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叛逆(四)

回到家,少不免又被全家人訓斥的訓斥、譏諷的譏諷了一番。?

大哥冷冷地交待:“你惹了那堆人,以後自己小心一點!”?

我又是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表示我知道了,心裏卻好想擁抱住他。?

大哥當著外人的麵,雖說是為了要顧全他自己的麵子,但當他說“Siren是我妹妹,她要是少一根頭發,你就給我當心些!”的時候,我還是好感動。我何曾被人如此保護過!一直以來,我總是像頭狼似地用自己的牙齒和爪子去打敗敵人,緃然渾身是傷、鮮血淋淋!?

有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整晚我都睡不著覺,大哥說那句話時的聲音和神情一直出現在腦海裏。他是那麽英俊和迷人!就連恐嚇別人的話都說得那麽高貴!嗬嗬…?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想要和大哥一起吃早餐。?

所有人看到我出現在早餐桌上,都意外地瞪大眼。?

“你又想到哪兒去?”大哥皺起他好看的眉毛。?

他以為我起個大早,是又想要出去玩兒呢。?

我乖巧地笑對他說:“沒有,我隻是想跟你一起吃個早餐嘛!”語氣中帶著些女孩兒的嬌態,我卻沒有發覺,可其他每個人都發現了這一點,全部人的眼光轉到大哥身上。?

“…”大哥咳了一聲,拿起餐巾紙擦擦嘴,看我一眼,說:“我吃飽了!你聽話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聽到了麽?”?

“聽到了!”我像是急待大人讚賞的小孩般、幾乎是搶著回答。?

“我走了!”大哥跟大家打個招呼,走出門口。?

從那一天開始,我把自己變成了乖乖牌。每天早上七點鍾起床,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送走大哥上班,我就回房間看些書籍、學些東西;中午十二點,下樓去吃午飯;吃完午飯,又回來房間學習;下午六點,大哥要回來了,就到樓下門口去等他,聽見他車子的響聲,我一整天地努力似乎在那一瞬間變得有成就了。晚上七點,一家人吃晚飯,聽大哥他們在飯桌上談論公司的事情也很有趣。吃完晚飯,一直到大哥回他自己的房間或是進了書房,我才依依不舍地回房去。?

所有人都看出我變了,我變得聽話乖順,說話不再句句帶刺,也不再整天地指天罵地,甚至他們挑釁我,我也不跟他們一般見識───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哥,我知道,他們都知道,大哥也知道。?

所以大哥對我就更加關心了,時時會詢問我的課業進度───我自學用的書本都是托大哥給我買的,因為我堅持不肯去學校裏。大哥知道我想要學知識,還曾建議要替我請一個家教,但我不想太麻煩他,而且我認為我不需要家教,那些知識方麵的東西,書本上寫的已經夠明白了,我隻消用心看就行。?

我本就十分聰明───不是我自誇,我實在是一個天才!?

沒有兩個月,我就已經學完了整個高中級的課程,這令所有人都對我刮目相看,就連倪采澌那個臭屁到極點的男人,都不得不稱讚我,繼而也不再對我冷嘲熱諷。?

大哥也越發對我關照,再不許采兒找我的麻煩。?

我每天都生活在幸福裏───我想這就是幸福了。?

然而這幸福卻隻有兩個月限期───在我看到大哥跟一個女明星親吻的照片被登在報紙頭版的時候完結。?

扔下那張報紙,我整個人崩潰了!?

我想我是孤獨太久了,所以急於抓住那不屬於我的幸福!我到底在想什麽呢?他是大哥,身體裏有一半血與我的相同!我們是兄妹!但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親吻,我的心竟像跌進冰窖裏一樣,冷得直發抖。?

也許我該出去走走,找回我過去的生活。?

兩個月以來,我頭一次走出家門,竟不知要往哪裏去,一切都像隔了兩個世紀那麽陌生!龍蛇混雜的旺角,我不想再去,不想再見那些人,大哥會不喜歡,可那些高尚人士去的上流地方,又是我這種人可以去的嗎??

我苦笑,站在十字路口躊躇。?

