜時幹點事都不願意,她正好可以當著傅經略使的麵扮柔弱裝委屈,最好是還能離間傅雲霆和傅經略使的關係,這樣等她的兒子出生了,說不定還有機會繼承傅經略使的位置……
至於傅明修那個才好的殘廢,章婷還沒把他當一回事。
章婷的野心和計謀,全都寫在她臉上。
傅雲霆皺了皺眉,眼底浮出一抹戾氣。
這裏又不是沒有傭人,章婷卻一直在使喚阮惜時,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冷著臉,正要開口,桌子下的大腿卻被阮惜時擰了一下,然後阮惜時拿了一個橘子,還幫她剝好,遞了過去。
章婷伸手接過,看了阮惜時和傅雲霆一眼。
阮惜時也就罷了,傅雲霆還這麽沉得住氣?
章婷心中一邊想著,一邊拿起一瓣橘子放進嘴裏。
一股難言的酸味在口中蔓延。
章婷差點吐出來!
“對了,這橘子有點酸。”阮惜時在她吐出來之前開口道,“不過都說酸兒辣女,你肚子裏既然是男孩,應該不怕這點酸吧?”
章婷:“……”
她麵孔扭曲了一下,硬是將快要吐出來的橘子瓣給咽了回去,才勉強開口道:“是,一點都不酸。”
阮惜時眉眼彎彎:“那你多吃一點,不夠我再給你剝。”
章婷手驀的一抖。
“吃啊。”阮惜時目光盈盈看著她,眼裏閃動著小狐狸般的狡黠。
傅雲霆唇角輕勾,壓下了喉間的笑意。
在眾人的目光下,章婷隻能硬著頭皮,一瓣一瓣艱難的吃著橘子。
酸水不斷從嘴裏蔓延到喉嚨,一股股惡心感湧上來,章婷吃了一半,實在是忍不住了,哇的吐了一地!
難聞的味道在飯廳裏飄散。
傅經略使皺起了眉頭,眼裏閃過一抹不悅:“都說了不舒服就回屋休息,別在這兒逞能了。”
他轉頭對下人道:“扶章姨娘回屋。”
章婷吐得渾身發抖。
她艱難的抬起頭,還想說什麽,結果就看見阮惜時又慢條斯理的拿起一隻橘子開始剝,頓時一股酸意又冒上來,話也不敢再說一句,被下人扶著就進去了。
一直到吃完飯他們離開,章婷都沒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