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大師兄嗎?”她問道。

“你大師兄已經在路上了,不日便抵達京師,我們要快些上路了。”

“真的是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雪怡師姐必然也回來了!她已經有三年多沒見過師姐了,雪怡師姐待她最是好,因為把她當孩子看從不避諱她是男子,反而對她很是親,她還記得那時第一次來葵水,她嚇的要命,偷偷摸摸去問雪怡師姐,假意是看到哪個小丫鬟那裏出了血問師姐怎麽回事,師姐很有耐心的講解給她聽,她後來自己翻了醫術才漸漸明白。

這些年來,她為了怕人發現自己是女子,總是偷偷喝藥抑製月事,她知道這樣對身體不好,隻是她也無可奈何,若是被人發現,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師父和莫離山莊會被她連累,她情願是傷害自己也不願害了師父。

“師父,二師兄和我們一道回去嗎?”

“你二師兄奉了皇命來這裏自然有他要做的事,這次怕是無法和我們一道走了。”

“二師兄向來喜愛自由逍遙,怎的也涉足這些事了?”

“國難當頭,隻要是好男兒自然要舍身為國才是。”

“國難當頭?難道這南邊真的要——”

“哎。。。你既然心裏已猜到些,就該明白你師兄為何在此。”

果然是這樣!靖王爺調任到南郡,師父不遠千裏代皇帝視察南邊形勢,二師兄奉旨前來。。。這南邊果然是不太平!

南邊這些小國早前都是蠻夷之地,後來世代遷徙繁衍才漸漸有了部落族群,這些人經過幾百年的拚殺才分了這些小國,還是慕容家統治時期這些南方小國雖表麵臣服但暗地裏又養兵蓄銳想要分這大好河山的一杯羹,之後經過宣仁帝強製鎮壓,這些年來南方小國才算消停。

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不死心!還瞅準了貞國和禹國戰後大傷這個機會!真是野心勃勃!隻是不知這西鳴國是個什麽態度?他們的公主既嫁於貞國王爺,又想著把另一個公主也嫁過來,應該是站在貞國這邊,隻是可悲的是。。。女人自古都隻是籌碼,在國家利益之前從來都是被犧牲的。

身為女人,她看得清,卻也無奈。

離開王府那日,靖王爺親自在王府門口相送。

“之痕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燕厚神情落寞。

“等過了這段,聖上自然要把王爺調回來的。”荊之痕卻神色如常。

“哎。。。希望如此吧,至於二公主的事。。。之痕兄不妨再考慮考慮?”

“這件事,王爺還是親自去問公主吧,相信公主心裏自有打算。”

“也罷,以你的品性該是這天上神仙下凡才配得。”

燕厚並不帶嘲諷的口氣,真心實意的話卻讓荊之痕心中一動,神仙下凡?

“王爺留步,之痕告辭了。”他翻身上了馬。

“路上小心。”燕厚命人放開了牽馬繩,眼睛看向立於一邊的莫青廷。

“王爺——”她突然開口,“冒昧問王爺,您府中那位教習先生是何來曆?”

“他?原是我府裏要請先生,那人便自己找上了門,我看他樣貌氣質不凡就留在了府中,怎麽?你和他認識?”

“不認識,一麵之緣。那青廷就此拜別王爺!”說完也翻身上了馬。

“莫青廷——”燕厚突然喊住她欲策馬離去的身影。

“王爺還有事嗎?”

“沒什麽。。。去吧。。。”他揮了揮手,她便策馬離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莫青廷。。。你究竟是誰?這個疑問怕是這輩子也不會問出口了,不管是為了之痕還是。。。那個人。。。

因為急著趕路他們棄了馬車改騎馬,一路風塵趕路。

她身子弱沒幾日就抗不住,荊之痕便和她同騎一馬,她坐在他身後,緊緊的靠在師父背上,雖然顛簸卻安心的很,因為她知道師父不會讓自己摔下馬去。

晚上荊之痕怕她睡著了摔下馬背就讓她坐在自己身前,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抱著她,看她在自己懷裏的睡顏,心內從未有過的滿足,突然就有種但願時間就這般停止的妄想。

付北看荊之痕連夜趕路想代他照顧莫青廷,他卻不言一語的始終緊抱她在懷,臉上的疲憊之色被掩蓋在溫柔寵溺的神情中。

急趕了幾天的路,一行人總算在大軍凱旋前回到了燕城。

四更天到的莫離山莊,荊之痕親自抱她回蓮花小築休息,一安頓好她自己則立馬沐浴更衣換好朝服趕往皇宮。

皇宮的議事大殿裏,宣仁帝、太子及一幹大臣早已等候多時,荊之痕走進大殿還未行禮便被宣仁帝親自攙起來,“愛卿,這一趟辛苦了。”

“陛下言重了,隻是做臣子的分內之事,何來辛苦。”

“快和朕說說,南邊怎麽樣了?”宣仁帝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慮神色。

“果然如靖王爺書信中所說,看來這次他們是做了準備了。”原來靖王爺燕厚此次納妾擺宴隻是一個幌子,為的就是好有個名目讓宣仁帝派人走一遭,他察覺到南方小國的蠢蠢欲動和野心便立刻書信回朝廷。

“沈將軍此刻到哪裏了?”宣仁帝問一邊的隨從。

“回陛下,將軍連夜班師回朝,不出兩日也該到了。”

“好,愛卿,朕要和你再好好商議一番,看現在的形勢——”宣仁帝拉了荊之痕去看各國地圖。

現下的世界還未統一,國土疆域混亂,光是有國號劃疆域的大國就有十六國,更別提那些連國號都沒有的小國。

貞國,禹國是這塊大陸上的絕對大國,其他的梁國,晉國,薑國等雖也國力雄厚但因與之隔了茫茫山海倒也相安無事,隻是那些愛好征戰惹事的小國比較麻煩。

大殿內很快便形成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陛下,那些個南蠻子無事挑釁,這些年來戰了和,和了又戰!把我們泱泱大國當成了什麽!這次既然是他們先挑的頭,我們沒有理由退卻!”主戰的是貞國的開國功臣向展將軍,近幾年因為年歲的關係宣仁帝已不再派他上戰場,隻是他骨子裏完全是嗜血殺戮的性子,一聽到有戰可打哪裏會放過。

“可是,我們剛與禹國打了一場,雖說仗是打贏了,可是畢竟傷亡慘重,南方諸國正是看準了這個機會才來鬧事,如果我們冒然迎戰不正合了他們心意?”持不戰態度的正是兵部的沈適沈大人。

“沈大人!難道我們不打他們就不會打過來嗎?”向展厲聲道。

“各位卿家,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管是戰還是和都要從長計議,不可果斷。荊愛卿,如你所看——”宣仁帝此刻最在意的還是這位沒有實權的太傅,隻因他少年英雄有膽有謀,心內城府皆不是一般人可比。

“微臣認為。。。是戰或和要晨陽回來才能定奪。”

“恩。”宣仁帝點了點頭,隻有沈晨陽回來一切才能定斷。

另外幾位大臣卻麵麵相聚不知皇帝和太傅是何意思,始終站在一旁不言語的太子心裏早已猜到七七八八,隻是對於他來說這一切不知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