突然有人捂住我的口鼻,接著,一陣哥羅芳的味道令我失去知覺。?

醒來的時候,頭有點暈,手臂動不了。我低頭一看,手臂被反綁在背後。?

然後我望向前麵,曾經被我弄折一隻手的西哥,坐在我離我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而我自己則躺在一個簡陋地沙發裏。?

這裏看起來像是一間廢棄的舊倉庫,空間很大,前方二百碼的地方有兩扇大鐵門緊閉著。沙發的四周有幾台疑似攝像機的東西被白布蓋著───看來經常有人在這裏拍攝呢。?

雖然是正午───這從爛掉的房頂透進來的陽光可以看得出,但整間倉庫因為沒有窗戶,仍然顯得有些黑暗。?

八個人───連西哥算在內是九個。都是些麵容普通、衣著普通的男人。從他們鼓起的腰間衣物看來,他們是帶著家夥的。?

我默默地打量、估計著。?

“醒得還真快!”西哥開口,把我的視線拉回到他那張帶著恨意的臉上。?

我不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有用。?

“你的尖牙利齒呢?嗯?”他走過來,狠狠地扳起我的下巴。?

這情景像是回到了十二年前,漢克勒也是這樣扳起我的下巴,問我叫什麽名字───不過西哥可比他粗暴多了。?

“臭婊子,我今天,就叫你認得我!”?

我的臉上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把她的衣服給我扒光!”他下命令。?

幾個男人很快走過來,看起來都很亢奮,也很熟練。?

另外幾個男人把事先預備在沙發四周的聚光燈和攝像機打開,那刺目的光線幾乎令我睜不開眼睛,而且照在我光裸的皮膚上感覺很灼熱。?

我像一條白花花的魚,全身上下不著寸縷。?

男人們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神變得混濁和充滿侵略性。?

我什麽也沒有做,任由他們擺布,隻微眯著眼,盯住西哥。?

“啪!”?

大約是我太冷靜,觸怒了那個廢物,他走過來又摑了我一記耳光。?

“臭婊子,你以為你還有什麽能耐嗎?”然後,他的表情變得邪惡下流,抓住我一隻**,玩弄著說:“你現在唯一的能耐就是張開腿讓他們幹!”?

我無法再忍耐,縱然有很高的危險性,我也不願意讓這個廢物繼續碰我。?

我送給他一個完美笑容的同時,已在沙發上跪了起來,跟著曲起左腿,用我的膝蓋用力向他的**頂去。?

在那廢物的哀嚎聲中,我已迅速踢倒了三個離我最近的男人。?

“給我把她的腿砍了!任你們怎麽玩弄她,玩到死為止!”西哥忍住疼痛大喊。?

男人們吃了虧,又聽了這命令,便一個個從腰間抽出他們早已準備多時的長刀。?

說是長刀一點也不過份,那些刀至少有十八英寸長,真不知他們是怎麽放在腰間的,也不怕切掉他們最有用的部份。?

然而,我身上無論哪一個部位都不可能擋得住那長刀,因為除了用來綁住我雙手的繩子之外,我全身上下可是連一根線都沒有。?

我隻有盯住他們,伺機而動,至於要怎麽“動”,老實說我還未有打算───這就是一開始我任由他們把我扒光的原因。?

這時,我後麵有個家夥衝了上來,揮起刀朝我的背砍下去。?

我知道我一定要流點兒血才行了───也許要斷一隻手。?

我側頭看見刀鋒的來勢,背向它把雙手迎了上去。?

雙手自由的感覺讓我鬆一口氣,我已顧不得自己有沒有受傷,反手一個重拳擊上那家夥的臉頰,但身後已經又人欺近…?

被反綁著雙手,我還有些顧忌,可這會兒───“我已經有兩年沒有殺過人了!嗬嗬…”?

我帶著地獄惡鬼般的笑容,朝持刀的男人們走去。?

鮮血伴隨著男人們的慘叫和斷肢飛濺到我臉上和身上,為這昏暗的倉庫添加一抹恐怖的色彩。?

