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莫師兄——”
付北和雨薇同時驚呼出聲,他們沒想到平日裏一向溫和的四公子會作出如此舉動,這沈適雖然可惡,但連急脾氣的付北也隻想過教訓他一頓略施薄懲,可莫青廷卻想要他的命!
沈適看到莫青廷眼裏的殺機渾身一顫酒醒了大半,臉上卻不敢露出害怕之色來,收起原先潑皮無賴的樣子,正經道,“莫青廷,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動我?”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帶著嘲弄,“不敢?殺了你,無非是殺一個賣主求榮膽小怕死之輩!有何不敢!”
沈適看莫青廷的樣子不像是嚇唬而已,頭冒汗,腳發虛,立時沒了氣焰,心裏直後悔不該為了貪圖美色丟了性命!
“沈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她的心裏終究還是恨那些滅了她全族的人!
手上剛要用力,背後一片冰涼之意,不用回頭,她已知來人是誰。
“放下劍!”那人沉聲道。
而她,第一次,決定要違背他的意願。
她的劍逼近沈適的脖子,劍氣劃開了他頸間的皮膚,血順著劍身往下滴。
“莫青廷!”荊之痕大喝一聲,帶著暴風驟雨般的氣息,手中的劍一點點沒入她的身體。
沈適早就嚇得沒了言語,眼角餘光中瞥見太子的身影忙出聲呼救。
她正才看到燕連站在不遠處正望著自己這邊,她的視線繞過麵前的沈適看向他,卻在視線相觸時心疼的難以自持。
三師兄他,竟然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也好,即使看到了也不過是看到他對她的失望和。。。怨恨!
眼角一滴清淚滑落,原來,不是夢!
她會被師父的清恒劍刺穿胸膛,而三師兄,冷漠的離去!
突然感到一陣昏眩,手中的劍卻握得更緊,她聽到師父說,“放下劍,饒你一命!”
她垂下眼,羽翼下一片陰影,再抬起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她說,“師父,對不起,這次。。。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正當青蓮劍和清恒劍的主人手上同時用力時,一陣奇香飄來,似梅非蘭,眾人正在差異間,隻見莫青廷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一邊的侍衛剛要上前捉拿莫青廷,一個清冷的聲音自空中傳來,“慢——”
說話間,一個白影飄然而落在莫青廷身邊,隻見來人一身紗衣道袍,手中一根拂塵,素淨的一張臉,不施粉黛卻讓了看了不禁肅然。
“師妹?”
“師父!”
“師祖!”
原來此人正是荊之痕的師妹梅曉秋,剛才就是她用自己的獨門暗器梅花小針點了莫青廷的昏穴。
梅曉秋雖然是荊之痕的師妹,但年歲要比他長上許多,隻因她比荊之痕晚進門拜師。梅曉秋一生修行悟道,深居簡出,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所以外界鮮少有人認得她。
一旁的雨薇和趕來看“熱鬧”的鳳清及一班梅莊的女眷紛紛跪下。
“多年不見了,師兄!”梅曉秋臉上並無表情,隻淡淡和荊之痕打了個照麵。
“原來是太傅的師妹!隻是這位道姑又憑什麽替想要刺殺朝廷命官的人說話!”沈適在莫青廷昏倒的時候已經退到侍衛身後的安全範圍,此時正用帕子按著脖子上的傷口處。
梅曉秋看了眼沈適,眼中難掩厭惡之色,“這裏誰做得了主?”
“梅師叔,多年不見,燕連這邊見過了。”燕連擺手讓身前的人讓開,走到梅曉秋麵前行了禮。
“不敢當!”畢竟是太子,梅曉秋不敢受,欠身還了一禮。
“不知師叔對此事有何見解?”燕連並不對梅曉秋的橫插一腳感到不怨,而是虛心求教。
“見解不敢,隻是剛才我親眼見這位大人對我愛徒,還有我師侄出言不遜,滿口汙言穢語!我看這位大人也是位高權重之人,又是在我大徒弟大婚之日,卻不想竟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我看我師侄隻是對他略施薄懲罷了!”梅曉秋緩緩道來,若不是她此次閉關圓滿又恰巧是大徒弟成親的日子,她本打算不動聲色前來看上一眼,卻哪裏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
剛才在喜宴上趕來的人這才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私下裏對著沈適指指點點起來。
沈適見醜事被戳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也不幹敢再說什麽。
“師叔所言甚是,隻是——”
“不過——”梅曉秋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太子的話,“小師侄做的也確實過了,如果殿下信得過我,我即刻帶了小師侄回梅莊,罰她不許離開梅莊一步,好好管教她。”
“這——”燕連拿眼去看荊之痕,隻見他臉上平靜,大有讚同自己師妹之意。
“既然師叔出麵燕連當然信得過,勞煩師叔了。”
梅曉秋點了點頭,手中拂塵一撣,喚道,“鳳清,雨薇,扶你們師兄回梅莊。”
“是,師父。”
鳳清和雨薇一人一邊架起了莫青廷跟在梅曉秋身後離開了莫離山莊,付北回蓮花小築收拾了莫青廷的幾件衣服隨後也趕去了梅莊。
此事,因為梅曉秋的出現算是了結,那沈適雖然心裏不甘但因是太子作的主暫時也隻好作罷,心中隻留著這怨恨想假以時日總要報的。
梅莊內,梅曉秋親自替莫青廷的背上藥,上好藥換好衣服她才幽幽轉醒。
看到梅曉秋,她眼圈一紅,委屈的喊了聲師叔。
看到她這幅樣子,梅曉秋歎了口氣,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師叔為何要救我?”她以為師叔也是想她死的,畢竟她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我救的並不是你。”要不是因為知道他對她。。。她也不會留她在這世上。
“救的不是我。。。”師叔的話她聽不懂。
“不過你這個孩子真是讓人頭疼,當初好不容易留了你一命,怎麽這會子卻要去尋死?”梅曉秋不滿道。
“師叔我。。。”原來師叔早已看出她剛才是一心求死!
“哎,罷了罷了,這些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會管,隻是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踏出梅莊一步,知道嗎?”
又是軟禁!她除了死就是被限製自由!原來這就是她的命!
“是,師叔。”她維諾的應道。
開春上來各處牧場農莊和鋪子的事情一大堆,荊之痕好幾天都足不出戶在懷恩閣內,管事問事的人從全國各地趕來絡繹不絕。
書案上的茶水付南都已經不知道換了幾次,夜已深,可看莊主的樣子怕是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南邊的店鋪怎麽樣了?”荊之痕手裏翻看著付北遞上來的賬本問道。
“前段時間已經知會過幾家店鋪的掌櫃了,讓他們務必做好準備,暫時不會有太大問題。”付北跟著莊主和哥哥處理山莊事務也有好些年,很多事情他看多了自然也學會了幾分。
“恩,讓他們也不必太驚慌,隻需按平常樣子做。”
“是,莊主。”
付北答完話等了半天也不見荊之痕說話,而他不開口他不敢私自退下,隻好默不作聲的等。
又等了一會兒荊之痕還是沒有話,他有些沉不住氣開口剛要問,一邊的付南倒先出聲問道,“你那天送四公子的換洗衣物過去可瞧見她傷得怎麽樣了?”
“傷原不重,加之梅莊主親自上的藥,想必已無大礙,隻是。。。”
“隻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