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流水潺潺,鳥獸的啼叫聲交錯而不絕於耳。

李景行將蘇玉鬢間的碎發輕輕捋順到耳後,將麵具替她戴好,竟是嚴絲合縫般不大不小。

“咦?難不成,我的臉竟與你是一般大的?”蘇玉頓時萌生出些羞恥心,畢竟是女兒家,怎能跟男兒郎的頭顱相差無幾?

李景行看她懊惱不已的模樣,寵溺輕笑著點點她的鼻尖,“我昨夜幫你改過,金色麵具原來是飛龍在天的紋路,給你戴著,怕是壓不住。”

“特意改成鳳凰翎羽的模樣,跟你倒是相稱。”李景行想要幫她將綢緞絲線製成的繩綁起來,卻忽而聽有一道淩厲的聲響劃破長空,直奔兩人而來。

蘇玉向後撤兩步,李景行則也推開她,那箭羽擦著發絲而過。兩人都是猛地心驚,正鬆口氣的時候,卻聽見接二連三的箭羽射過來,顯然是有意埋伏,亦或者是尾隨而至。

李景行揮著長劍擋掉些許箭羽,給蘇玉眼色,示意她靠近汗血寶馬,尋找機會離開。

蘇玉卻冷靜自持的觀察著周遭環境,發覺箭羽都是從一處射來,將手心暗暗翻轉,從心間匯聚靈氣。

下一秒,蘇玉猛地抬眸,瞳孔在刹那間變成暗金色,木係異能使得山林間的樹木根基都在尋找著活物,等發覺四五人的士兵時,拔地而起,將他們的手腳團團扯住。

突**況,讓士兵們措手不及,慌亂之際射出來的羽箭也少了幾分,能夠讓李景行有得以緩和的餘地,解開汗血寶馬的繩索。

“夫人,小心……”

蘇玉凝神貫注的使用木係異能,卻沒有看到背後蒼翠的古樹樹梢有著一條黑白花斑的毒蛇吐著信子向她襲來。

李景行並未發覺,而不知何處藏著的哈圖魯憑空出現,抬起手臂,那毒蛇一口咬在他的手臂處,卻也被彎刀給斬斷七寸,隻留著蛇頭在地上扭動。

蘇玉反應不過來,冷冷的看著哈圖魯,那箭羽竟然沒有停歇,不管不顧的射向他們,有幾根都紮進了哈圖魯的身上,他卻還保護著蘇玉。

“往峭壁後麵撤。”李景行見狀,吼著說道。

蘇玉無奈,隻能扶著哈圖魯過去,抵著石頭,看他傷口處已經烏青,需要及時處理。毒蛇的毒素倒是厲害得很。

她扯開腰間的綢緞腰帶,替哈圖魯綁在手肘處,避免毒素擴散過快,逼近心肺。

身邊有陌生人,蘇玉無法再用木係異能,隻能看著李景行將袖擺裏麵揣著的信號筒發射出去。

兩炷香的時辰,暗影暗零等人就已經趕到,怕是看到信號,那群人已經離開,隻留著滿地羽箭沒有來得及帶走。

暗影將東西都收拾起來,以備李景行到時候調查得用。

蘇玉低頭查看著哈圖魯的傷勢,將幾根並沒有紮進要害部分的羽箭拔出,又用幹淨的棉布替他包紮起來。

“你為何會在此處?”蘇玉並未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眼眸裏盡是狐疑的問。

哈圖魯聲音有些虛弱,毒蛇咬著的地方,黑線已經順著血管慢慢增長。

“我是聽聞這座山頭有著許多靈芝人參,想著若是能夠挖到,便是沾些便宜,搬弄回西域去販賣能夠賺些銀兩。可沒想到……為了點兒蠅頭小利就要喪命了。”哈圖魯笑著說,蘇玉卻仍舊沒有抵消掉疑惑。

未免也太過巧合了,此處原本無人會來,偏偏想要謀害他們性命的,哈圖魯,都在此處了!

可若是他們跟哈圖魯是一夥兒,為何會直接射羽箭?不顧哈圖魯的死活!

蘇玉正猶豫之際,李景行卻冷聲說,“玉兒,救人要緊。”

蘇玉歎口氣,點點頭,看著周圍的環境,冷風呼嘯,怕是會感染風寒。

“暗影,你們過來幫我擋著些風……”蘇玉說罷,暗影心不甘情不願的翻著白眼,擋在他的麵前。

“景行,你幫我點住他的穴道……”蘇玉看向李景行的時候,更是用了點兒眼色。

李景行倒是也立刻會意,抬著哈圖魯的胳膊,在點穴道的時候,也用內力稍微試探了一番。

蘇玉看著哈圖魯腰間別著的彎刀,攤開手說,“可否借你的刀用用。”哈圖魯了聽聞這話,微微愣神,隨即笑著說,“這刀平日裏總是殺些牲畜,怕是不好吧。”

“暗零,你的匕首。”蘇玉聽出其中暗藏的深意,攤開手。

暗零冷哼兩聲,嘟囔著說,“這匕首是王爺從貢品裏麵選出來,給我的。發絲都能夠吹斷,給他豈不是白白……”

眼見著他還要說,李景行咳嗽兩聲,他也不得不直接遞過去。

蘇玉毫不客氣的挖開哈圖魯的傷口,將毒血給逼出去,又從懷裏掏出裝著**的瓷瓶,遞過去,說,“喝了,給我剩一半。”

“這是?”哈圖魯問。

蘇玉卻沒好氣的回道,“救你命的,你若是不信,就讓人抬著到蓉城裏去尋郎中。卻也不知,到時候你能不能夠撐得住,有命活……反正都是一死,被毒蛇咬死,還是被我毒死,你選一個吧。”

本來好端端的兩人世界,卻被這群人給打擾了,氣不打一處來不說,她更是將所有的火氣都灑在了哈圖魯的身上。

“我喝。”哈圖魯接過來,喝了多半,感覺味道竟然是從未品嚐過的。

蘇玉將其餘的抗生素和血清依次抹在哈圖魯的身上。

也幸虧,她總是惦記著當年李景行在山裏被蛇咬的事情,蓉城附近又都是山脈,為以防萬一,就將血清和抗生素從空間裏取出來,隨身帶著,便宜了他……

哈圖魯原本是有些眩暈的,但因她的一番操作,竟是有些緩和。

“沒想到,夫人醫術如此了得。”哈圖魯站起來,道謝道。

蘇玉根本都不想理會,看著李景行問,“你可是有哪裏受傷了?”

李景行搖搖頭,蘇玉餘光卻瞥見他手臂上的劃傷,隻不過是皮肉傷,她的反應卻比給哈圖魯診治時更擔心,更大,忍不住跑過去扯著他的手,“怎麽弄得!怎不與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