從十三歲那年殺了約瑟夫之後,一直到兩年前───五年的時間裏,我陸陸續續地殺過幾個想要侵犯我的人渣,但這兩年已經再沒有碰過血腥了!?

然而今天,這群活得不耐煩的垃圾,再一次挑起我內心深處那潛伏已久的嗜血的魔獸!也許我天生就該活在地獄那腥臭的血海中,從八歲時媽媽的血,到現在這群廢物的血,我總也逃不開,無論怎麽努力也逃不開…?

我帶著昏眩的神智,朝那些閃動的刀光和人影砍去。刀子切入**的聲音、人類因痛苦而呼喊的聲音,在我耳中變得遙遠又陌生,我如同被灌入程序的機器一般,麻木地揮刀,再揮刀!?

“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我回頭望去,西哥渾身擅抖地抓著手提電話,不停地朝電話那頭狂呼:“快來救我…”他滿是恐懼的眼神從玻璃鏡片下直射向我。?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朝他抓電話的手一刀砍下。?

他發出一聲帶著驚懼和痛苦的慘嚎,捧著失去一隻手掌的手腕倒在地上翻滾,而他的手掌與那部手提電話一起摔出兩三米遠後,才告分離。?

“喂,喂!”?

“那真是一部好質量的電話呢,摔了這麽遠還能聽見!”我慢慢地朝著一寸一寸想遠離我的西哥走去,一麵笑問他:“你在哪兒買的?我也想去買一部來用。”?

可他隻是困難地向後退縮,並不敢回答我。?

“啊,我忘了件事!”我露出一個恍然地表情。?

“你剛才是用哪隻手碰我?好像是右手吧?”我拍了拍腦袋,苦惱地道:“真是不好意思,那麽剛才是我砍錯了呢!我該砍你的右手才是!”我看向他的右手───它正用來捧住他的左手。?

“不…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饒了你?嗬嗬,你知道上一個碰過我的男人去了哪兒嗎?”我殘忍地笑著,停在他的麵前:“我用他的腸子把他吊死在公交站牌上。”?

我沒有說謊。?

“那個該死的雜種在把我迷暈後,玩弄我的身體,還把他那惡心的體液噴到我臉上!後來我才知道,他原來是一個性無能者,隻能靠著一些變態的方式來滿足他那可憐的**。但這也不能使我原諒他無恥的行徑!我把他的腸子扯出來繞上他的頸子,再在公交站牌上打了個好看的結,他死的時候連舌頭都伸出來了呢。”?

我滿意地看著西哥本就已經揮汗如雨的臉上又增加一層慘綠色,然後接著說:“你要我那樣對你嗎?”?

“如果不想的話,就把你那肮髒的右手伸出來放在地上,我會很快地切斷它,不會讓你受太多痛苦的。”我溫柔地引誘他。?

“不…救命啊,救命啊…”他如瘋狂了一般,拚命嘶喊。?

可惜他帶來的那群廢物死的死、傷的傷,沒有哪一個可以站起身來救他。?

我已失去耐性,一刀揮向他的右手,而且不介意那刀尖劃過他的麵容。?

“啊…”?

這種聲音我聽得太多了,沒有一個是悅耳的,全都像豬玀般叫人難以忍受。?

我厭煩地再度舉起刀,打算結束掉那令我的耳朵受罪的噪音。?

“別動!放下刀!”?

我轉身看去,不知什麽時候,一大群警察破門而入,而且每個人手中的警槍都瞄準了我。?

嗬嗬,是哦,現在隻有我手持凶器,滿屋子都是傷者,他們不瞄準我,又要瞄準誰呢??

我再看一眼快要昏厥過去的西哥,隨手扔下刀,朝那一堆白布走去。?

隨手撿起一塊白布,我拿在手上慢慢擦拭幹淨身上的血汙,然後又撿起一塊白布裹在身上權當衣服。?

這時一部份警察迅速地向我圍攏,另一部份則去察看躺在地上的那群廢物。?

其中一名警察掏出手銬以一種極熟練的動作想銬起我,卻被我一個過肩摔倒在地上,其餘警察迅速又將槍枝對準我。?

“少碰我!”我冷冷地丟下一句,朝門口的警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