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都不會再被控製了。”阮惜時看著她說道。
趙絮兒被濺射滿是血汙的臉龐,緩緩浮現出一個少女般的笑容,然後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很快就化為了一股煙消散。
“這就是道屍的下場,身體早就被陰氣吞噬幹淨了。”崽崽吸收完陰氣,飄回來道。
阮惜時看著被風吹散的煙,輕輕嗯了一聲。
“大師您可真厲害啊!”一直躲在巷子外的幾個道士看解決了,立刻跑過來奉承道。
那長胡子道士還跑去踢了壞道士一腳:“這種人簡直是敗壞我們道士的名聲,真是死有餘辜!”
這一腳踢上去,不像是踢到的實物,竟像是踢到了一捧沙一樣,踢到的位置唰的一下軟了下去。
“啊!”
長胡子道士嚇得往後一蹦:“這什麽鬼!”
阮惜時眸光微冷。
她看著壞道士的身體猶如縮水一般,快速的凹陷下去,最後就剩下一副皮包著骨架。
“啪嗒。”
變得寬鬆的道袍裏,掉下了一樣東西。
阮惜時眼尖的看見,走過去撿起來。
是一張符紙。
這符紙上也有著濃重的陰氣,上麵是阮惜時看不懂的符文。
“崽崽,這是什麽符咒?”阮惜時用意念問。
“啊,讓本大爺瞅瞅!”崽崽吃飽了,已經又回到阮惜時的身體裏,正眯著眼休息呢,聽到阮惜時喊它勉為其難的睜開眼。
“這好像就是增強陰氣的符紙,能讓這個道士控製住道屍。”崽崽瞥了一眼,懶洋洋的說,“我看這道士身上都已經被陰氣給蠶食了,估計生前一下子被灌了強大的陰氣,否則不會變成這樣的。”
“一下子被灌了陰氣?”阮惜時眉眼冷下來,“這麽說來,他之前是不能控製道屍的,那趙絮兒變成道屍,就不是他做的。”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他幾次在你手下吃了虧,沒以前厲害了呢。”崽崽隨口猜測道。
的確也有這種可能。
但阮惜時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好了,你吸收了這麽多陰氣,趕緊回去打坐修煉吧。”崽崽催促道。
“好吧。”
阮惜時暫時將疑惑壓在心底。
這壞道士交給了長胡子道士處理,阮惜時回到了章公館。
她在房間裏修煉到吃晚飯的時間,基本上已經將吸收來的陰氣轉化為自己的靈力了。
晚飯的時候,傭人去房間給老夫人送飯,沒一會就尖叫著跑出來:“不好了,二小姐,老夫人走了!”
章老夫人的死因,是中風發作,氣血攻心而死。
阮惜時並不意外。
章老夫人的情況,早晚都是要死的。
阮惜時不想給章老夫人披麻戴孝,就對外說章老夫人是得了急病去世的,怕有傳染的風險,就不辦靈堂了。
這消息一傳出來,自然沒人敢來公館了。
倒是宋玉霜、宮欣愉還有蕭雲惜都特意打了個電話過來,來問她情況,聽阮惜時語氣非常平和,才放下心。
公館一下子就空落下來。
阮惜時讓人將章公館的牌匾摘了下來,換成了阮公館。
在時隔了二十年後,這公館終於又姓阮了。
阮惜時心裏的一顆大石頭,也放下了。
她讓人做了一塊外公的牌匾,跟帶來的母親的牌匾放在一起,給他們上了三炷香。
“外公,姆媽,我給你們報仇了。”
她看著麵前青煙繚繞的牌匾,唇角輕輕上揚。
……
兩天後,阮惜時乘船去了黎城。
她去之前問過周欽,知道現在黎城的戰局已經穩定下來了,傅雲霆也在電話裏跟她說,過幾天就會回來了。
所以她想趕在傅雲霆回來之前,去給他一個驚喜。
因為戰局穩定的緣故,不少逃難來雲城的人,也乘船回到黎城。阮惜時坐的這班船上,就有不少黎城人。
阮惜時聽著他們不同於雲城的方言,站在甲板上,看著碧藍的海水。
有了上次去黎城的經驗,她這次特意穿了男裝,頭發都束起來,海風吹在脖子上很愜意。
她心情也很明媚。
船很快到了岸。
阮惜時依照周欽跟他說的,找到了駐地。
門口有很多人士兵把守。
阮惜時說是來投奔傅少帥的親戚,問了才得知傅雲霆出去了,不在辦公室裏。
沒有傅少帥的口令,她不能進,隻能待在門口等。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
阮惜時今天本就起得早,這樣無聊的等著,一時間就有些犯困,在邊上找個台階坐下,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傅雲霆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他走到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台階上的人。
門口的燈光,微弱的照在她嬌小的身軀上,她的手托著腮,小腦袋垂的很低,看不見臉。
但哪怕她穿著男裝,隻肖一眼,傅雲霆就認出了她。
他猛然停下腳步。
心頭好似被一根柳條拂過,驚起一池漣漪。
“這兒怎麽坐著個人啊!”傅一看見了,正要上前,卻被傅雲霆攔住。
傅雲霆走上前,看著熟睡的阮惜時,幽深的眸子裏落滿了細碎的流芒。
聽到腳步聲,感覺到有人靠近,阮惜時小腦袋晃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仰頭看向他。
燈光打在傅雲霆俊美到無可挑剔的臉龐上,暈染出一片深邃的輪廓。
阮惜時的雙眼驟然亮了:“雲霆!”
她一下子跳起來,結果因為坐的時間太久,腿驟然一麻,差點又摔坐回去。
傅雲霆一把握住她的胳膊。
滾燙的手掌隔著衣服,貼在她微涼的手臂上。
阮惜時心頭突突跳起來,站穩了腳,笑意盈盈的看向他:“你終於回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傅雲霆深深看著她,忽的手指微一用力:“進來說。”
“哦。”阮惜時乖乖的跟著傅雲霆朝裏麵走去。
跟在後麵的幾個人都驚呆了。
少帥這是什麽情況?
他們不是回來談事情的嗎,怎麽少帥抓著這個男人就走了,把他們丟下不管了?
他們一頭霧水的問傅一:“那男的什麽人,少帥認識他?”
傅一剛才已經看見了阮惜時的臉,還處在驚訝當中,回過神來才道:“對。”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他們問道。
“先進去再說吧。”傅一看了他們一眼,意味深長道,“今晚恐怕不一定能談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