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皆會毒。
蘇玉精通醫道,卻無人知曉她用毒也頗為精湛,為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才會隱匿起來這項技能。
萬萬沒想到,她再次調配毒藥會獻給“合huan散”這種不入流的玩意,以至於蘇玉調配毒藥融合到酒壺裏,便趕緊用銅盆和桂花花瓣淨手,沐浴焚香,生怕沾染些齷齪氣息。
綠瑩兒以為李景行從前獨酌的那壺酒是安全的,沒有防備。
可她卻料想不到,今日種種行徑都被人掐算不差分毫。蘇玉提前給李景行服用合huan散的解毒藥劑,不管他飲盡多少劑量的毒藥都會毫發無傷。而兩壺全部有毒的酒,無論綠瑩兒飲下哪壺,都會落入圈套。
“主子,事情已經辦妥。”
暗流扛著綠瑩兒扔到家丁的通鋪房內,看著李景行負手而立,溫柔凝視著不遠處的蘇玉,暗歎聲命苦。
李景行嫌棄搬運綠瑩兒會髒了手,便吩咐他去做。那女子本來就是不知檢點的,飲酒中毒變本加厲,這手胡**著暗流,讓他苦不堪言,像是扔沙袋般直接甩在通鋪就轉身離開。
“呦,這等好活兒,你可是貪著了!”
暗影調侃撞撞暗流的肩,故意說。暗流則挑眉,給予他半個白眼,從牙縫裏擠出兩句,“你若是喜歡,不如我替你跟主子討恩賞,把跟那女子行事的機會賞給你如何?也免得你心中暗暗嫉恨主子偏愛我……”
“不勞煩兄弟費心。”暗影嚇得冷汗涔涔,知道不好惹,趕忙拒絕。
李景行踱步到蘇玉身側,替她摘掉頭頂發簪上落著的花瓣,低聲問,“可是滿意?”
“這場戲才唱到一半,哪裏就知道滿意與否。”蘇玉指著石桌,吩咐春紅沏茶端過來,聆聽著隔壁動靜。
家丁的通鋪房是最為簡陋的,平日裏若是有偷懶休息的家丁都會趁機溜回去偷睡半刻。如今綠瑩兒扔到裏麵,也不知是誰撿了便宜。
蘇玉眼眸裏沒有半分憐憫,隻嗑著瓜子。
“你是誰……”
半柱香的時辰,通鋪房總算回來偷懶的家丁。
也不知綠瑩兒是否命苦,偏偏遇到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染的斌子,這人在府邸裏的臭名昭著。總是在員外府邸裏私設賭坊,坑蒙拐騙來的錢財銀兩都扔到窯子裏,還色眯眯的總是對著府中丫鬟揩油,動手動腳。可礙於他跟管家是沾親帶故的,礙於情麵,老爺也沒有趕走。
管家倒是曾經提點過他幾次,可斌子卻全然當成耳邊風。
在外更是擺出員外府邸親隨的身份,惹出許多事端。管家想要將他趕走,可偏偏斌子是六親不認,賴著不走。這般無賴,今日湊成一對,還真算是老天有眼。
蘇玉勾起唇角,“我原本還怕將無辜之人牽連進來,如今看著,冥冥中都有緣分注定,臭魚爛蝦是跑不掉的。”
“你們,去盯著點兒,別讓人打擾了好事。”
李景行對著遠處齊刷刷站著的黑影們吩咐,暗流則記仇的說,“這種偷聽牆角的好事,就讓給你了。”
“這……”暗影自知剛才理虧,隻能硬著頭皮蹲過去。
斌子是認得綠瑩兒的,起初剛到員外府邸時,她總是穿著花枝招展的四處晃悠,本意是想要得到李景行的注意,卻殊不知暗中有許多家丁也都瞧見了。
那時候斌子心裏便想,這女子**肥臀,若是能睡肯定是好滋味吧。誰能想到,今日竟然真是天降餡餅,掉在眼前了。
反手將門栓給鎖住,斌子慢慢踱步到通鋪前。
綠瑩兒被合huan散給衝昏頭腦,此刻已經自行寬衣解帶,脫到差不多了,她隻看到眼前有人影慢慢靠近,模糊朦朧之中以為是李景行,嘴裏便喚著,“姐夫……幫幫我。”
“啊?”斌子愣住片刻,隨即反應過來。
這賤蹄子竟然是想勾引李郎君,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哪裏就來勇氣敢跟蘇娘子爭搶男人。
斌子回想起蘇玉的模樣,雖然有些垂涎,但骨子裏的懼怕,還是讓他回過神來。
“行,姐夫今兒就好好幫幫你。”斌子脫掉褲子,直接欺身壓過去,屋內頓時傳來陣陣刺耳的聲響。
暗影恨不得堵著耳朵,感覺明日耳朵裏麵就會流膿,卻也不敢離開,隻能守著。
合huan散的功效倒是厲害,斌子也算盡興,被折騰的沒有力氣。
“你們就睡一會兒吧……”暗影聽見差不多,用竹筒戳開窗戶紙,輕輕將迷煙給送進去,裏麵不著寸縷的兩人就昏昏沉沉的睡著。
暗影回來稟報情況,蘇玉望著天色,“我那位嬸娘,也差不多該到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王嬸娘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來,被春紅引著來這兒。
李景行對蘇玉頷首,飛快便隱匿身形。蘇玉則故作賞花裝傻的看著嬸娘,問,“您今日怎麽得空前來?”
“你……你不是出府了?”王嬸子有些心虛,倒是後退半步。
蘇玉心中嘲諷,怕鬼還做出這般伎倆,沒膽子還敢算計?
“姐姐身體不適,我們便提前回來。怎麽?嬸娘倒是關心我,連我今日出府的事情都知曉?”蘇玉故意說著。
王嬸娘的臉也臊得通紅,支支吾吾的辯解著,“是綠瑩兒跟我說,讓我來看看她,陪她解解悶。”
蘇玉故作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是我怠慢妹妹了。”
“春紅,妹妹在何處可知曉?”
蘇玉行事,也稍微給她透露過些許風聲,以春紅的聰慧很快便領會其中深意,說,“這……蘇娘子,我剛看到她好像是跟李郎君在一處飲酒,這功夫,也屬實不知去哪兒了。好像往那通鋪的房子裏去了……”
看春紅扭扭捏捏的樣子,又聽聞是跟李景行喝酒,王嬸子便放心幾分。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隻要捉奸在床,見到姑娘的清白被汙了,難道還怕李景行不認麽?
王嬸子心裏有顆定心丸,聲音立刻刺耳尖銳起來,頗有些著急忙慌的樣子,說,“這綠瑩兒,也是不知道避諱,怎麽能跟李郎君飲酒呢,蘇玉,你莫生氣,我們去看看!”